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明明是她們自己的東西,憑什麽他上來就要?現在這個年頭,想要吃點肉可不容易,特別是在鄉下。


    最讓秦京茹擔心的是要是她給了一次,以後姑姑下次也能再來拿,長此以往,誰受得了啊。


    秦京茹看向邊上一直不說話的秦淮茹。


    “姐,你快說幾句勸勸姑姑啊。”


    “我?”


    秦淮茹想著她會勸才怪,她巴不得她們把豬肉拿出來呢,等她回去的時候還能讓媽媽給她切一些回家給孩子們吃。


    “京茹啊,我媽說的沒錯,你要我咋說呢?”


    秦淮茹一臉為難的看著她。


    “當然是說你是為什麽給京茹介紹我的啊。”


    江宴的話在後麵響起。


    他聲音很大,絲毫沒有避著人的意思,引得來做客鄰居都朝他這個方向看過來。


    “江宴!”


    秦京茹蹦蹦跳跳的跑到江宴身邊。


    “我和媽說你喜歡吃紅燒肉,媽立馬說待會給你做。”


    她邀功似的笑容逗得江宴心一軟。


    “我吃什麽都行,媽做什麽我就吃什麽。”


    接著把秦京茹轉了過去,收起笑容淡淡地看著秦淮茹,仿佛剛剛嘴角咧到耳後跟的人不是他。


    “秦淮茹?”


    江宴的聲音不冷不淡,卻把秦淮茹嚇得後退一步,她起江宴在院裏的人設,可是不服就幹,不爽就罵的,指不定他會說出什麽來。


    秦淮茹拉了拉秦蓮的衣角,想要她算了,隻是鄉下幹農活的人,一年到頭隻有在年尾的時候才能吃到口豬頭,現在秦家得了這麽多豬肉,她怎麽可能就這麽算了。


    看出女兒害怕江宴,秦蓮挺起腰杆站出來:“你就是我嫂子的女婿?京茹的老公?”


    “嗯。”


    薑昆就漫不經心的點點頭,聲音慵懶無比。


    “我爸是你老丈人的哥哥,按輩分的話,你得叫我一聲姑姑。”


    秦蓮雙手叉腰,擺起自己的長輩譜,心想等江宴會按她說的叫一聲,她就可以用長輩身份來壓他。


    誰知江宴嗤笑一聲,像看笑話一樣看著秦蓮。


    “那又怎樣?”


    “怎樣?要不是我和淮茹,你以為你能娶到京茹這麽年輕的老婆?按道理,你和京茹回來,不應該給我些什麽表示一下感謝?”


    “感謝?”


    江宴勾起嘴角,重複著秦蓮的話。


    秦蓮以為有戲,連忙說道:“對,感謝,我要的不多,你就給我一份豬肉就行了,當是你給我這個姑姑的孝敬了。”


    “嗬?做夢!”


    江宴冷下臉,毫不猶豫地開口。


    “唔?”


    “你,你說什麽?”


    “說你不要臉。”


    江宴提高聲音重複道。


    還在屋裏和鄰居喝茶的人秦父陡然動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麽吵起來了?”


    王奶奶出聲說道。


    “不會吧?”


    秦父第一個想到的是他那個堂妹,家裏隻有這麽一個是不好說話,一言不合又是又是鬧,想到這裏,他放下水杯走了出去。


    “你這人怎麽回事?做我們秦家的女婿,就得照我們秦家的規矩來。”


    “秦家規矩?你也知道是秦家的規矩,那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來我們這擺什麽長輩的譜?”


    秦蓮沒想到江宴這麽不講道理。


    “你,你是沒良心,要不是我們淮茹給你們牽線搭橋,你以為京茹能嫁給你?”


    秦蓮再次邀功。


    秦母覺得這是女婿第一次回門,好好日子不想讓秦蓮搞得大家心情不好,讓京茹在江宴麵前沒臉,幹脆道:“好了,不就是想要點豬肉嘛,犯不著為難孩子。”


    秦母直白說出秦蓮的目的,讓她覺得自己被落了麵子,於是不依不饒地說道:


    “不行。”


    “那你還想幹嘛?”


    秦母也開始上火了。


    “讓你女婿和我道歉。”


    “放屁!”


    “……”


    江宴最煩這種拎不清的親戚,說白了,就是給他們臉了,慣得他們得寸進尺。


    “打秋風還這麽理直氣壯,真的第一次見。”


    “你說什麽呢!”


    秦臉羞得臉都紅了,胸口因為情緒激動劇烈起伏,她不滿地看向秦母:“你女婿人怎麽這樣呢?”


    江晏的笑了一聲。


    “怎麽?秦淮茹沒有告訴你,我在我們院裏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幾歲小兒,一句話讓我不滿意的我都是照打不誤。”


    說完,他朝秦蓮兩人走近,秦淮茹嚇得後退一步。


    “媽,你小心些。”


    秦淮茹提醒秦蓮,她知道江宴說的是真的,要是氣急了,說不定真的會對她們動手。


    周圍的人都竊竊私語。


    “他是個混混?”


    “看不出來啊。”


    “就是。”


    秦父也有些不相信,自己女婿看起來大方懂事,還在領導麵前幹活,怎麽可能是混混?


    “秦淮茹,我當初給你付過錢了吧?”


    江宴慢慢悠悠的說著。


    聽到付錢,周圍人的目光頓時看向秦淮茹。


    “付錢?付什麽錢?”


    “介紹費啊!”


    江宴一臉戲謔。


    “你當初讓我給你十塊錢,就把你鄉下的表妹介紹給我,當時的錢可都讓你拿了。”


    “十塊錢?”


    周圍鄰居驚訝得不行。


    鄉下也有不少給人介紹說媒的,但是親戚之間要麽不收錢,討個喜糖吃,要麽收個一兩塊錢,就是那些專門掙錢的收個三四塊錢頂天了,秦淮茹竟然人家十塊錢。


    秦蓮瞪了女兒一眼,心裏罵道:好啊,不是說就收人家兩塊錢,當時她嫌少還把她說了一頓。


    秦淮茹心虛得不敢去看秦蓮的臉色。


    “回去和你算。”


    秦蓮以秦淮茹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聲,朝著江宴說道:“那又怎樣,看你這條件也不像缺錢的,娶個老婆難道連十塊錢都舍不得花嗎?”


    “誰說的?”


    江宴聳聳肩,語氣充滿無所謂。


    “我當時就是個混混,靠著家裏長輩軍功換來點國家補貼過日子,連個工作都沒有。”


    “什麽?”


    秦父驚呆了,當時秦蓮和秦淮茹不是這麽說的啊。


    “你,你不是在給人打散工嗎?”


    “沒有。”


    “……”


    江宴理直氣壯。


    “當時為了湊夠這十塊錢娶媳婦,我家裏能賣的東西都賣了,京茹嫁過來的時候,連個夜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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