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你今天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房間裏,穿著睡衣的宋白洛總覺得薑楠疑神疑鬼。


    今天下午,宋白洛說有事情讓薑楠一個人出去散步散步。


    可是薑楠就這麽在辦公室裏坐了一個下午...


    然後帶著宋白洛就開回了家。


    宋白洛的感覺很奇怪,尤其是薑楠的眼神,看宋白洛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薑楠這個年紀可以上火,但不能這麽上火吧?


    宋白洛有點狐疑,總感覺今天的薑楠夾雜了一些...


    私活。


    至於是什麽私貨,宋白洛不曉得,但是宋白洛的直覺告訴他,今晚的薑楠...


    會很猛...


    宋白洛的臉忽然紅了紅,奇怪了,今天的氣氛怎麽就這麽奇怪的。


    一點都沒有平時水到渠成的意思,反而有點像薑楠的霸王硬上弓...


    宋白洛沒有過多的疑問,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洗完澡的薑楠,抱起了宋白洛的身子,他們就這麽躺在了床上,靠在彼此的身邊。


    也許是心虛在作祟,以至於現在的薑楠很緊張,手心手背都在出汗。


    “你怎麽額頭都是汗啊。”


    “沒事,最近枸杞喝多了,氣血足。”


    “那你這氣血也太足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吃了太上老君的壇子裏的煙灰呢!”


    宋白洛的打趣,並沒有讓薑楠的情緒有些鬆懈,反而更加緊張。


    他不知道,雖然還沒開始做,但是薑楠卻想到了某一天自己的所作所為被宋白洛發現。


    這種道德層麵上的譴責,就像是紮了薑楠的心髒一樣,隱隱作痛。


    可是...


    他還有別的辦法嗎...


    他隻是個普通人,這麽重的擔子,會被他壓垮的...


    薑楠心一橫,握住了宋白洛的手,但在那之前,薑楠想聊兩句來緩解一下氣氛。


    “洛洛,你真的希望明年再和我要孩子嗎?”


    宋白洛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薑楠還是在糾結孩子的問題:“我知道你很想也要孩子,可是我實在沒辦法,你知道嗎?”


    “你總得和我說一些具體的東西吧?”


    “我...”宋白洛似乎被薑楠的問題刺痛了,她抿了抿嘴唇,可最後還是開了口,“宋家現在的情況,真的不容許我去分心...”


    “我沒法抉擇,如果我一個不注意,可能倒時候就會樹大招風...然後一蹶不振...”


    “薑楠,你理解下我,我知道我們都很難,你明白嗎?”


    “可是誰理解我...”薑楠的牙齒交錯著,心裏沒有半點舒心,“你知道你三叔給你找了一個結婚對象嗎?”


    “你...你怎麽知道?”


    宋白洛的眼神一顫,轉過頭,看見的卻是眼神低垂的薑楠。


    薑楠...


    他為什麽知道?


    宋家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沒有多少,可為什麽薑楠會知道?


    宋白洛揉了一下薑楠的手:“薑楠,我答應你等我回來以後,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真的!”


    “可是我就怕我等不到你回來,我們就會因為一大堆的事情分開...”


    “能不能對我們有些自信?”


    “我可以有自信,可是和你三叔多大的壓力這麽大,我真的很難有自信,我隻是個平平無奇的人,生來隻有我自己,就算人家說我有錢,那也是薑家的徒有其表,我半輩子都在尋找如何去改變自己,如何去提升自己,如何去追趕上你,可是呢?努力不可怕,遙不可及的努力才可怕...”


    這是薑楠第一次意識到門當戶對,在這個世界是多麽的重要。


    人們總是相信,所謂的真情可以他踏過千難萬險,可有多少開始談天說地的愛人,情人。


    到了最後,都因為彼此的家庭鬧得不歡而散?


    薑楠以前也是這麽認為的,覺得自己和宋白洛在美國的一年時間經曆過生死...


    這種經曆過生死的感情,可以讓他們堅不可摧。


    可世事無常,當災禍真的到達自己的麵前時,曾經所說過的波瀾壯語,都變得飄渺萬分。


    這就是現實,赤裸裸的現實...


    “薑楠...”


    沉默了許久的房間,宋白洛靠近地平線的聲線輕輕地說著。


    “你真的...想要孩子嗎?”


    “那我們...現在就要一個吧...”


    薑楠的視線一時間模糊,他錯愕的看著宋白洛,甚至覺得宋白洛說的話是假的。


    但一瞬間,那股錯付的罪孽感,竟然忽然爬上了薑楠的全身。


    薑楠的手不自覺地捏了一下床頭櫃上的那盒處理過的避孕套...


    他想用這種戲碼讓宋白洛懷上自己的孩子。


    上午,陳嘉是這麽說的:“帶上避孕套,懷孕的概率隻有百分之二,如果這都能懷孕,宋白洛一定會覺得這就是命,放寬心吧,人這輩子總得當一次惡人,不是兄弟我心太髒了,而是這個世界上,如果心不髒,活不下去的...”


    那一刻,薑楠自問了自己一句。


    他坦坦蕩蕩,為別人活了一輩子,為什麽在不能為自己自私一次呢?


