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博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說道:“小哥,咱再聊下去,天都給聊死了。”


    星妹:“...所以你真的在被追殺?”


    桑博立馬說道:“沒有的事,隻不過有些債主在四處找我而已,勉強算得上是被追殺吧。”


    幾人來到了之前小女孩希莉兒所在的地方,但三人左顧右盼卻沒見著人。


    桑博沉默了。


    莫離沉默了。


    星妹也沉默了。


    桑博:“嗯...”


    星妹說道:“難道真的是失眠?”


    桑博說道:“我就說吧,你桑博哥哥的判斷一向準確!


    所以...呃,根本沒有什麽小女孩,也沒有什麽箱子。那些東西都是你們憑空想象出來的,對吧?


    不過...考慮到這裏是裂界,這事兒也不能完全怪你。這破地方就是這麽離奇--不瞞你說,我也在裂界裏見過各種奇異現象,等你跟我一樣習慣了以後,就不會一驚一乍了。


    ...那個,你們要是沒有別的要緊事,我就回磐岩鎮去了?我跟老史考特還有生意要--嗯?這是什麽?”


    桑博注意到紙箱子上似乎有幾張筆記,上麵有雪花融化後留下的水漬,水漬已經幹了,剩下的是發黃的紙張。


    桑博說道:“這是啥?看著像是什麽人留下的筆記?似乎有點年頭了。”


    莫離上前拿起了這張筆記,直接讀給他們聽:


    斯捷潘先生今天又來找我聊天了,我很開心。


    斯捷潘先生第一次來我們家大概是半年前的事。我原本以為他和那些自稱「築城者」的大人們一樣,來這裏隻是為了見姐姐一麵。但是他和別的大人不一樣,他沒有把我當成空氣,還一直對我微笑,給了我很多很多糖果。他還問了我一些問題,那時我很緊張,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但他也沒有生氣,還誇我是個安靜的乖孩子。


    我開始寫日記也是因為斯捷潘先生。他說,寫日記是淑女會保持的好習慣。他還說,寫日記是一件很孤獨的事,如果我害怕孤單的話,可以把日記讀給他聽。


    說實話,寫日記真的很難,因為我身邊一直沒有什麽有趣的事發生--這句話我不會 念給斯捷潘先生聽,他會傷心的, 我不希望他傷心。如果我是姐姐就好了,姐姐什麽都會、什麽都懂,她總能講出有趣的故事,還總是和我說起她碰到的有趣的人。


    寫到後來我才發現,我日記的大部分內容都是有關斯捷潘先生的。有時是回憶和他聊天的內容,有時是記錄從他身上學到的東西,還有時隻是單純地記錄下等待他再次來訪的心情。


    今天,斯捷潘先生和我聊了很多,大部分時間裏他都在試著安慰我,因為我從別的孩子那裏聽說了一個消息。我聽說那些大人要把姐姐帶走,帶到很遠的地方去,以後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我很害怕,因為姐姐她一直在照顧我,保護我,如果她不在了,我可能會受傷,可能會變得比現在還要孤單。


    斯捷潘先生告訴我,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他說「希莉兒不比姐姐差」,還說「希莉兒也能擁有最完美的生活」。我知道他隻是為了安慰我才那麽說,但能從他那裏聽到這些,我還是感覺很溫暖。


    斯捷潘先生臨走前留給了我一枚藍色的石頭,那枚石頭很小,但很亮、很光滑。它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小東西。斯捷潘先生說,這件小禮物代表了我和他之間的約定,代表他會帶我離開這間小房子,去更寬敞、更舒服的地方生活,沒有拘束、自由自在。


    我相信斯捷潘先生,他是個守信用的大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今天的日記很長,比我之前一個星期寫下的東西加起來都長,寫得我也有些累了。時間很晚了,我該上床睡覺了,今天姐姐也沒有回家,屋子裏隻有我一個人。我要握著斯捷潘先生給我的禮物入睡,那樣我就不會害怕黑暗。


    星妹聽著直打腦殼。


    桑博聽完說道:“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也沒有藏寶圖或者暗語之類的記號,好像沒啥價值。你要是覺得有點意思,不如就自己留著吧?


    那我先走一步了,大客戶!希望你能改善睡眠質量,下次找我的時候清醒一點兒......”


    莫離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總覺得這家夥肯定從裏麵聽出了什麽東西,但是很顯然,這家夥不想趟這趟渾水。


    莫離對星妹說道:“連桑博都不願意摻和進來的事情,或許會有些棘手,你確定還要繼續下去嗎,星?”


    星妹點點頭,說道:“不是有你在嘛。”


    “也是,那我們就去找出真相吧,出發!”莫離說道。


    二人順著邊緣通路的商業街到處找,遲早能找出剩下的線索。


    就在一處箱子裏兵器間裏,他們找到了一名女子。


    這名女子說道:“這裏到處都是鐵鏽和煙塵的味道...我不太喜歡。


    但斯捷潘先生說過,這也是我應盡的責任。隻有按照他說的做,我才能贏得大家的尊重,過上好的生活。


    可我該從哪裏開始?我在追求的到底是什麽?什麽都想不起來,什麽都...我需要他的幫助......”


    星妹跟莫離啥都還沒說呢,這女子就說了一大堆。


    最後是星妹開口道:“...希莉兒?你長大了?”


    女子說道:“欸?你是...我們之間見過麵嗎?”


    莫離看她這反應,多半就是希莉兒了。


    希莉兒說道:“抱歉,我...我現在狀態不好。很多事記不起來,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星妹說道:“我認得你...比現在年輕很多。”


    希莉兒說道:“但是...我對你完全沒有印象了,對不起--我現在有點混亂......


    斯捷潘先生說過,我不需要靠自己做出艱難的選擇。隻要是非常重要的場地...他一定會在我身邊。所以...我隻要等待就好了。”


    莫離說道:“她自己束縛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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