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後,為了讀書方便,林若缺搬到離學校不遠的一間房子。房子大概七八十平,離學校隻有十幾分鍾的步行距離,是自己親生父母留下的。


    養父母那邊,平時自己周末會經常回去看望一下。


    離開醫院後,林若缺決定謹遵醫生“該吃吃、該喝喝”的醫囑,在菜市場買了一堆各種肉片、大蝦、毛肚以及時蔬,準備涮火鍋。


    買完菜,站在家門口,林若缺皺眉。


    自己平時與同學沒有太多交流,學校基本沒有人知道自己的住處,今天是工作日,養父母也不會過來。按理說除了上門推銷的,一般自己家門口應該不會有人。


    所以說?自己家門口哪裏來的女人?


    低頭望去,一個女人靠在自家大門口,大約二三十歲,身穿一身黑色西裝,看起來像是辦公室禦姐。但鮮血將她身上的白襯衫染得血紅,臉龐也因失血而有些蒼白。


    “喂,你死了嗎?死了的話麻煩回個話。”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林若缺伸手摸了一下女子的頸部。


    還熱乎。


    趁熱?


    林若缺瘋狂搖頭將某些想法甩出大腦,免得自己大腦又開始不受控製發癲。


    脈搏還在跳動,是活的。


    於是林若缺拿出手機,準備撥打120和110。


    剛按下120三個數字,撥出鍵都還沒有摁下,一把劍就已頂到自己的喉嚨處。


    倒在自己門口的女子不知道何時已經站了起來,舉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來的長劍正對著自己的喉嚨。


    “咳……”女子一隻手扶著門框,一隻手舉著劍看著林若缺,虛弱地問道:“你是誰?”


    林若缺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解釋道:“喂,是你躺在我家門口,你問我是誰?”


    女子皺著眉頭,反複打量了林若缺許久,似乎終於確認林若缺是個普通人,略微有些放下心來,解釋道:“不好意思,我遇到點麻煩,麻煩借……”


    女子話沒說完,就感覺一股眩暈再次襲上腦海,身體一歪,踉蹌向前摔倒。


    “我擦!”林若缺大叫一聲,敏捷地側身躲過,對方剛剛劍還抵著自己喉嚨,這一摔倒差點給自己來了個一劍封喉,還好自己動作快!不然連三個月時間都沒了!


    “唉。”


    林若缺無奈,開門,從女子身上跨了進去,把買來的菜在廚房放好。


    然後回到門口,將女子扛在肩膀上扛了進去,順道將門口的血跡清洗幹淨。


    本來林若缺不想多管閑事,但剛剛對方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劍,這讓某些記憶畫麵開始不可抑製地在林若缺腦海中湧現。


    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八歲時的畫麵,自己的生父將一本白色的無字書籍塞入了自己的腦袋中。是的,如字麵意義,就是拿起一本書,然後對著腦門就懟了進去。


    自那時起,自己就獲得了這名為‘超憶症’的特殊能力,以及一個在自己腦海裏呆了十幾年的腫瘤。


    所以林若缺自幼時就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像表麵那麽簡單,隻是自己父母自那以後就徹底失蹤,而自己除了擁有“超憶症”外也沒有什麽與其他人不太一樣的地方。


    但眼前這個女人,一個在現代社會拿著劍,渾身是傷的女人。


    她是否清楚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自己,是否能在她身上獲得一線生機?


    不管怎麽說,必須得救她,才能了解更多的消息。


    將女人放到餐桌上,林若缺將她染滿鮮血的上衣直接撕開。


    “好家夥,這女人身上傷口不少啊,還有好幾道致命傷,這要是一般人早就涼了吧。”


    “還好前段時間研究醫學的時候,家裏買了不少手術器材和藥物,給他處理一下傷口應該問題並不大。”


    “嘖嘖,剛縫上的線,這麽快傷口就逐漸愈合了嗎,這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怎麽辦,這讓我很好奇啊,要不要解剖開來研究一下?”


