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他會死嗎...求求你快告訴我...”


    “目前已經穩定,但是不代表會有意外,你丈夫的意誌實在讓我驚訝,在重度失血的情況下,還能給自己消毒,縫上兩針傷口,多虧了那兩針,不然神仙來了都救不了。”


    ...


    “我是你爹啊...”


    “可你殺的是我的丈夫!你知道嗎!”


    “洛洛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也不知道攔著我的是你老公...等他醒來,你好好的求求他好嗎...”


    “你是怎麽能說出這種話的....”


    “可我是你的爹啊...我養了你媽媽這麽多年...”


    “就因為你養了我媽,媽媽就要被你家暴,被你欺負,是這個意思嗎?如果攔你的不是他,你也會殺死一個無辜的人,你知道嗎!”


    病房裏,宋白洛怒不可遏,她看著一旁滿身是,胸口被匕首開膛的薑楠。


    她攥著薑楠的手早已泣不成聲。


    病房裏的爭論,喚醒了薑楠恍惚的意識,他迷蒙的睜開眼,卻隻見到幾席黑影,還有心裏的那道倩影。


    三個壓扣人的警察,還有對自己動手的男人,以及宋白洛。


    他指尖的抖動,讓宋白洛不由一顫,宋白洛抬起頭,看著薑楠睜開了眼。


    宋白洛已經失去了理智,抓著薑楠的手臂嚎啕大哭。


    等候已久的刑警,在薑楠醒來後做了筆錄,興許是基於人道主義,沒有把身受重傷的薑楠拖到派出所。


    薑楠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二十分鍾,說完後的薑楠都不由得流出一身冷汗。


    薑楠透過刑警的背後,看到了男人祈求的目光,薑楠漠然地撇開了眼睛,他現在都記得....


    那柄刀穿透他胸膛的那陣痛苦...


    做完筆錄後,刑警點了點頭,然後鞠躬示意敬意。


    “那一片地方沒有刑警,但是遠處的一個村戶人家卻拍下了過程。”


    “我很慶幸,這種情況下你能做出行動。”


    “如果不是你的話,他們一家人可能都會出現很大的危險,你這也算是救了好幾條人命。”


    “這個男人,是你妻子的養父。”


    刑警走至薑楠的耳邊,刻意的低聲道。


    “你妻子的養父,在三天前對你的妻子有性侵犯的企圖。”


    說完,刑警又與薑楠拉開了距離。


    “並且,你妻子的養父陶磺,在昨天與人進行賭博,輸了十萬塊。”


    “十萬塊不是個小數目,所以才會來尋人殺人,算是禍害社會。”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很慶幸你能在這時候站出來。”


    刑警說完了話,而薑楠的眼神又和那陶磺對上。


    他的眼神依舊是如此的可憐...


    似乎企圖通過無聲的眼神,獲得薑楠的憐憫...


    薑楠的臉上麵無表情,轉頭看向刑警。


    語氣毫無波瀾與情緒...


    “他能判多久。”


    很顯然,刑警為薑楠直言不諱的問題有些吃驚。


    “你的傷勢已經是重視了,如果你原諒的話,三年有期徒刑也是跑不了,如果你不原諒的話,起碼十年。”


    “什麽?”


    陶磺不自覺地喃喃。


    他的眼睛一陣渙散,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十年。


    人的一生有多少個十年?


    十年的牢獄之災...足以摧毀任何人...


    被壓扣帶著手銬的陶磺,下意識的想跪在薑楠的麵前,可刑警連跪的資格都沒給他。


    兩隻手拉著他的胳膊牢牢地鉗製著他的身軀。


    “孩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洛洛怎麽說也是我的孩子...”


    “她媽媽一輩子心不在我這裏,我真的不想失去她這個孩子。”


    “你以後也會身為人父,你就當體諒體諒我,成嗎...”


    陶磺的聲音幾近無聲,甚至比宋白洛的抽泣還要小聲。


    薑楠全身上下沒有一絲情緒的欺負。


    他隻是伸出手,抬起了宋白洛的下巴,然後看到了他脖子下,還未散去的紅印。


    他又看了一眼眼前那祈求的所為人父。


    “如果知道錯了就能洗刷一切,那這個世界上還要警察做什麽?”


    “洛洛不是你的孩子,她媽媽的心不在你這,所以你就對她宣泄你的欲望?”


    “身為人父?”


    “很抱歉,我現在不是人父,我也體會不到,況且,你也配不上人父這兩個字。”


    “警察先生,我我不接受他的道歉。”


    “我希望。”


    “刑期越長越好。”


    薑楠說完後,刑警就帶著陶磺離開,途中,陶磺的嘶吼不斷,就算再看樓道裏。


    他的祈求,他的哭訴,薑楠都聽得見。


    可薑楠卻覺得那隻是一個惡魔的低語。


    “對不起,這一次,我想擅作主張。”


    薑楠目光無神,麻木的說著話語。


    低泣已久的宋白洛難過的不知道該說出什麽樣的話語,她緊緊的握著薑楠的臂膀,看著那尚未愈合的傷口...


    “是不是很疼...”


    “沒事,我更害怕你受傷。”


    “你不應該這樣啊...我已經欠你太多了...如果不是你,我四年前就已經死了...”


    薑楠回憶到了美國的雨夜,那一晚,他開了槍,差點殺死了那個黑人。


    宋白洛看著薑楠失神,卻又看不清眼底的瞳孔,抽泣道。


    “他該死,該去坐牢,他不是我的父親,也和我沒有一絲的關係,他就是個吸血蟲...”


    “就是個無底洞...”


    “薑楠,答應我,我們以後永遠不要分開...”


    “你知道我看到你躺在擔子上口吐白沫的時候有多難受嗎...”


    “我感覺你真的要走了...”


    “我覺得你真的要離開我了...”


    “我那一刻,真的有找條河跳下去去陪你的衝...”


    這一刻,薑楠伸出了手臂,把宋白洛挽在了自己的懷裏,宋白洛所有的話語都被咽在了咽喉。


    她說不出來一句話,就跟卡在喉嚨裏一樣,喉嚨隻能無聲的掙紮...


    她的耳邊低垂著少年輕聲的話語。


    “以後如果我不在了...你也得好好的活著,我這輩子隻是個救過你一條命的爛人,不值得...”


    宋白洛的牙齒咬著薑楠的胳膊。


    薑楠他痛。


    但想到自己暈厥後,差點要離開宋白洛的那一刹那。


    痛....


    鑽心刺骨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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