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哈哈....”


    “成,我管的多。”薑楠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然後頭也不回的坐進了車子,一腳踩下了油門一去不複返。


    馬達的轟鳴聲,在整個城市裏咆哮。


    代表的也是薑楠對於生活世態炎涼的宣泄,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去控訴對自己說的一言一行。


    薑楠其實很惱火。


    他不明白,任何事情難道真的是看結果嗎?


    是,他承認,自己把徐冰推到了一個水深火熱的世界...


    可是做這件事的前提,都是薑楠心疼這個女孩,想給女孩一個家。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本想做好事,可最後卻本末倒置的事。


    包括了薑楠。


    這個世界或許本就是個操蛋的矛盾體。


    薑楠點起一根煙,將手伸出車窗,對著月輪的那一抹明月。


    點點雪花落在他幹枯的手指,而後...


    低聲喃喃。


    “敬這不美好且不公的世界...”


    掐滅了煙頭,薑楠重新回到了這幹澀的世界。


    回到了出租屋裏的薑楠,沒有把徐冰的事放在心裏,或許彼此都被怒火衝昏了頭腦。


    但換句話來說;


    有的時候,萍水相逢,和相濡以沫,這兩個詞之間,真的毫無差異...


    他就這麽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然後被一通電話打破了沉寂。


    是宋白洛。


    每次自己情緒低落的時候,薑楠從來不會去找宋白洛,而是希望自己通過某種類似於心靈感應的說辭。


    讓宋白洛主動聯係自己,這種想法,或許許多談戀愛的人都會有過。


    因為自卑,覺得對方永遠生活在忙碌,然後把握不住自己的生活。


    也不敢給對方發消息,每一次都是這麽的小心翼翼,生怕打擾到對方。


    每次等到對方來找你,還裝作風輕雲淡,看透世間的樣子,裝的高尚偉大。


    自卑,真是無恥。


    尤其像薑楠這種依戀性人格的人。


    有當有理,高傲且矯揉造作!


    可是薑楠真的好疲憊,他其實期盼了宋白洛那輕柔好聽的聲音許久。


    而薑楠也是聽到了宋白洛夾雜著想念的語氣,


    好像昨晚的跨年,是彼此這輩子之間最完美的一次跨年。


    薑楠以為宋白洛會說出的是一句早安的問候,或者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


    但薑楠從來沒有想過,薑楠的耳邊,會傳來電話,和現實的兩種聲音...


    “你...怎麽哭了...”


    薑楠愣神著,他的軀幹仿佛木偶一般咯吱咯吱的看向樓房外的路道。


    他有些恍然。


    他看到了一個身穿潔白的女人,正不偏不倚的拿著手機,然後兩眼灼熱的抬頭看向正在抬頭顏麵低泣的自己...


    宋白洛掛斷了電話,跨過了地上還未融化的白雪,走進了孤寂的房屋。


    她打開了房門,隻是看著薑楠靠著窗台,然後把自己買來的早餐放在了桌上。


    “時間還早,你可以先吃點早飯。”


    薑楠看著桌上的早飯,出神道:“十公裏的車程,大早上的你不困嗎,給我送早飯。”


    宋白洛自顧自地從廚房裏拿了兩個鐵腕,聲音輕柔。


    “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多擠出來一點,終歸是好。”宋白洛抿嘴笑了笑,“你不是也很希望我和你在一起的時間能多一點嗎。”


    但宋白洛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所以...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哭了嗎?”


    宋白洛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煙,然後放在了薑楠的嘴邊,給他輕輕的點上了火。


    “抽一根吧,你需要它。”


    薑楠吸了口濃煙,而後吐出,猶如泡影的煙圈,竟然在空中把雪花包裹。


    “如果過去你最好的朋友,還是你童年陰影裏,唯一的一個好朋友,此刻,說出了最令你厭惡的話。你會怎麽想?”


    宋白洛靠在窗邊,平淡道。


    “你有什麽好朋友,不都是狐朋狗友...”


    “什麽意思?”


    “一樣走不過女人關的陳嘉,被你視作親兄弟,卻把你前女友搶了的葉銘凱,還有目前來看一事無成的宋卿青,你的朋友,目前來看也隻有這麽多。”


    宋白洛補充道:“別放在心上,隻不過看你心情不好調侃兩句。”


    薑楠:“可你說的都是實話。”


    薑楠回憶起徐冰,就像是自己的心髒被壓在刀板上摩擦。


    宋白洛:“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離開了以後你經曆了什麽,或許...我應該陪著你。”


    “但,我覺得你可以把你遇到的事情交換一下身份,如果你是他(她),你會怎麽做?”


    薑楠深吸了一口氣,不自覺地思考。


    如果他是徐冰...


    他會怎麽做...


    如果有個人教訓了自己的親弟弟,還出了手,當著所有人的麵毫無顧及對方的顏麵,大打出手。


    我又會作何感想。


    這個問題對於薑楠而言,或許早已有了答案。


    明明薑家對薑楠已經刻薄到了這種地步,但薑楠為什麽還是不願意下手。


    說白了,自己還是他們生的,就算這輩子過的再操蛋,起碼也是他們生的。


    不然,他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


    薑楠似乎意識到了答案,可當他回過神的時候,宋白洛卻從一個包裏取出了一整套的私定西服。


    薑楠:“這是...”


    宋白洛:“其實我昨晚也沒有睡覺,我覺得今天是宋寧雅的婚禮,雖然不管怎麽樣,有我在你都不會吃虧,可是終歸要麵對宋寧雅的人是你,我很早之前就幫你定了西服。”


    “你不知道,在老家的時候,你那天喝了酒,睡得跟頭小貓似的,躺在我的懷裏。”


    “然後我就悄悄地把你的三圍啊,肩寬啊,都偷偷量了,然後找人專門給你做了西服,怎麽樣?快試試啊!”


    “算了,你現在應該被嗬護,你別動,我幫你穿。”


    宋白洛帶著西服走進了薑楠的身邊,然後細致入微的改變著薑楠的每一寸。


    宋白洛無微不至的溫柔和關懷,也許是世界上最好的良藥。


    薑楠看向了窗外的麻雀,還有麻雀後的酒樓。


    他明白,自己沒有時間去矯揉造作。


    而是要去狠狠的打宋寧雅和葉銘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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