    難道真的要因為自己的那份坦誠與善意,而窮極一生嗎?


    可現在,薑楠看待宋白洛的眼神卻帶著幾絲詫異,甚至有些愧疚。


    當他用一種利益的角度去看待宋白洛的時候,宋白洛卻願意為了他真的奉獻自己的所有。


    這種挫敗感,讓薑楠恍惚的懷疑自己...


    薑楠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王八蛋”,但宋白洛的手指已經攀爬在了薑楠的肩膀。


    透過她那雙清澈的眼神,薑楠卻看見了從未見過的那種一往無前的堅定...


    一時間,薑楠鬆開了手裏耳朵避孕套,他開始審視自己和宋白洛。


    他為宋白洛的確付出了,可是宋白洛的付出難道比他薑楠少嗎?


    願意和家裏人對峙,願意承擔風險,願意放下過往的尊卑,在薑楠難過的時候給他一個肩膀靠靠。


    可現在,更是為了薑楠那所謂的害怕分離的安全感,而奉獻自己的身體...


    薑楠開始覺得自己的付出愈發渺小,甚至覺得以前和宋白洛創傷的事情,隻是為了自己的欲望...


    他從來沒考慮過宋白洛。


    直到現在,也覺得自己的擔子比宋白洛還大,可是這些隻是他的精神壓力,僅此而已!


    薑楠的心裏,忽然有了一份很強烈的負罪感,他如果真的這麽做了,那才是...


    不道德!


    “對不起...”


    “為什麽要對不起...”


    “洛洛,等你回來,我們再要孩子吧...”


    “為什麽突然這麽想了?”


    “你為我付出太多了。”


    “可是你為我付出的也不少啊...愛人之間,不就是要互相付出嗎。”


    薑楠明白宋白洛的意思,可最後,薑楠將帶來的那盒避孕套揉成一團,帶上了另外一盒沒有拆封過的...


    這一晚,薑楠如釋重負,直到第二天起床,都感覺自己的活著是多麽的不真實。


    他對著天花板傻傻的笑著,懷裏抱著的是正在熟睡的宋白洛。


    “你笑什麽啊?”宋白洛沒睡飽,兩條腿纏著薑楠的腰,就跟一條八爪魚似的。


    薑楠搖了搖頭,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這種笑像是一種釋懷。


    “沒事,我隻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什麽事情?”


    “很多啊!”薑楠信誓旦旦,“其實我們就這一年會很辛苦,過了一年以後,我們的生活上很多的問題肯定會迎刃而解,這一年呢,我就隻需要努力賺錢就好了,我們就苦這一年!”


    宋白洛抱著薑楠:“到時候我們就生一個龍鳳胎!”


    “你不怕吃不消啊?”


    “那有什麽的?”


    “生孩子會變醜的。”


    “那你會不要我嗎?”


    “說不定...欸欸欸,你別掐我,開玩笑的啊!你變成臭八婆了我都要你。”


    “最好是!”


    宋白洛的手指頭還沒停止在薑楠的肚臍上亂掐,但薑楠卻淪陷在這份炙熱的感情裏。


    你問我什麽是孤獨。


    孤獨就是每天一睜眼,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但是可以依靠你的人很多…


    他已經在薑聞博身邊感受不到一絲親情的溫暖,也許,這種感覺,可以麻痹他的神經...


    可是宋白洛卻忽然陰差陽錯的問了一句:“你們上學期成績出來了沒有,你有沒有掛科?”


    薑楠搖了搖頭:“包過的,不可能掛科的!”


    宋白洛:“真的假的...”


    薑楠:“我可是惡補過的!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我才想起來,你現在的身份,其實就是個大學生...身上的擔子這麽多,你真的不累嗎?”宋白洛看了薑楠一眼:“而且你知不知道,我們大學掛科重修是很麻煩的?要重考,還要參加重修社團。”


    “重修社團是什麽東西?”薑楠探了探脖子,“放心好了,我包過的!”


    興許是心情會影響食欲,薑楠起床以後,早餐吃了三根油條和一杯豆漿。


    宋白洛還想再睡一會,薑楠就把早飯給她留在了飯桌上。


    可奇怪的是,宋琉欣卻給他發了早上的問候。


    “你在幹什麽?”


    “吃早飯,我是你姐夫,能不能不要有事沒事騷擾我?”


    “吃早飯?怎麽不給我準備一份,吃的什麽?”


    “油條和豆漿。”


    “我也想吃油條和豆漿。”


    “你自己去買唄!”


    “幹嘛這麽凶...我說的油條又不是那個油條...我說的豆漿,也不是那個豆漿...”


    薑楠看著手機裏的信息,嘴巴裏的豆漿都漏了...


    宋琉欣開腔的功力,薑楠是甘拜下風。


    薑楠索性蓋下了手機不想被打擾,可很快,宋琉欣又發了一條消息。


    “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薑楠自顧自地吃了一口有點老了的油條,就刪掉了消息。


    繼而給一個前天剛有過衝突的人打了電話。


    “喂...楊老板,今天請你們吃個飯,行不行?”


    “還有那幾個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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