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離開之後,原本寂靜空蕩的家中,某個陰暗角落裏緩緩湧動出一攤黑泥,逐漸包裹住了朔茂。


    片刻之後,朔茂睜開眼睛。


    他猛地坐起來,迅速左右環視了一圈。


    整個屋子裏隻有他自己,沒有任何其他人來過的痕跡。


    “為什麽解開了……?”


    他仍然記得自己昏過去的前一秒,視野裏都是奈落猩紅的眼眸,緊接著意識受到幻術的衝擊短暫陷入沉睡。


    真是……好厲害的幻術啊……


    但如今體內查克拉仍然充沛,說明幻術是自行消失的。


    難不成奈落已經出事了……?


    他抓起長刀,徑直離開。


    ……


    旗木朔茂不是沒有見過忍界的黑暗。


    成為忍者那麽多年,他見過大大小小無數卑鄙的、殘忍的、肮髒的故事。


    這些故事於忍界之中就像春天的野草,雜亂而肆意地生長,無論怎麽清理,總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再次漫山遍野。


    燒也燒不盡,殺也殺不完。


    一直以來,他總覺得自己能保護好身邊所能觸及的人,他是木葉白牙,忍界強者,他總能消滅一切來犯之敵,將所有攻擊都擋在身前。


    可是當他意識到危機不僅來自敵人,身後那些“同伴”也會傷害所愛之人的時候,他就醒了。


    奈落是如何掙紮求生,從雨隱、草忍、還有那些在火之國境內肆意穿梭的“敵人”手中逃得性命,他不知道;


    帶著無法和家人團聚的遺憾,以赴死的決心迎敵,斷刃穿過身體的那種心寒和痛苦是什麽滋味,他不知道;


    被本不該有的生死危機逼迫著強行開啟寫輪眼,醒來得知自己患上幾乎無法治愈的絕症時,奈落心裏在想什麽,他還是不知道。


    你難道隻是這種程度的男人嗎,旗木朔茂?


    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


    他不停地問自己,到底能做到什麽程度。


    後來他聽到自己的回答。


    一切。


    我能付出一切。


    於是他不再焦躁不安,他的心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一種什麽都可以做、什麽都敢於去做的釋然。


    他不會再給任何人機會了。


    村子裏鬧起流言蜚語,他沒有難過,如果他還是以前的他,或許會信念崩塌到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如今,這些已經都沒什麽所謂。


    在離開木葉去接綱手的路上,朔茂遇到過一個根部忍者。


    對方從黑暗中出現,頭戴麵具、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就這樣攔在他麵前。


    “旗木朔茂,大人有令,命你放棄宇智波奈落。”


    朔茂冷笑著,一字一頓:“我、拒、絕。”


    根部忍者似乎對此並不驚訝,但還是繼續用木然的語氣說著:“那隻是一個快要死掉的宇智波,對你沒有用處。而你的名聲和你的兒子卡卡西,才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我拒絕。”


    “大人會證明給你看,他的手段不止於此。”


    根部消失後,他繼續前進接到綱手和靜音,三人一起回到木葉。


    奈落的血繼病有痊愈的希望,朔茂心裏那塊大石放下些許。


    他聽說自己離開的這幾天,宇智波曾試圖阻止流言傳播,後來這件事的處理權被火影交給暗部,情況卻更加糟糕。


    他抬頭看向窗外明媚的太陽,又看看灑滿陽光的掌心,再也感受不到那份暖意。


    火影大人,連你也如此……


    如此令人心冷。


    他回到家中,看著刀架上的查克拉刀靜默許久。


    窗外出現曾見過的人影。


    “這是最後通牒,旗木朔茂。遵從大人的命令放棄宇智波奈落,否則,旗木卡卡西將會死在下一次任務。”


    朔茂忽然很想笑。


    他想笑自己幾十年來其實活得渾渾噩噩,自詡見識不凡,卻從未看清身邊的一切。


    或許他現在仍然沒有看清,但好在,他知道這次應該把刀揮向哪邊。


    “好啊,”朔茂向對方說,“讓他等著吧。”


    ……


    朔茂快速奔跑在入夜時分的木葉村,月光皎潔,在他身後扯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和奈落不同,他從來都知道根部基地在哪裏。


    隱蔽的入口攔不住他,扭曲的通道騙不了他,發現有人衝進來而攻擊的根部傷不到他。


    朔茂手中長刀猶如他威震忍界的名號,散發出璀璨而純潔的白光,在黑暗的地下是那麽耀眼。


    像一根銳利的白色獠牙,劃破一個又一個根部忍者的身體,奪走他們的生命。


    路越來越深,他仍舊不知疲倦。


    “旗木朔茂!襲擊根部基地,死罪!”


