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氣還不冷,我墊得很厚,地上又有地毯,能涼到哪裏去。您快休息吧。”張媽瞥了眼茶幾上屏幕亮著的電腦和攤開的書。


    “:可是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零陸再做掙紮。


    張媽大驚小怪地“嗷~”了聲,“您不習慣和別人睡那是怎麽習慣和先生睡在一起的。”


    “:顧知也是別人嗎?”零陸下意識反問。


    “:凡事不總有第一次嗎?您和先生又不是一出生就睡在一張床上。我們睡一次,下次我再陪您睡,您就習慣了。”張媽嘴皮子利索得讓零陸盡然找不出適當的話來進行反駁。


    她氣哄哄地掀開被子躺下,關掉大燈,留一盞就算顧知也在也會在晚上一直開著的小台燈。


    徐嘉逸坐在辦公室內,手上夾著雪茄。手機屏幕上跳動的那個名字讓他的情緒倏然間變得陰晴不定。


    “:幹爹。”他接通電話後懷著十足的敬畏喊道。


    對方說了什麽不得而知。


    “:徐家那幾個蠢東西,自己把把柄送到我手上我怎麽可能會錯過這個機會。我等這一刻等了將近二十年。”徐嘉逸拍桌而起。


    “:您忘了,這二十年,我每天晚上都能夢見我媽從樓上掉下來腦袋磕在台階上腦漿炸開和我外婆上吊的慘狀。”


    “:這都是徐有為一家幹的,我忍不了,我一刻都忍不了。”


    徐嘉逸一轉激動地語氣用卑微乞求的口吻講,“幹爹,您相信我,我會做得幹幹淨淨的。”


    “:支撐我活到現在的就是徐家三個人。我現在已經拿到主動權,我必須要讓他們為他們當年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徐嘉逸雙目猩紅。


    不知對方說了什麽,他即刻從凶神惡煞一臉痛恨的表情轉為感激涕零的神情,“多謝幹爹。我就知道您會理解我的。”


    徐嘉逸這邊掛斷電話之後遠在千裏之外的董在先的手機響了。


    “:老板,徐嘉逸他現在狂妄自大,完全不把人放在眼裏,他這樣下去絕對是會毀了您的計劃。”


    他靜靜傾聽片刻後連連點頭,“是,我收拾完這邊的攤子會即刻回m國待著。”


    對方應該是說了什麽讓人感到驚駭地話,董在先十分詫異地問,“心髒?”


    他一臉悚然地聽了片刻後連連說道,“是,是,我明白。”


    掛了電話,董在先立馬買回海城的機票,並打電話給律師,“幫我準備一份君悅的股份轉讓書。”麵色凝重。


    徐央央麵對那個讓她感到痛苦的現實,累積的萬千愁緒無法排出讓她感覺精神在即將崩潰的邊緣,再這樣下去她會被這些事情活活煩死。


    她驅車來到一家酒吧,在吧台前坐下後向酒保要了杯內格羅尼。一口氣把一整杯幹完後隨即又向酒保要了杯。她就這樣一直循環這幾個動作,直到眼前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這不是我家寶寶嗎,怎麽一個人在這喝悶酒。”一名男子的胳膊搭上徐央央的肩膀。他伏著上半身,嘴唇貼上徐央央的臉頰,姿態親昵地問。


    “:今天怎麽得空出來了?前兩天找你你都說沒時間。”


    他說著說著在徐央央的身邊坐下,那隻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一直沒移開。


    “:餘凡,我懷疑我老公知道我們倆人的事情。”徐央央扭頭看向一旁的人,視線朦朧,隻能勉強看清旁邊這人的輪廓。


    “:那又怎麽樣?你不是說你和他感情破裂再也沒有和好的可能,你隻是礙於父母的原因才不和他結婚,等家裏人一點頭就立馬去打離婚證嗎?”