    “算了,還是得向她獲取信息才最重要。”


    “嘖,這裏尺寸還不小,竟然比我手掌還長些。”


    “我說的是傷口的尺寸啦。”


    ……


    李陌劍是被一陣火鍋的香味給餓醒的。


    躺在沙發上的她有些茫然的睜開眼,起身,被子從自己的身上滑落,身上穿著一件明顯比自己大一號的t恤,t恤內是被繃帶和膠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軀體。


    渙散的的瞳孔漸漸聚焦,以一種極為警惕的目光打量著周圍,最後注視著正在嚼著嘴裏羊肉卷的林若缺。


    “這是哪裏?”她的聲音很清冷,但也頗為好聽。


    林若缺將羊肉卷咽了下去,答道:“我家。”


    “你家?”女子皺著眉頭。


    “當然,你滿身是血躺在我家門口,是我收留了你。”


    女子回憶了一下,想到自己的確在昏迷前看到過眼前這個少年,細細打量了一下自己身體的狀況,感覺沒有明顯異樣,這才有點放下心來,問道:“我身上的傷是你包紮的?,你是醫學生?”


    林若缺搖搖頭,往自己嘴裏塞了一片涮了十五秒,沾了麻醬的毛肚,砸吧著嘴說道:“不是,我久病成醫。”


    女子看著林若缺一副吃的頗香的模樣,咽了一下口水,肚子裏也在此時發出一陣陣不合時宜的軲轆聲。


    “餓的話整點?碗筷已經放在你麵前了。”


    “謝謝。”女子沒有猶豫,拿起碗筷倒了點麻醬,就在鍋中撈起一塊丸子沾著碗裏地醬料吃了下去。


    女子此刻也不再注意什麽淑女形象,隻顧著抓緊補充體力,接連在鍋裏撈了好幾塊肉,蘸著醬料塞入口。林若缺則一副已經吃飽的模樣,幫對方下著各種涮菜,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在一旁慢慢飲著。


    見女子似乎吃的差不多,動筷子的頻率漸漸慢了下來,才開口道:“我叫林若缺,方便知道你的名字嗎?”


    女子夾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而後說道:“我叫李陌劍。”


    林若缺抿了一口茶,繼續問道:“那你,或者說你們,是誰?”


    李陌劍將手中的筷子放下,雙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反問道:“你看出些什麽?”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你還死狗一樣隻剩下半條命躺在我的門口,現在卻能有力氣坐在這裏吃火鍋。”林若缺說著笑了笑,“就是壁虎恢複能力怕都是沒你這麽強。”


    林若缺說著,還指了指對方身邊那把長劍。


    “而且,我還親眼看到你從虛空中變出這把長劍。所以,這個世界,應該存在我們常人所不知道的另一麵吧,像你們這種人,我該如何稱呼你們呢,超凡者?變異者?異種人?”


    “這本來不應該告訴你,但既然你救了我一次,那我破例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李陌劍說著,舉起三根手指道::“天道者,我們自稱為天道者,隸屬於天道盟。”


    說完,她放下一根手指。


    “那你的胖……”林若缺扇了自己一巴掌,“那你們站在哪一邊?人類,或者人類的對立麵?”


    “自然是人類這一邊,我們屬於官方勢力,專門應對各種秘境事件。”


    說罷,再次放下一根手指。


    秘境?林若缺很想清楚這個所謂的秘境究竟是什麽,但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林若缺還是更關心另一件事。於是放下水杯,將猶豫很久的問題終於問了出來。


    “那要怎麽才能成為你們這種‘天道者’,或者擁有你們這種力量。”


    自幼時腦海中被塞入那本書後,林若缺一直都在尋找這不屬於世界的超凡力量,可多年來始終沒有任何收獲。直覺告訴他,隻有這種超凡的力量或許能解決他腦海中的那個腫瘤。


    畢竟,能活著,誰想狗帶呢。


    而且自己還是處男!


    所以林若缺認真地盯著李陌劍,這是他目前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李陌劍回答道:“想要成為天道者隻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大多數,也就是自身在某一天覺醒了。另一種則是極偶爾情況下發生的,能繼承別人臨死前的傳承。”


    林若缺失望了。


    “覺醒或傳承嗎?”林若缺苦笑一聲。這兩種看起來都和自己沒啥太大關係。覺醒?這麽多年要是能覺醒,應該早就覺醒了吧。至於繼承,那更不可能,哪裏能整一個快死的把能力傳給自己。


    回答完林若缺的問題,李陌劍站了起來,伸手握住一旁的長劍,長劍旋即立刻消失不見。


    “按理說我應該抹除你的記憶的,但是你既然都請我吃火鍋了,也就算了,這些事情希望你不要亂說,否則你隻會給自己惹麻煩。”說完,他走到客廳陽台旁,淡淡道:“過幾天會有一筆錢打到你卡上,作為感謝你的幫助。”


    “那我們,再也不見了。”


    說完,她從陽台處一躍而下,林若缺上前查看,外麵已無任何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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