他沒說話,不主動但也沒抗拒。


    但我卻突然又鬆了手“滾吧!吃完就跑的混蛋!有多遠滾多遠,滾了就再也別回來!”


    我推他,我開門往門口推他。


    可這時,他不僅不走,還反手關上房門。


    那一瞬間的眩暈,等我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壁咚在門板上。


    世界都靜止了,除了我倆呼吸跟心跳聲,什麽都聽不到。


    我能感受到,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那灼熱的氣息,仿佛要將我燃燒殆盡。


    我調整呼吸“你……你幹什麽?”


    他不說話,言語上沉默,行動上卻越發的激進。


    黑暗中,伸手幾乎不見五指,可我卻似乎看到,曾經青山村那個生龍活虎的小年輕。


    我還沉浸在過去的某種幻想中,男人已然將我拉回現實。


    現實比幻想更加激烈,他吻住我的唇,我整個人仿佛置身火海,那感覺蝕骨灼心,卻讓人欲罷不能。


    我想過反抗,想過一把推開他,問他既然選擇離開,為什麽還要這樣?


    如今這樣白天陌生,黑夜親昵,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麽?


    但我沒有,就像我與他的第一次,與他的開始,我跟周林之間從來都是超越世俗的。


    有些事,別人不能理解,但在我這,無論周林做什麽,他此刻在想什麽,即便我不問不知道,對他依舊有種不可思議的信任。


    罷了,就當這是一場夢吧!


    之前那次也是夢,就像我與周林分別這一年多,我那些因想念他做的那些春夢。


    那些日子,我把夢當現實,聊以慰藉。


    那如今我何不把現實當成夢,真實也好夢境也罷,於我而言,隻要是有他的世界,就是對的。


    我猛的又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比他吻我更加強烈。


    “臭男人!壞男人!你這個混蛋!”


    “我又臭又壞,又混蛋!還偷吃你做的餃子麵條……”


    “是啊!都被你吃了,你給我吐出來!吐不出來,我就懲罰你!”


    “嗯,我就在這,隨你怎麽罰!”


    周林沉默時,尚且讓我不能自拔。


    他的聲音,更像是帶著某種魔性的催化劑,讓我整個人深陷情欲。


    我們從門口吻到廚房,又到了我睡覺的床鋪上。


    我的硬板床,不如農村的炕結實,我一個人睡還好,這兩個人壓在上麵,就嘎吱嘎吱響的厲害。


    比起上次,他更加生龍活虎,我甚至開始擔心這單薄的硬板床。


    “床要塌了!”


    “塌了更好,那就換個新的!”


    “換新的幹嘛?我一個人睡這個正好!”


    “那要不是一個人呢?”


    “不是一個人,那是幾個人?”


    “你猜!”


    他真的壞,給我希望,又讓我不敢有希望。


    不等我再要說話,他又一次猛烈進攻,讓我徹底失去招架能力。


    這一夜的覆雨翻雲,搞出很大的動靜,床沒塌隻能算運氣好。


    第二天一早,如我所想一睜眼枕邊空空如也。


    我並不覺得意外,似乎連失落都沒了,說這是習慣,還是與那神神叨叨的男人達成了默契,我不知道!


    隻是那一夜的風流,又在周邊引起不少流言蜚語。


    我們這棚戶區的破房子,根本談不上隔音,誰家吵架或者鬧出動靜,周邊都能聽到。


    作為當事人,我還沒啥自覺。


    可一大早我人還沒出院子,牆根婦女的竊竊私語,就已經鑽進了耳朵。


    “誒呀媽呀,昨晚你聽見沒?”


    “媽呀,我也不聾,那能聽不見嗎?話說這唐婉平時看著挺正經的,沒想到是個風流貨!太那個了!”


    “可不嗎?果然這漂亮女人都挺那個,那小聲兒銷魂,聽的我們兩口子都沒睡著,哈哈哈……”


    “啥玩意兒?你們兩口子大半夜不睡覺,那幹啥了?快說……”


    “沒幹啥,別瞎說,我們都老夫老妻了能幹啥?誒,你說昨天跟唐婉幹那事兒的人,是誰呢?”


    “誰?廢話!除了陸戰還能有誰?就那生龍活虎的勁兒,一般男人也做不到啊!再說了,人倆家院牆都是半通的,這大長腿一跨就過去了,神不知鬼不覺!”


