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經有些不悅,“朕方才說了,五皇子還小,各宮妃嬪也都知道,便不在朕麵前塗抹任何香粉,不過你剛入宮,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朕吃好了,你慢慢享用吧。”


    說完,皇上就要起身離開。


    祺婕妤見狀,慌忙上前跪下,“皇上,嬪妾知錯了,還請皇上不要生氣,嬪妾馬上就把香粉清洗掉,請皇上給嬪妾一點時間,可好?”


    她那懇求的模樣極為憐人,還淚眼汪汪的看望皇上。


    “李福海。”皇上喚道。


    李福海趕緊上前,“皇上,您有什麽吩咐?”


    皇上問道:“朕不是聽說五皇子傍晚有哭鬧嗎,現在可好了?”


    李福海一下子會意,“回皇上,奴才不大清楚,要不奴才現在就過去看一下?”


    誰能想到皇上會忽然問到五皇子,而且此時祺婕妤正在乞求皇上留下來,李福海驚了一下,幸好自己接下了皇上的話。


    皇上卻擺手道:“罷了,朕還是不放心,祺婕妤用過晚膳後,早些歇息吧,朕要到長樂宮看一下五皇子。”


    祺婕妤一聽更是驚慌,這樣大好的機會,怎麽能就此錯過。


    如此她也顧不了太多,祺婕妤上前拉住皇上龍袍一角,“皇上,您今晚不能留宿在醉秋殿嗎?”


    皇上一隻手拂去祺婕妤拉著的龍袍,“改日吧,朕先去看看五皇子。”


    不管祺婕妤如何挽留,皇上還是徑自離開了醉秋殿。


    李福海心裏一陣樂嗬,揚聲喊道:“皇上起駕長樂宮!”


    祺婕妤靜靜的坐在地上,兩眼空洞無神,像是沒有主意一般。


    秀兒過來想要扶她起來,她卻拒絕了。


    “小主,您別難過了,奴婢也聽說皇上最為寵愛五皇子,如今足以看得出來,確實如此。”


    祺婕妤冷然一笑,“你懂什麽,皇上哪裏是因為五皇子,不過是礙於我的緣故,才沒有直接將舒貴妃說出口而已。”


    看來進宮之前,父親的叮囑是有用的,這宮裏明麵看著皇後地位最高,可是實際上最受重視的妃嬪卻是舒貴妃。


    今日第一日入宮,皇上卻不圖她的“新鮮”,依舊選擇去了長樂宮,看來盛雲舒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是那麽輕易撼動的。


    秀兒問,“那小主接下來打算如何做?”


    祺婕妤眼眸微微流轉,嘴角上揚,“自然是登門造訪了,我倒要看看,她為何如此深受皇上喜愛。”


    她心裏明白,今日在梅園的時候,自己邀請皇上陪同自己折幾枝梅花,盛雲舒不但沒有阻攔,反而離去,給了她和皇上獨處的機會。


    可是皇上的心似乎並不在她的身上,連同今晚的晚膳也是如此,有一種心不在焉的樣子。


    祺婕妤望著沒有動幾筷的晚膳,再次目光堅定,她就不信了,憑著她別致一格的魅力,還勾不到皇上來醉秋殿。


    皇上離開了醉秋殿以後,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皇上,您可是哪裏不舒服?”李福海上前關切道。


    皇上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跟在朕身邊那麽多年,是才知道朕方才不舒服的嗎?”


    這麽一嗬斥,李福海差點懵了,“皇上,可是奴才哪裏做錯了?”


    “朕方才問你是不是五皇子鬧人,你難道聽不出來朕是不想在醉秋殿待下去了嗎?”


    “......”李福海就更加懵了。


    “回皇上,祺婕妤今日剛入宮,她又盛裝打扮,甚是吸引人,奴才以為......”


    皇上還真是生氣了,“以為什麽?以為朕就會被她勾了魂,留在醉秋殿過夜?”


    李福海嚇得慌忙行禮,“奴才不該妄自揣測聖意,還請皇上恕罪!”


    漆黑的夜裏,宮燈數盞,照著皇上周圍,遠處望去,隻是無盡的黑夜。


    皇上無法消氣,隻得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看著皇上停在那裏不走了,李福海隻得鬥膽問道:“皇上,您不是要去長樂宮的嗎?”


    是啊,他是想去,可是問題是盛雲舒也沒有請他過去。


    他現在若是去了,也不知道盛雲舒是否已經睡下,還是獨自抹淚呢。


    皇上忽然發現,與盛雲舒朝夕相處了那麽久,竟然不能準確的摸清她的情緒,什麽時候最開心,什麽時候最難過。


    他更不知道,在盛雲舒的心裏,到底是有多在乎他呢?


    這個女人,怎麽時時刻刻都在變化,讓他總早捉摸不透,當他以為很了解她的時候,就會發現她已經又有了新的改變。


    雪夜很冷,皇上凍得搓起了手,“回承華殿吧。”


    皇上背著手,準備朝承華殿走去,李福海一揚手,示意宮人們跟上去。


    剛走了兩步,皇上又轉過身,“算了,還是到長樂宮先看一眼吧,朕想看看奕兒睡了沒有。”


    李福海會意,這哪是要看五皇子,分明是想貴妃娘娘了。


    “那奴才要不要提前過去通傳一聲貴妃娘娘?”李福海小聲問道。


    皇上一聲不吭,一直往前走著,李福海馬上命小太監前去稟報一聲。


    等到皇上來到長樂宮的時候,卻看到殿裏漆黑,並沒有掌燈。


    李福海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明明已經讓人過通傳過了,盛雲舒怎麽沒有起來迎接皇上呢。


    “皇上,奴才方才真的已經......”


    不等他說完,皇上揚了揚手,麵帶笑容,好像很開心一樣。


    “你們先回去吧,朕今晚留宿長樂宮。”說著皇上朝內殿走去。


    李福海看不明白了,盛雲舒早就睡下了,皇上這個時候過去,豈不是擾了她的睡意,貴妃娘娘也是有脾氣的,這樣隻會鬧得不愉快吧。


    正在他擔憂的時候,青桃走了過來,“李公公,你怎麽還站在這裏呢?”


    “皇上不都已經進去了嗎,外麵冰天雪地的,你趕快回去歇著吧,明日還要過來伺候皇上上早朝呢。”


    李福海似是啞然,“青桃姑娘,老奴就是擔心,皇上等會該不會被貴妃娘娘趕出來吧?”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他說得很小聲,生怕別人會聽見一樣。


    青桃嗬嗬笑了兩聲,“李公公想什麽呢,我家娘娘哪裏有那麽凶,寢殿裏雖然沒有掌燈,但是我家娘娘已經在等著皇上了,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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