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子也是,停止了對話後,他隻覺得周圍好似都開始彌漫起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他知道那是閨閣女子的體香,他的麵容開始不自在起來。


    最後還是鳳荷先打破沉默,因為她注意到他的鞋子破了洞,大拇指都露了出來……


    “你的鞋子破了,我幫你重新做一雙吧。”


    她最拿手的就是繡技,也最喜歡搗鼓這些了,家裏人的衣服幾乎都是她做的,不肯假借他手,她覺得自己幫不上啥忙,所以從這些地方彌補,所以她見不得有人在她麵前穿著破衣服破鞋。


    瞧她注意到了自己的鞋子,鬆子黑乎乎的臉頰都快遮不住暗紅了,他窘迫的一麵被心愛的女子看見了,豈能不窘,他下意識收了下大拇指,卻聽到了她的笑聲,更窘了。


    “我……不敢勞煩大小姐,我回去自己補補就行了。”


    鳳荷根本容不得他拒絕,直接讓他報鞋子的尺寸,她幫著做,做鞋子這種事交給她就好了,她拿出了平時懟家人的話:“難道你嫌棄我做的鞋子?”


    鬆子連忙擺擺手:“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趕緊報尺寸。”


    鬆子隻能將自己鞋子的尺寸告知了,等到大小姐離開後,他還有些難以置信,大小姐竟然要給他做鞋子!


    他低頭看向破洞的鞋子……


    半晌後,以往一向沉默的臉露出了一絲笑意,轉瞬即逝……


    ……


    另一邊


    新換了身衣服的韓銘靜靜地站在槿禾的屋子外頭,眼神似乎能透過房門看到裏麵那人的掙紮,嘴角始終含著笑。


    半晌後,屬下從外而來,看著主子的神色,試探性詢問:“主子,車子準備好了,是否要出發?”


    韓銘微乎其微地點點頭。


    “嗯,準備好就出發吧。”


    聞言,屬下應了聲下去了,下去前偷偷瞄了一眼主子的右手,神色帶著些許恐懼。


    誰能想到呢,他的主子剛才竟然將他自己最心愛的狗狗給弄死了,那可是陪伴了主子許多年的狗狗啊,平常重視的不得了,剛才說殺了就殺了,還是親手掐死的……


    說到原因,隻是因為帶回的這個女子。


    主子說過一句話:有了她,其他都不重要了。


    想到這,屬下的身子顫了下。


    他還是老實幹活去吧,不然不重要的人就是他了,他還年輕,可不想這麽早死。


    半炷香後,幾輛馬車低調出了城。


    馬車內,槿禾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身子半分都動不得,因為被那人定住了,隻能靠耳朵來辨聽,聽了一會兒後愣住了。


    等等,她聽到了什麽。


    出城?


    去京都?


    不行,萬萬不行,現在可不是去京都的好時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她這條香餑餑呢,現在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得想辦法逃脫才行。


    家是回不得了,聽外邊人的對話,他們的主子也就是抓她的人在京都身份地位可不低,還是個世子,她要是回家了恐怕會連累家人,在沒有萬全之策之前不能回去。


    萬全之策……有了!


    “主子,我們還是先回吧,那邊的事比較緊急啊。”


    “你在教我做事?”


    “請主子贖罪,隻是我們的暗樁要是被那人搗毀了,以後重建就難了……”


    馬車內的槿禾眨了下眼睛。


    後麵的聲音怎麽聽不見了,真有點可惜,要是多聽點說不定以後還有用處呢,不過聽到這些不難猜出……那就是抓她的人有麻煩事了。


    想到此,她的眼睛微微眯笑了起來,像極了狡猾的狐狸。


    那豈不是機會來了?


    下一秒,“呲啦”!