    “對對對……這叫近水樓台,早就說這倆人關係不簡單,嘖嘖嘖……”


    這倆老娘們平時就是出了名的嘴碎,這蹲我家牆根嘮,一邊嘮一邊笑,整的我想去倒垃圾都出不去。


    本想等她們走了,我再出去,可這一個兩個嘮就算了,沒一會兒有出來買燒餅的也加入其中。


    這麽嘮下去,恐怕我家牆根就得開茶話會了。


    想到這,我嗷一嗓子,開大門探出腦袋。


    “誒呦,幾位嫂子,這是嘮啥呢?有啥喜事兒,我也聽聽唄!”


    說人閑話,最忌諱的就是被當事人聽見。


    我這一冒頭,那幾個老娘們可尷尬死了。


    老臉一紅,其中一個擦擦嘴邊的唾沫星子衝我嘻嘻笑。


    “呀,唐婉妹子啊!起的挺早啊!”


    我皮笑肉不笑“不早了,平時這個點我不早就起來了,還是你們早,一大早就這麽精神,我這年輕的也自歎不如呢!”


    我這樣說,她們更尷尬了,買燒餅那個先跑了,另外兩個互相看看也走了。


    “誒呀,是不早了,得回家給孩子做飯了!”


    我笑著揮揮手“慢走,不送!”


    可能是昨夜消耗的太大,倒完垃圾,我這肚子就開始咕咕的打鼓。


    賣燒餅豆腐腦的老頭,正好騎三輪經過我家門口,我揮揮手,要了一碗豆腐腦跟兩個燒餅,交了錢回頭要走,又想起隔壁那位老哥。


    轉過頭,又多要了一個豆腐腦三個燒餅。


    我把自己那份扔家裏,然後從大牆過去,進陸戰家院子,正好幹活的小王經過,我把早餐遞給他,讓他交給陸戰。


    好巧不巧,這老哥剛好從屋裏出來。


    看到小王手裏的豆腐腦,笑的合不攏嘴。


    “小婉妹子,這是你給我買的?”


    我點點頭“嗯,陸戰你咋樣了?好利索沒?”


    他下意識的點頭,但馬上又搖頭“隻能說差不多了吧,多少還有點虛!”


    我笑笑“那正常!早飯我給你買了,一會你吃了吧,我回去了!”


    我說著,抬腿就要上牆。


    陸戰突然叫住我“妹子!你對我這麽好,就不怕周林兄弟吃醋?”


    我回頭看看他,這老哥的臉上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


    怎麽突然提到周林,難道昨夜的動靜,他也聽到了?


    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咋滴,你想他了?”


    “我可不想他!說句自私的話,我倒寧願他一直不出現,永遠別出現在你麵前!”


    我苦笑“他現在也沒出現啊!”


    “是嗎?那看來是我睡覺做夢魔怔了……”


    陸戰這話就擺明了,他昨夜是聽到動靜了。


    我點點頭“可能吧!你做夢了!”


    別人流言蜚語講究我,說我跟陸戰之間關係不正經。


    但陸戰這麽聰明的男人,既然聽到了動靜,大概早就猜到昨夜是周林。


    我跳牆回去,準備吃早飯,陸戰又追過來。


    “小婉妹子,要是他不回來,我是不是有機會?”


    我回頭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沒有!”


    “切,絕情的女人!”


    我吐吐舌頭“是啊!這點我認同!”


    那比夢境更不現實的一夜之後,周林又再次失聯。


    有時候我還真是有點糊塗了,是不是那真的隻是夢,老天爺可憐我,讓我做那樣的夢。


    可那些細節,那些我們親昵時的點點滴滴,又那樣清晰,夢再清楚,也很難記住,但現實發生過的細節,人若不想忘就很難忘。


    不知何時,我好像想開了許多。


    對周林,我已經接受了失去,那如今所得的一切,都算是意外之喜。


    我不糾結於他合時出現,不敢奢望長相廝守,我知道他在,在一個離我不遠的地方就夠了。


    他有他的秘密,不可告人,他有他的使命,必須要完成,那我也一樣,我的生命不隻有周林,還有我的事業,跟我的家人。


    最近幾天,我頻繁的翻看日曆。


    因為離五姐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她當初告訴我,與高盛天之間的關係,隻是一份為期三年的契約。


