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有個健身猛男,眼前有這個裝逼的王八蛋。


    兩個混子對視一眼,這才發現進退兩難。


    可是能怎麽辦?


    先把刀搶了再說!


    兩人沒說一句話,上來就準備給薑楠一個左正蹬,一個右鞭腿。


    薑楠默不作聲地又點起一根煙,角落裏和宋卿青待在一起的陳嘉倒吸一口涼氣。


    “不愧是從貧民窟出來的,逼格真給你拉滿了...”


    薑楠身形不動,一個混子想先攻其要害,讓另一人搶下菜刀。


    可點完煙的薑楠,一手接過混子的拳頭,然後抬起一腳擋住另一人的鞭腿。


    混子錯愕,他們的身子猛然一扭,被薑楠用手一扯,身形前傾。


    薑楠找準機會,驟然提膝,頂至其腹部,而後順勢側身甩出一腿,毫無偏差的甩在另一人的正臉。


    不出三招,兩人應聲倒地。


    薑楠鄙夷的看了兩眼地上的二人,吐了口唾沫:“這年頭真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混黑社會了。”


    房間裏的倒地不起的混混,扶著腰間,滿目憎恨。


    “你們...你們打人!我要報警!”


    “你們聚眾毆打,我要你們賠錢!”


    “喲,還讓我們給你賠錢?”薑楠側過身子,用手指了指身後躲在草叢裏拍視頻的陳嘉,“錄了半天了,你想報警,行啊,咱們去警察局,讓警察看看誰先動手的。”


    紅毛男錯愕:“那徐冰欠我錢,這沒錯吧?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薑楠眉間一鎖,而後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卡:“是天經地義,裏麵是六千塊錢,拿了錢就滾。”


    這筆錢,應該給,欠了錢,就應該還,事情一碼歸一碼。


    拿了錢以後,紅毛男拖著兩個昏睡的人就趕忙離開了此地。


    徐冰仍然驚魂未定,她的眼眶已經哭腫了,整個店麵現在一片狼藉。


    唯一屁事沒有的就是徐冰她爹。


    徐冰平複好情緒,哽咽道:“大哥...謝謝...”


    女孩的聲線淒涼,似乎連正視薑楠的勇氣都沒有...薑楠蹲下身子,揉了下女孩的額間。


    “冰子,不認得我了?”


    聽見這兩個字,徐冰如坐針氈,她的身子就跟卸了勁一樣,她抬眉看著江南,滿眼難以置信。


    少女覺得有些不可能,因為發生這種事情的概率...


    實在是太小了...


    “薑...薑楠?”


    “我以為你認不得我了。”


    “認得,你那雙眼睛,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聽著二人的寒暄,幾人聞言一愣。


    “薑楠,你認識這老板?”


    “嗯,以前算我半個妹妹。”


    徐冰的眼神有些沒落,看見了薑楠,腦海裏的那些往事就不停的湧入腦海...


    徐冰在六歲的時候,就被人販子拐走了,她在人販子的手底下活了六年。


    甚至...


    在自己十歲的時候...


    被人販子性侵...


    那一夜...


    雨夜漣漪。


    每個人都洗好了澡,隻剩下徐冰一人還沒洗漱,人販子手底下的環境很差,隻有個木桶。


    水是冰涼的,一絲不掛的徐冰躺在木桶裏,顫顫巍巍的洗著身子。


    她擦著身子有汙垢的地方,可透過水麵,卻看布簾後,多出了一隻眼睛...


    她錯愕的回過頭,卻看到人販子正在逐步走近她的麵前。


    “爸...你怎來了...”


    那一刻,徐冰停止了呼吸,他看著人販子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


    最後,拉住了她的胳膊,然後...


    脫下衣服,將自己蓋在了徐冰的身上,他的目光在女孩的肉體上遊走...


    貪婪,玩味...


    “冰啊,你的身材...是越來越好了啊...爸都沒注意,你看看,這胸,都圓了這麽多...”


    徐冰身子顫抖,她盡力的反抗,可自己的手卻被男人鎖死。


    “爸...你不要這樣...爸...”


    “別急,爸養了你這麽多年,總得給爸嚐下你什麽味兒吧...”


    自此之後,女孩絕望地嘶吼聲,一夜未斷...


    “不要碰我...”


