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已經將近一點多了,還好,薑媽媽已經提前將飯做好了。幾人進了門,洗洗手就可以吃飯。而薑家其他人這會已經吃完午飯啦。


    薑妍狼吞虎咽地啃著野菜餅子,一個餅子下肚,才慢下來吃飯的速度。


    夾了一筷子野菜放進嘴裏。還別說,今兒這野菜拌的格外好吃。也有可能是自己餓了。


    好吃是好吃!哎~又回到了吃野菜的日子。但薑妍能說什麽呢?自己一個不事生產的瓜娃子,做什麽吃什麽就完事了,哪能再要求東要求西的。


    哎!大不了,大不了拉屎費點時間嘛!自己的時間又不值錢...


    別看薑妍心裏唧唧歪歪,但可沒少吃,吃了兩個野菜餅子!


    接下來幾天,也依舊是以吃野菜為主,野菜粥、野菜糊糊。連野菜窩窩頭和野菜餅都不常見,基本都是野菜,很少有糧食,沒有任何油水。不過,誰也不敢有什麽意見,有的吃就不錯了。惹火了薑奶奶,隻能餓著。


    “哼!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們一個個的這些天對飯菜有意見。這不吃那不吃,你們想吃啥呀?哼!肉倒是好吃!天天吃,天天吃,吃的起嘛?不過啦?就這,別人家想吃還吃不上呢...”


    一大早上,薑奶奶就在院子裏整整罵了半個多小時。家裏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乖的跟鵪鶉一樣,誰也不敢這會兒冒頭,惹到薑奶奶。


    整個一上午,薑家格外靜,隻聽見薑奶奶指揮人幹活的聲音。


    薑奶奶指揮著薑爸爸帶著薑齊等人將所有醃鹹菜的缸都清了出來。剩餘的鹹菜被盛了出來,又將缸清洗幹淨,放在太陽下暴曬,殺菌,準備秋天繼續醃菜用。


    又指揮薑媽媽理了理家裏所有以前曬的菜。將一些放不住,要壞的菜挑了出來,好的先留一留。


    薑奶奶是想著家裏後院的菜已經開始慢慢長大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吃新鮮菜了,這陣子也正好可以清一清家裏的存貨。正好確實吃了好些天野菜,揪著這個由子,給大家緊緊皮,別一天天的心大了,這也想吃,那也想吃的。


    薑奶奶找出家裏的蓋簾,將芥菜放在上麵,放到陰涼通風處,留著慢慢吃。又將家裏的野菜存貨拿出來曬好。最近天好,現在的野菜也好吃,曬一些留著以後慢慢吃。


    等薑爸爸弄完,薑奶奶就讓薑爸爸把木板車推出來,一會帶著所有人去河套拉些沙子和石子,將院子墊一墊。


    這也快到雨季了,家裏的院子有些地方坑坑窪窪的,下雨積水不說,還容易踩一腳泥。正好一群小的放假,閑著也是閑著。拉著沙子和石子,將院子拾掇拾掇。


    “薑齊,你去隔壁你大伯家,問問你大伯,院子要不要跟著一起收拾收拾。如果需要的話,就叫你大伯帶著你哥哥們和你們一起弄了。”


    “好的,奶奶。”薑齊聽了薑奶奶吩咐,就抓緊跑去了隔壁。


    不一會,薑大伯帶著薑明等人拿著工具一起跟來了。幾人一起帶著工具就出發了。


    薑奶奶也沒閑著,清理著家裏的雞圈。準備清理幹淨,一會也給雞圈墊一墊。薑妍看著薑奶奶和薑媽媽忙活,也找來了家裏的小鏟子,想幫忙一起幹活。


    薑奶奶看著小孫女過來幫忙也沒製止,笑著幹著手裏的活。


    薑媽媽也在一邊收拾著院子,至於薑玉,早跑出去跟著薑爸爸等人玩去了。


    經過這些日子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小雞們一個個都長挺老大了。薑妍低著頭努力給小雞們鏟著屎。其中一個小雞邊走邊拉,薑妍就追在這隻後麵吭哧吭哧幹。


