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鮮血塗抹到奈美子的雙手雙腳傷口處,傷口快速愈合,奈美子的氣息漸漸好了起來。


    反倒是鬱子,此時卻有些氣息虛弱。


    她本就剛轉變急需進食,現在不僅沒有進食,反而還需要將血肉施舍出去。


    奈美子的氣息逐漸變得平穩,她呻吟一聲,緩緩睜開眸子。


    鬱子臉上一喜:“奈美子,你……”


    不等她說完,奈美子借著月光看清了鬱子此時的狀態,臉上的迷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驚恐。


    “啊!”她尖叫著手腳並用地將鬱子踹開。


    鬱子連忙解釋:“冷靜!我還有理……”


    沒有給她將話說全的機會,奈美子手忙腳亂地跑出房間,逃走了。


    鬱子愣愣地看著她跑出大門,伸出的手無意識地收回。


    半晌後,她歎了口氣。


    她並不怨恨奈美子,這個時代的人是不可能理解她的。


    這點早在岩勝身上就已經驗證過了。


    坦白來說,她怕鬼無非是怕自己的意識被扭曲,怕無慘知道了她的內心。


    同樣是吃人肉,變成喰種她就不會怕。


    因為喰種可以自己控製自己的內心,而惡鬼不行。


    當她得知自己不受無慘控製後,她便坦然接受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不就是變成鬼嗎?


    隻要不吃人不幹壞事,她不也是個好鬼嗎?


    而且還能斷頭再生啥的,聽上去超厲害的。


    鬱子自娛自樂的想著,她從地上爬起,緩緩走到門外口。


    月光灑進院子,有一股淒涼的美感。


    她踏步而出,腦袋卻是忽然一個後仰,差點倒翻在地。


    穩住身形的鬱子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上麵竟然長出了兩個長枝。


    剛才正是這兩條長枝卡在了門口上沿。


    先前她還確認過自己麵部有沒有變化,沒想到臉上沒有,腦袋上多出東西了。


    這讓她怎麽出去見人。


    鬱子暗中吐槽了一句,沒記錯的話,禰豆子能控製身體大小,那她這個應該也可以。


    她摸著頭上的長枝,集中精力。


    果然,在她的努力下,頭上的長枝慢慢縮了回去。


    幸好幸好。


    鬱子鬆了口氣。


    低頭看了看身體,確認身體沒有其他異變後,她邁步踏出了房間。


    鬱子抬頭望向天空中的寒月,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夜間的涼氣。


    這是什麽感覺呢?


    就好像是走過逼仄的甬道,眼前出現一點白光豁然開朗般。


    自從她肺部受傷後,從未有過這麽輕鬆的時候。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吹過,鑽入鬱子鼻腔。


    是……血的味道。


    就在門外不遠處。


    “雪之呼吸·伍之型·雪走。”


    鬱子的身影化作一縷白芒消失在原地。


    呼吸法的使用也通暢得不行,平時的堵塞此時蕩然無存。


    從未有過如此美妙的感受。


    整個人……如煥新生。


    來到門外,映入眼簾的是數位東倒西歪躺在山道上的鬼殺隊劍士。


    幾乎是呈現一個殘肢斷臂,慘不忍睹。


    鬱子口水又開始分泌。


    這些人應該是奈美子搬來的救兵,但黑死牟當時並未立刻離去,正好被這群人撞上。


    鬱子忍著饑餓之意,將他們的屍身收斂起來埋葬到一邊。


    就在她想離開時,鬱子猛地反應過來。


    她擺脫了無慘的控製,那無慘現在是感受不到她的存在的。


    岩勝或許會回來查看,她應該藏起來,等待誅殺惡鬼的機會。


    鬱子返回宅邸,從房間裏搜出幾件衣衫,應該是這位武士妻女所穿,還是嶄新的。


    她將自己的衣物換下來丟到院子裏,偽裝成被太陽消滅的場景。


    這樣就能解釋無慘感受不到她存在的原因。


    將衣服丟到門口,她注意到自己斷裂在一邊的日輪刀。


    平日裏一起並肩作戰的夥伴,此時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些許寒光,竟讓她生出些許脊背發涼的感覺。


    難怪岩勝變成鬼後便拋棄了日輪刀。


    哪怕是所謂的赫刀,那玩意兒也就對鬼有特攻,對人的效果就微乎其微了。


    因為人這種脆弱的生物,有沒有灼傷效果區別都不大,反正都是一刀秒。


    岩勝那把奇特的鬼之刃,是由自己血肉所化,那她沒理由做不到。


    但她現在太虛弱了,再分離血肉怕不是要成為第一隻虛弱死的鬼。


    做完這一切,鬱子借著月色離開了宅邸。


    她得找點什麽吃的。


    ……


    幾乎就在她走後不久,岩勝跟鬼殺隊的劍士便一前一後的來到這裏。


    黑死牟淡淡地看著門口前方擺放處人形的衣物,這是在肉體從內部消失時才會形成的形狀。


    是被太陽……


    從無慘那裏得到沒有感知到鬱子的消息後,他就隱隱有這種猜想。


    竟然能憑借意誌做到這種程度嗎?


    還是說……


    他抬頭看向裏屋,那本該被蠶食殆盡的女人,此時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氣息有著敏銳感知的黑死牟很清楚,她沒有被鬱子吃掉,而是不知道怎麽逃掉了。


    黑死牟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片刻後,他冷不伶仃的拔刀,月之呼吸的強大攻勢一瞬間便將鬱子的衣物連帶著身後的房屋摧毀。


    ……


    “這是……這是鬱子小姐的刀,不會錯的!”


    有曾在鬱子手下鍛煉的劍士認出了斷裂在一邊的日輪刀。


    旁邊的小夥伴不忍的道:“這麽說,鬱子小姐她……”


    “別胡說!”身邊之人厲喝一聲,打斷了他,“鬱子小姐可是覺醒了斑紋跟通透領域的劍士,怎麽可能會死在這裏。”


    “可是……”有隊員絕望地看著眼前被破壞得徹底的房屋,上麵留有數道宛若利爪般的劍痕。


    那根本不是人類的劍術能造成的。


    如果是擁有這種力量的惡鬼,就算是鬱子小姐……


    ……


    等到鬱子從山上下來,找到旁邊的小鎮時,天邊已經露出一抹魚肚白,眼見著就要天亮。


    她好像吃過藍色彼岸花了,是不是就能免疫陽光了?


    鬱子這麽想著,但她到底是沒敢這麽幹。


    她用著從武士家搜刮出來的些許金錢,在鎮子上的一處旅店暫住起來,以此躲避陽光。


    旅店的老板送來飯食,她淺嚐了兩口,平日裏就吃不慣的食物現在更是如同嚼蠟。


    在鬱子眼中,甚至還不如送吃的上門的店員香。


    裏麵的營養微乎其微,根本起不到補充體力的作用。


    當了鬼之後,鬱子才算體驗到什麽叫做餓不死人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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