    那些被訓練成機器的忍者前赴後繼地撲上來,又消逝在電閃雷鳴之中。


    隻有揮灑出的濃鬱溫熱的血液,證明他們麻木卻忠誠。


    他終於看到那個穿著和服、半邊身子打著繃帶的男人,用驚懼且厭惡的眼神看向他,大聲怒斥。


    “旗木朔茂!你是不是瘋了?!”


    他甩幹淨刀刃上的血,說道:“我隻是找到了一切的源頭而已。”


    話音未落,刀尖輕輕點地,無數雷光電弧從刀刃上迸發,長度驚人,如同天空中劃過的閃電擊打在牆壁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焦黑痕跡。


    下一瞬,長刀拖著雷光穿過重重阻礙,驟然出現在團藏麵前。


    熾熱而鋒利的閃電發出劈啪炸響,灼燒著每一寸空氣。


    團藏險之又險地避開,閃身到遠處,眼睜睜看著那條巨蟒一般的藍白匹練脫離刀身,轟碎地下建築的頂部。


    無數土石支撐不住紛紛從上方跌落,砸斷一條又一條棧道。


    團藏從沒想過一直本本分分的旗木朔茂居然有膽子突襲根部。


    就如同他不知道拿孩子作威脅,會把一個真正的父親激怒到什麽程度。


    意識到旗木朔茂是真的想殺自己,團藏既驚又怒,然後他意識到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他可以用“襲擊根部”這個無可挑剔的理由,堂而皇之地幹掉旗木朔茂,然後輕輕鬆鬆把那個宇智波小鬼收入囊中。


    而失去旗木朔茂的宇智波一族,也不會為一個得了血繼病快要死掉的廢物鬧出什麽動靜。


    於是他果斷向周圍命令道:“殺了他!”


    根部們紛紛撲到前麵,各種各樣的忍術堆疊在一起密不透風,在逐漸坍塌的空間內交織成網,向著朔茂轟了過去。


    幾道雪亮刀光從中間劃開,輕而易舉地破開包圍圈,伴隨著一道人影從中突圍。


    就在他衝出來的一瞬間,風遁·真空波來到眼前。


    透明鋒銳的氣息甚至已經切開了兩個根部的身體,攜著濃烈的血腥氣。


    朔茂斜揮長刀,同樣以風遁·流刃回擊,一舉將真空波切斷,緊接著彈開密密麻麻的真空玉,整個人猶如一道白色閃電突進到團藏身側。


    風遁·流風刃!


    寒光形成一彎龐大月牙,幾乎掩蓋了兩人的身影,從團藏身邊閃過,帶起肩頭上血花盛開。


    已經被朔茂近身,團藏不得不忍痛抽出苦無,把風屬性查克拉附著其上,暫時抵擋朔茂的攻擊。


    好在他的刀術不算弱,風遁造詣更是不俗,倒還能打個有來有回。


    二人打的難分難解,刀光劍影四處翻飛,交鋒時迸裂的火花如細雨一般綿密,撲閃著湮滅在濃重的黑暗裏。


    隨著時間流逝,朔茂反倒越打越強,甚至有餘力砍翻幾個根部殘餘的忍者,而團藏因為失血應付得越來越吃力。


    雷聲炸響,電蛇從朔茂的刀刃上迸射而出,伴隨著數不清的細小風刃,狂暴地在整個根部基地空洞中席卷,周圍木質結構的棧道早已不堪重負,此刻盡數崩塌。


    “旗木朔茂!難道你真的要叛村嗎?!”


    團藏在風暴中舉步維艱,聲嘶力竭地嗬斥。


    “你代表不了整個木葉。”


    朔茂語氣平靜地反駁,表情滿是看淡生死的冷漠。


    “如果這樣做就是叛村,我也可以以死謝罪。”


    “不過,要在我排除掉所有威脅之後。”


    纏繞著風和雷的長刀高高舉起,用難以想象的高速斬向誌村團藏。


    後者在生死之間激發出拚死一搏的凶性,同樣全力迎擊。


    就在二者即將決出勝負的瞬間,朔茂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


    團藏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不妨礙他在電光石火之間抓住僅存的機會,利用這一點點微弱的優勢,先一步劈砍在朔茂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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