    也不知薑妍哪個舉動觸發這隻小雞的敏感區域,小雞趁著薑妍低頭,轉過身就飛撲過來。


    正低頭鏟屎的薑妍也沒注意到,突然被一撲,頭重腳輕,一下子一屁股蹲兒坐了下去。就這樣這隻雞都沒停止,落在地上,向後退了退,又繼續進攻。


    薑奶奶和薑媽媽注意到這麵的動靜,就抓緊往過走。薑奶奶更近,去驅趕薑妍身上的小雞。


    盡管兩人速度夠快,但薑妍還是被小雞狠狠地叨了幾下。被叨的地方火辣辣的,屁股更是火辣辣的疼,薑妍想著自己可是一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這會得忍住,不能哭。


    薑媽媽趕了過來,把地上的薑妍扶了起來,拍著薑妍身上的土,問著薑妍,“有沒有事?閨女。”


    薑妍本想說沒事,聞著自己身上臭哄地,扭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上、屁股上、還有身上,沾上了好多雞屎。


    薑妍穿越到這個貧苦的年代沒哭,吃糠咽菜沒哭...被雞叨也沒哭,這會兒沾屎,薑妍實在是忍不住啦!此刻薑妍心態崩了,再也不管不顧,嗷嗷哭了起來。還是那種超級醜的,咧著嘴閉著眼嗷嗷哭,完全不顧形象。


    不活啦!薑玉沒掉糞坑,但自己卻沾屎啦!太他媽倒黴啦!嗚嗚嗚~其他地都沒屎,偏偏自己坐在了屎上!沾了一身屎!嗚嗚嗚嗚~


    老天爺是不是有病!把自己送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年代!不對,雞到處拉屎的年代!啊啊啊啊!這他m是什麽天崩開局!人家穿越不是白富美,就是公主王妃什麽的頂配!再不濟還有個金手指!自己呢?啥啥沒有!屁都沒有!全是屎!自己從此獲得全手屎!啊啊啊!


    邊哭薑妍將自己的手湊近聞了聞。唔喔~差點幹嘔出來。薑妍哭得更凶了。自己的手是廢了,不能要啦!嗚嗚嗚~不活了!自己要回家!回家!我要回去改第十八版方案!我要那個幹淨的我...


    看每天笑嗬嗬得薑妍這會哭的凶,薑奶奶和薑媽媽倆人不停哄著,還不清楚什麽原因。


    “乖孫,告訴奶哪疼?不哭昂!等這隻雞長大了,奶就給你殺殺吃。別哭了昂!”


    “閨女,有沒有磕到哪呀?”


    薑媽媽也上前查看了一通,沒看到哪裏出血,磕壞。想著是不是嚇著了或者磕著的地沒看出來。


    “娘,我拎她先回屋,換身衣服,順便看看身上有沒有嗑著。”


    “好好,快去吧!”


    薑媽媽也顧不得薑妍身上沾著雞屎,抱著薑妍就回了屋。將衣服都脫下來,也沒看到薑妍哪裏有磕壞,倒是有幾處被雞叨的犯紅。還好雞還小,要是雞大了,估計都能叨破,叨的地方又青又紫的。


    看看問題不大。薑媽媽就打了水,給薑妍洗一洗。洗了好幾遍,薑妍也覺得身上有味道。就哭唧唧央求薑媽媽給自己全身洗個澡。


    看閨女哭的可憐兮兮的,薑媽媽就同意了。


    薑媽媽讓薑妍乖乖坐炕上等著,自己去了廚房燒水。


    “乖孫有事沒事?”