    帷簾被掀開的聲音。


    槿禾呼吸頓了下,死死瞪著來人。


    他還敢來,要不是身體被定住,她高低紮他個十萬八千洞。


    韓銘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的麵孔,什麽也沒說,就這麽盯著,直到屬下催促他才不急不慢的留下一句話:“別想著逃跑,你跑不掉的,我就在京都等你。”


    臨走前他還想捏一把她的臉,成功見到她氣鼓鼓的樣子,趕緊舉手悶笑道:“好好好,我不碰你行了沒。”說完就出去了。


    槿禾這才收回‘殺氣騰騰’的眼神,耳尖一動,隱約聽到了外麵的對話聲。


    “好好看住她,一定要確保她萬無一失的送到……要是她有一丁點差錯……我的手段……你們是知道的。”


    話音落下後,再聽到幾匹馬離去的聲音,她鬆了一口氣。


    看來人已經走了,得抓緊機會逃跑,可是身體不能動彈怎麽實施逃跑計劃呢?


    剛想到此,就見一個男人進來解開了她的穴道,看樣子應該是那什麽世子臨走前吩咐的,算他做了一件人事。


    槿禾眼眸子轉了又轉,突然按住自己的腹部佯裝很痛的樣子:“誒喲喂,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你們之前強行喂給我的湯水是不是有毒啊,不然我的肚子怎麽這麽疼!”


    來人都懵逼了,舉起手連忙解釋:“湯水怎麽可能有毒!絕對沒有!就算毒死我們也不可能毒你啊,要是被主子知道不扒了我們的皮啊!”


    槿禾冒著‘冷汗’,冷哼一聲,不依不饒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我要是因此喪了命,你們就等著被扒皮吧。”


    說完在車上‘翻滾’起來,一副疼的不得了的模樣。


    看著她這副模樣,來人豆大的汗珠都流下來了,難道那湯水真被下毒了?如果被主子知道的話……嘶,不得了。


    他趕緊說道:“那,那要不我去請個大夫過來?”


    槿禾頓了下,‘搖頭晃身’的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命喪當場一樣,有氣無力地喊:“那還不快去!”


    等到來人離開後,她才卸下了‘演技’,托起下巴神幽幽道:“看來人生真是少不得演技啊,關鍵時刻能救命呢。”


    這人是那世子特地選來監視她的暗衛,看樣子武功是這群人當中最厲害的,現在被支走了,瞧這荒無人煙的想必沒這麽快回來,至於剩下的暗衛應該不足為懼吧……


    她嘴角升起了得意的微笑。


    半炷香後


    槿禾剛從茅房偷偷逃出,被暗衛當場抓住。


    一個時辰後


    槿禾偷偷繞到隊伍外圍,被暗衛死死摁住。


    晚上


    夜深人靜時,槿禾剛鑽出客棧的狗洞,卻迎麵對上了暗衛的鞋子。


    她:……


    好吧,這些暗衛還是挺厲害的。


    生無可戀的她最後選擇躺平,看著床上的簾子氣憤地揮了幾拳:“還說不足為懼呢,誰知道個個都是抓人的好手。”


    ……


    邊關


    換了一身衣服的穀棲焱麵色冷淡的從帳篷中走出,路過的士兵們紛紛低頭行禮,等他離開後隱約能聽見士兵們的對話:


    “穀將軍真乃神人也,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不像是會武的,誰能想到不光會武功,連帶兵打仗都是厲害的很!”


    “可不是嘛,比之前那些關係戶好太多了!”


    “噓,小點聲,被聽見了可不得了。”


    “切,有穀將軍在怕啥。”


    “也是。”


    片刻後,穀棲焱出現在一處僻靜的樹底下,他掀開袍子就地而坐,姿勢瀟灑,在月光的沐浴下像極了一個沒有欲求的仙人,隻有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狐狸擺件才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許情緒。


    小狐狸擺件刻的惟妙惟肖,仿佛能從中看出某人平日裏的狡猾神氣。


    “嗤……”


    他的唇角彎了一下,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小狐狸的腦門子:“你呀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也不知道你會不會想我,小沒良心的,我不在的日子裏可不能被狼叼走了,不然回去肯定好好收拾你。”


    說著‘收拾’ 的狠話,他的眼神卻是那樣的溫柔。


    “等著我,我很快就回去了。”


    這時的他卻不知,世事總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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