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愣神了片刻,他的視線落在了小地瓜那天真無邪的笑容上。


    他勾起嘴角,興許是被小地瓜的天真爛漫感染,以至於眼神真摯:“我的禮物?”


    小地瓜笑得跟個小憨批一樣,傻憨憨的笑著。


    “對哇!薑楠大哥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每次都會給我們準備生日禮物。”


    “我們現在讀小學了,院長奶奶會給我們錢了,我們就開始攢錢給你和徐冰姐姐買禮物!”


    “可誰知道我們剛可以攢錢...”


    “你們就走了...”


    “但是...我們其實也為姐姐哥哥開心哇!因為你們找到家了!”


    “雖然我們的爸爸媽媽還沒來接我們,但是也沒關係,有薑楠大哥和徐冰姐姐就夠了!”


    “大哥快跟我走啦!”


    薑楠的身子就這麽被小地瓜拽著走,和徐冰一起被推推搡搡,來到了屬於他們過去的的房間。


    前腳剛踏進去一步,他們耳邊就傳來了“砰!”的一聲。


    禮花猶如天女散花,一片一片的落在兩人的肩上。


    小地瓜開了燈,然後薑楠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大群“小地瓜”!


    當然,拉著薑楠進來的那個小地瓜,則是這幫小地瓜的老大,他扯著嗓子大喊。


    “薑楠大哥,徐冰姐姐,生日快樂!”


    這幫小地瓜準備緊隨其後,可誰知道小地瓜老大又突然叫停了他們。


    “欸等等!...”


    小地瓜老大好像若有所思:“應該是...薑楠大哥,徐冰姐姐。”


    “以前生日快樂!”


    燈光下,屋子裏那些堆成小山的禮物,格外顯眼。


    這幫小地瓜拿過自己的禮物,就開始一一拆開。


    “大哥!這是我的陀螺!老好玩了!”


    “大哥姐姐,這是我給你們兩個人畫的肖像畫!”


    “大哥大哥,還有我!這是我珍藏的奧特曼碟片,都送給大哥了!”


    這些禮物雜七雜八,什麽溜溜球,什麽小手辦,樂高,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遊戲王卡片。


    當然,最為抽象的,還是那幅肖像畫...


    毫不誇張的說,這裏麵的畫,簡直就是當代畢加索。


    曲線抽象,但是薑楠不難看出,裏麵的內容是幾年前徐冰感冒裹著被子,然後靠在薑楠腿上的畫麵...


    這幅畫把薑楠拉到了過去。


    那時候,他和徐冰無話不談,他也是徐冰最堅實的後盾。


    隻要有薑楠在,他就不可能讓徐冰這個妹妹受一點苦,吃一點痛。


    是啊,過去越好,現在就越令人惆悵...


    這種落差,真是鑽心刺骨...


    但看著畫,薑楠隻能強顏歡笑,隻能表現得和徐冰猶如畫裏一般要好。


    可是在薑楠的餘光裏,卻看見了一個孩子,薑楠眉間一皺,因為這個孩子實在是太過眼熟!


    他想起來了,是徐冰第二小的弟弟...


    小卷毛,個子也就一米三差不多,看樣子讀一二年級。


    薑楠疑惑道:“那個,是你弟弟嗎?”


    徐冰點了點頭:“是,前段時間給他找了學校,這裏離學校近,放了學我會讓他在這裏等我。”


    薑楠歎息道:“要不你最近啊先不要忙了吧,明天飯店就要開張了,你先過來和我們忙活,我其實對我們的生意還是很有信心的。”


    “宋卿青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活,處理預營業,等到時候肯定可以養活你,所以你真的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這麽操勞,好嗎?”


    徐冰瞥了薑楠一眼:“我的生活自己有節奏,你為什麽老是想要幹涉我?”


    “飯店的事情我和你們一起做,我會把控好自己的時間。”


    “我說白了我就是沒有辦法把一切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給予他這麽多信任,明白嗎?”


    “萬一飯店沒做起來,我們這一家怎麽辦?”


    “到時候你也是個無業遊民,你有老婆,我可沒有老公!”


    薑楠吐氣道:“能不能不要和我說這麽賭氣的話?”


    “張德家不是被你甩得幹幹淨淨?”


    徐冰挑眉道:“我不需要感情,我也不相信這種感情,他們就是尋歡作樂,我在他們身上獲得不了信任。”


    薑楠:“那你就一個人扛一輩子?”


    徐冰:“你真的不覺得你管得有點多了嗎?為什麽我扛不了一輩子?”


    “誒喲,你們兩個人嘮嘮叨叨什麽咯...”


    兩人的爭論之外,一個撐著拐杖的佝僂老人逐漸的從門中走出。


    薑楠回過頭,卻發現是那已經過了六十大壽的老奶奶院長。


    薑楠看了看四周,拿了個座椅生怕累著老人家:“您這麽著急幹嘛呢,等會我到您房間裏見你老人家不就好了嘛?”


    看著薑楠的臉頰,老奶奶不自覺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又揉了揉薑楠的頭發。


    “你看看你,走了這麽久,頭發都不好好剪了...都掛到眼睛上了!”


    “奶奶你不懂,這叫潮流!”


    “奶娘不懂,但是奶奶願意管你,要是有人願意管你,誰會讓個二十出頭的孩子留這樣的頭發?”


    薑楠愣了下,是啊,的確沒有人管他,但他最後還是強顏歡笑道:“怎麽會呢,都愛管我的很,要不我給您瞧瞧我的屁股?沒少給打呢!”


    “打你不是愛你,奶奶雖然管你,但是奶奶什麽時候舍得碰你一下?”


    “沒有,真的沒有。”薑楠依然否認。


    奶奶伸出婆娑的手掌,兩隻手捧著薑楠的臉,搖著頭讓薑楠不要說話。


    “不,你的眼睛不會和我說謊。”


    “你在外麵一定受苦了,而且這些年過的都不好,對吧?”


    “我的好孫孫...”


    薑楠鼻尖酸的衝腦,他的喉嚨都已經哽咽,呢喃道:“真的沒有...”


    可當他看到奶奶的眼睛時,卻隻能強嘴的抵抗。


    “好吧...但我從來沒有承認過...”


    薑楠就這麽靠在奶奶的肩膀上,奶奶也是伸出手不斷地拍打著他的肩膀。


    就這麽緩和著薑楠的呼吸。


    薑楠的呼吸都略帶咳嗽,拋開這三個月,他一直覺得自己還不如待在孤兒院。


    起碼有個疼自己的奶奶。


    薑楠就這麽靠著,靠的心安,直到他的耳邊傳來奶奶的疑問。


    “薑楠...”


    “在呢奶奶...”


    “奶奶問你個事哦...”


    “您說...”


    “你和徐冰在一起多久啦?”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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