    “娘,沒事。身上隻有一些雞叨的紅印子,不怎麽嚴重,過幾天就消了。估計還是讓雞給嚇著了!”薑媽媽邊忙活邊回答薑奶奶。


    “行!你這會也別幹啥,多陪陪我乖孫,多注意一點。晚上讓乖孫跟你們睡。晚上你和老三多注意注意,別發燒。”


    接著薑奶奶看周圍沒人,小聲趴在薑媽媽耳邊說,“老話都說小孩呀,魂都輕,容易被嚇跑了。你晚上趁乖孫睡著了,小聲喊一喊乖孫的名字。”


    “好的,娘,我曉得了。”薑媽媽聽薑奶奶這麽說,也沒有反駁,薑奶奶也是為了孩子好。


    “一會,你上我屋子裏來一趟,我給乖孫找點好吃的。”說完,薑奶奶就回屋翻騰去了。


    薑奶奶翻騰出一堆吃的,鵝蛋、雞蛋糕、奶糖、杏幹...薑奶奶還衝了一碗麥乳精,擔心薑妍哭太久,嗓子疼,正好拿這玩意補一補。想著薑媽媽正在燒火,薑奶奶拿著鵝蛋就往廚房去了,準備熱一熱再給乖孫吃,不然太涼,容易肚疼。


    這鵝蛋還是端午節之前粽子鍋煮的呢,其餘的雞蛋都被薑奶奶給幾個孫子分著吃了,其中薑妍吃的算最多的了。這鵝蛋,薑奶奶藏在了家裏最冷的地方,放到今天還好好的,本想過幾天拿給乖孫補補的,今天趕上了,就今天給乖孫吧。


    薑媽媽給薑妍全身上下洗了個幹淨的熱水澡,洗完還給薑妍抹了香香的擦臉的。應薑妍要求,手上也抹了一些,沾屎的那隻手塗的最多。


    洗完澡,薑妍心情也平複了一些,不再哭唧唧。盡管如此,不知道是不是薑妍的心理作用,總覺得自己還能聞見手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雞屎味。導致薑妍無比嫌棄自己的手,將手拿的遠遠的,像是一個獨臂俠。


    薑媽媽拿來了薑奶奶給薑妍準備的好吃的,就坐在炕上給薑妍做衣服,順便陪著薑妍。


    薑大姑已經讓薑齊他們下學時將買的線捎了回來,薑媽媽趁著早晚空閑時候已經將衣服縫了大半,這會有空準備多縫點。


    “媽媽,可以幫我扒開嗎?”薑妍一隻手舉著鵝蛋問。


    “好,小饞貓。”點了點薑妍的鼻子,薑媽媽接過鵝蛋,拿著鵝蛋的小頭,大頭衝下,往窗台上敲了敲。


    “媽媽,你扒一半就好,扒好後掰一半下來,剩下的一半。等爸爸和哥哥們回來,給爸爸和哥哥們吃。”


    薑媽媽雙眼含笑,“我閨女可真乖!等下次爸爸出門,讓爸爸給你帶好吃的...”自己的閨女各方麵都好,即使家裏人寵著,性子也沒被養壞,這麽好的閨女就值得最好的。


    “喏,去吃吧!”


    薑妍接過鵝蛋,又遞了回來。“媽媽先吃!”


    薑媽媽小小咬了一口,小的鵝蛋幾乎沒受傷。


    “好啦,去吃吧!”


    薑妍拿過薑媽媽遞過來的大半個鵝蛋,自己一隻手鼓秋半天,掰下來一大塊,趁薑媽媽不注意,塞到了薑媽媽嘴裏。


    終於滿足的繼續趴回去,接著自娛自樂去啦!


    咀嚼著閨女塞到嘴裏的鵝蛋,看著閨女趴著,兩隻小腿晃蕩著,覺得特別開心。要不說自己疼閨女呢,自己閨女就是哪哪都好,簡直就是小仙女,可比那幾個臭小子強了百倍...嗯~自己可得給閨女的衣服做得漂漂亮亮的!