    按照她說的日子,如果一切順利,她馬上就能恢複自由。


    可我不知為啥,這兩天總是眼皮亂跳。


    期間我打過姐姐那個手機號,可一直是關機狀態。


    我想去找她,但一想離那日子也不遠了,不要在那之前節外生枝。


    我等著盼著,終於到了五號,那是五姐之前跟我約定的日子。


    她說等她自由了,就跟我一起回家。


    曾經我身患絕症,我以為自己活不到那天,我以為我沒法陪姐姐回去看媽媽,但現在我的病好了,我一定要接到姐姐,然後跟她一起回家。


    那天早上,我清早在收購站掛了牌子,今天停收一天。


    陸戰看到,還跟我開玩笑。


    “都說破爛西施掉錢眼兒裏了,這咋還停業,不像你啊!難道是又要去相親?”他這話是玩笑也是一種試探。


    畢竟我之前為了逼周林出現,的確做了不少出格瘋狂的事兒。


    他不知道我五姐的情況,我也不想把姐姐的事兒,弄的盡人皆知。


    “家裏有點事兒!陸廠長不忙的話,就幫我照看照看家!”


    “誒嘛,這麽重要艱巨的任務交給我啊!看來我在小婉妹子心中,還是挺有地位的!”


    “嗯,好鄰居啊!”


    “鄰居?切……”


    他撇撇嘴,轉身進屋去了。


    我也鎖上大門,打了輛三輪車出門了。


    找人之前,我再次撥打五姐給我的號碼,還是關機,連之前她住的酒店長包房的電話也打了,那個倒是有人接,但明顯五姐已經不住在那。


    然後我又去了之前跟五姐去過的咖啡廳,那裏的店員還認識我。


    我跟他打聽五姐,那人隻是無奈的搖頭“唐小姐已經有段時間沒來了!”


    “多久?”


    “差不多一個月吧!之前她沒事就過來的,可最近一個月,似乎都沒看見。”


    “那你知不知道,她有什麽認識的人?朋友什麽的,來這喝咖啡?”


    店員苦笑搖頭“沒有!唐小姐這人一向獨來獨往,她是我們店的老主顧,但這兩年跟她一起喝咖啡的,除了高先生之外,就隻有小姐你了,所以我才對你印象特別深!”


    “高先生!對了,那位高先生最近來過嗎?”


    “也沒有!他也好久沒來了!不對,十多天前,他好像來過一次!”


    “他來過?什麽情況,說過什麽沒有?”


    “沒說什麽,就點了杯咖啡,坐在唐小姐經常坐的地方。不過他好像心情不太好,而且臉上有抓痕,看樣子像是女人抓的!”


    “女人抓的?還有別的嗎?”


    “沒有,他喝完咖啡就走了,然後就再也沒來過!”


    我從咖啡店得到了點線索,但也非常有限。


    我五姐失蹤了,高盛天臉上又出現女人的抓痕,這一定並非巧合。


    我猜想,那個抓壞高盛天臉的人,就是我五姐,這兩個人必然是爆發了什麽衝突。


    而那衝突的根源,大概率跟那三年之約有關。


    關於五姐與高盛天的事兒,我越想越覺得頭疼。


    其他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最後就隻剩下高盛天的公司。


    這地方我來過,非常正規,一般人也進不去。


    我故技重施,但不能再說自己是高太的朋友,畢竟高盛天已經跟那女人離婚,我隻能賭一把,說自己是唐小姐的朋友。


    “你真是唐小姐的朋友?”


    或者是對我穿著的鄙夷,畢竟我五姐待在高盛天身邊,穿戴一向都是最好的。


    而我今天,雖然穿的挺整齊,但跟那個階層還是比不了,這大公司的前台向來勢利。


    “你不信我?我可是唐影的妹妹,你仔細看看,難道我倆不像嗎?”


    去掉胎記之後,我從醜女變成美女,也的確是幾個姐姐中,跟五姐長的最像的。


    倆前台麵麵相覷,之後點點頭。


    “行,那我問問!”


    前台撥通內線,說唐小姐的妹妹來了。


    我不知道接下來是什麽結果,但我也的確沒想到。


    那個電話才打完,我就被兩個人高馬大的安保,像拎小雞一樣扔到門外。


    “你……你們什麽意思?”


    “這不是你來的地方,趕快滾!”


    “我憑什麽滾?我找我姐唐影!”


    “唐影不在這!你快走,不然我們報警了!”


    我突然放聲大笑“好啊。你報警吧!我五姐失蹤了,我看看警察抓誰?”


    無論我怎麽鬧,終究還是進不去。


    但我也沒放棄,之後買了點吃的喝的,開始在盛天公司附近的胡同蹲守。


    我等了一整天,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在傍晚時分,我看到高盛天從公司出來。


    我徑直走向停車場,如小燕子一樣,瘋的一頭紮過去,一把扯住那男人的胳膊。


    “姓高的,我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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