    “不要碰我....”


    “不要!”


    “啊....!!!”


    那一晚,徐冰滿身是血,眼神黯淡無光,沒有知覺的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這些事情,隻有薑楠知道,後來徐冰來到了孤兒院。


    唯一的朋友就是薑楠,時間算過來,現在的徐冰才十八歲,他高中都沒有讀,回到原生家庭後,就開始了打工。


    “薑楠,當年你就不應該求你的爹媽找到我的父母...”


    徐冰緩緩的抬頭,凝視著薑楠,淚水之下的瞳孔,折射著數不盡的苦楚。


    四周的一片狼藉,就已經說明了徐冰現在這個家庭的支離破碎...


    兩個被家庭折磨的苦命人,時隔多年,又相逢了...


    薑楠深吸一口氣,他走到徐冰她爹的麵前。


    徐冰父親抬起頭,看見薑楠的臉,撐了撐臉皮,笑了笑。


    “你是冰冰新交的男朋友嗎?”


    聽到這句話,沉默的徐冰終於說出話:“薑楠,你走吧,我們以後不要聯係了,今天的事情,算我謝謝你,你給我留個卡號,我明天會去借錢還給你的。”


    “欸欸!你讓他走幹什麽啊?”徐父趕緊拉住了薑楠。


    “爸,您能不能管住你的嘴,你知道您來了我重慶以後我過的有多難受嗎?”


    徐父沉默許久。


    “爹靠女兒...這不是很正常嗎...”


    “那您靠我弟弟去,我弟明年讀大學了,他比我有本事,你們不讓我上學,你們盼著他這個大學生不好嗎!”


    徐父瞥了徐冰一眼:“你弟學業為重,你不讀書,背點家裏的擔子不應該的...”


    幾人聽著徐父的嘴臉,一陣語塞,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今兒他們算是看明白了。


    如果薑楠的家庭是大事後的悲歡離合。


    那徐冰的生活,則是被這種閑言碎語活活的壓垮靈魂。


    “冰兒,你爹也不容易,你爹在家裏有地位嗎?”


    “從頭到腳不都是要看你娘的臉色?”


    “你媽讓我來,我隻能來啊,咱家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出個大學生,不得供著啊?”


    “你弟談戀愛不要錢啊?那給家裏頭增添香火,結婚不要錢嗎以後?”


    “你是他姐姐,你來這大城市半年了,就給了家裏一萬五,你說這說的過去嗎?”


    “你也別跟你爹耗著,給你爹我錢,你爹明天就去訂動車票回去交差...”


    “所以你就去賭博!”徐冰爆發了。


    徐父一直低著頭,用鴨舌帽擋著徐冰的目光:“我這也不是想替你分擔一下,欸,你說,我要是贏了兩萬塊錢,我是不是就可以替你交差了?”


    “你...”


    薑楠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興許是懊悔,興許是失望。


    當年自己被薑家帶走的時候,薑楠跪在地上求薑聞博替徐冰找到親生父母。


    可是如今的局麵,卻是自己一手造就的...


    從那天以後,兩人沒有聯係,如果不是今天的機緣巧合...薑楠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徐冰的雙手捂著臉:“爹,你回去吧,我會給你錢的,你放心好了。半個月,三萬塊,一分不差的會給你。”


    聽到了徐冰的保證,徐父咧嘴笑了笑。


    “我就知道我女兒本事最大了,搞錢對你來說不是輕輕鬆鬆的?”


    說完,徐父起身就要離開。


    徐冰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終於...這場折磨可以結束了...


    起碼給自己十分鍾,因為徐冰需要十分鍾的喘息...


    但徐父似乎想到了什麽事,又峰回路轉。


    他從台麵上拿了個餐巾紙,放在徐冰的麵前。


    “你寫個欠條吧,簽個字,行不?”


    這一刻,所有人的世界觀崩塌了。


    他們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父親。而不是一個吸血鬼。


    但更讓他們意外的是,徐冰紅著眼,竟然真的要寫。


    “行。”


    徐冰的手一直在顫抖,顫抖的的薑楠心如刀絞。


    薑楠忍受不了自己當年一手搞出的禍端,即便是好心辦壞事,徐冰如今的處境也是自己一手造就的。


    徐冰的眼前一黑,眨眼間,那張紙條已經被薑楠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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