    薑大伯帶著一行人來來回回送了好幾趟沙子和石子,薑爺爺就將送回來的沙子和石子都攤開,將院子都墊滿了沙子和石子,還收拾特別平整。整完自家的,就去隔壁薑大伯家幫忙拾掇。


    午飯,薑奶奶盛出來一大碗蔥葉鹹菜。要是不拾掇那些鹹菜缸,薑奶奶都忘了這一小壇蔥葉鹹菜。


    在北方,秋季快入冬時,不僅會屯大蔥,就連蔥葉,人們也不會扔,將長老的蔥葉切成小塊,用鹽醃起來,當作鹹菜,下飯。無論是配粥還是燉菜都好吃。


    薑奶奶將蔥葉鹹菜洗了洗。又找了八九個土豆,清洗幹淨,也沒有去皮,直接切成粗條。


    鍋中燒熱,放了一點豬油,切了兩粒蒜熗鍋,然後放入蔥葉土豆條,進行翻炒,翻炒至土豆變色,加入,水可以多放一些,因為土豆吃水。加了一點醋和少許大醬。沒有加鹽,因為蔥葉就夠鹹了。鍋邊,薑奶奶貼起了野菜餅子,餅子還是野菜居多,玉米麵很少。貼好後,蓋上鍋蓋,讓薑小姑繼續燒火。


    薑大伯領著眾人推著最後一車沙石回來了。薑大伯母也在家做了飯,薑奶奶就沒有留薑大伯等人吃飯。


    待眾人洗完手,薑奶奶的飯菜也出鍋了。薑奶奶喊薑齊,給薑大伯一家送了一碗今晚做的菜。


    薑齊也沒空手回來,也帶回來一碗薑大伯母燉的白菜蘿卜。


    野菜餅子薑妍已經很熟悉啦,但今天這菜,委實是沒有吃過。翠綠的蔥葉混合在土豆條中間,散發出一種很難形容的香味。薑妍嚐了一口土豆條,土豆條很麵,初入口是一種很濃的蔥燒土豆的味道,蔥味有點濃,細細品嚐會發現這種蔥香味跟鮮蔥還是有很大區別,這種香味很特別。


    放下筷子,拿起餅子,覺得今天被蔥香味熏過的餅子格外好吃,外麵那層鍋巴就像是在吃蔥香味的小零食。


    放下餅子,又拿筷子吃了幾口菜。


    看著嘴賤忍不住要開口詢問的薑玉,薑齊和薑樂兩人一人在桌下踢了一腳。沒見到另外一桌,薑媽媽使眼色嘛!這死孩子,這會真沒眼力見。


    再說薑妍那雙哭紅腫的雙眼在那擺著呢!既然薑媽媽和薑奶奶沒開口,證明這事不簡單,這會還是別問了。不然觸及到小妹哪塊淚點,又哭了咋辦?


    等會,吃完飯,拉著薑媽媽偷偷問問就是啦。沒必要非得等不及,這會戳小妹傷疤,惹哭小妹。


    兩人看著如此不明事理的薑玉,不禁有些懷疑小弟是不是因為在薑媽媽肚子裏吃得太多、呆得久了些,腦子壞掉了吧?等以後自己有錢了,得帶小弟去大醫院查查,一點也不像薑家孩子。


    趁著薑媽媽收拾碗筷,薑齊和薑樂倆人偷偷摸摸跟進廚房,跟薑媽媽打聽到了上午發生的事。


    倆人還好,聽了沒有笑薑妍,反而很擔心,覺得是不是跌倒時傷到了胳膊。或者雞叨給薑妍留下了什麽心理陰影。要不要去醫院瞧一瞧。


    “好啦!胳膊應該是沒傷到,就是別扭勁兒犯了,過幾天就好了。你倆先別操心了。趁著這會兒有空,去寫會作業或者陪你小妹玩一會兒。去吧昂。”


    將倆人攆了出去。


    這事誰也沒跟薑玉提,就擔心這個心大的跑過去嘲笑薑妍,那薑妍不得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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