    “:你們倆都分居了,他都不碰你,你愧疚什麽。”餘凡火上澆油地說道。


    “:不是愧疚。”徐央央不耐反駁,端起跟前的杯子想再接著喝。


    餘凡搶過酒杯一飲而盡,“別喝了,我看你喝得神智都快不清楚了。”


    “:今天去我那嗎?”他把搭在徐央央肩膀上的胳膊收回來轉而把手放在徐央央的大腿上,一臉淫蕩相。


    “:去你那萬一被發現他又打我怎麽辦?”徐央央撐著腦袋問。


    “:他敢,他之前打過你?”餘凡暴躁地講,“他最好別送上門,否則我把他打得滿地找牙,幫我們寶寶出口惡氣。”


    “:真的?”徐央央感動地問。


    “:當然。我這麽喜歡你,絕不會看著你受委屈而無動於衷的。你難過,我比你更痛苦。”餘凡一邊說一邊抓住徐央央另一隻空閑的手放在他心髒的位置深情地講。


    徐央央今天出來的目的就是找樂子忘掉那些讓她感到痛苦的事情。沒有花太多時間思考,她便點頭同意對方的提議。


    餘凡一隻胳膊摟著徐央央的腰,帶著腳步漂浮的她往停車場走去。


    律師把擬好的協議以文檔的形式發送給顧知也,得到他的許可後打印出來,一式兩份。


    在這名婦人家門口停了近一天的麵包車悄悄駛離。


    律師帶著這兩份協議和李勇的太太來到總裁辦。


    “:顧總,協議已經擬好,需要您簽字蓋章。”


    “:進來。”顧知也接過律師遞來的協議,細致又迅速地檢查過後行雲流水地簽下大名,從辦公桌中間的抽屜中拿出公章。


    “:顧總,我字也已經簽了,您看,是不是能夠叫您的人放了我的家人,他們都是老人和小孩。”李勇的太太等不及律師離開;迫不及待地央求道。


    “:我什麽時候叫人去傷害你的家人?”顧知也把公章收好,抬眸問,語氣冷漠。


    “:我給家人打電話一直打不通啊。”這名婦人心焦地講。


    顧知也把協議交給律師。


    這名婦人立即拿出手機再度撥打電話……通了。


    “:喂,依依嗎?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家裏的手機都沒信號。你到海城了嗎?見著小勇了沒有?情況如何啊?”


    “:爸媽,我晚點再給你們回電。”這名婦人被問得心煩意亂,掛斷電話後才意識到她被人狠狠耍了一番。


    她怒氣上頭後滿腔憤懣地問,“顧總,您好歹也是個有名望的人,用這種招數耍人是不是太小人了點?”


    顧知也懶得同她多費口舌,明明從頭到尾都是這人自己不斷腦補,到頭來還把這種腦補過度造成的後果推到他身上。


    “:太太,請。”律師很有眼力見的對著這名胸脯急速上下起伏,氣得鼻孔都變大的女士作出請的手勢。


    這名婦人再不甘心;麵對板上釘釘的事情也隻能認。隻要明天律師把這份協議提交給司法機關,她們留在國內的資產很快就會被凍結。


    ……


    零陸望著被昏黃色的台燈照亮的天花板,一臉生無可戀。她原本睡眠就輕,任何一點動靜都能很輕易地攪亂;驅散她的睡眠。


    現在……她坐起身來,無語地看著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呼嚕聲打得震天響的張媽,一臉鬱悶。


    張媽的呼嚕聲還不是一直打,打得厲害的時候就像人抽抽過去時一口氣喘不過來的樣子,緊接著呼嚕聲會停上一段時間。


    每次;在她的呼嚕節奏變化後的那段靜默期,零陸都會擔心地撐著身體觀察張媽的胸脯那一塊是否有呼吸時的起伏。


    近三個小時,她整個人一直處於提心吊膽的狀態。


    張媽打著打著呼嚕突然“he”地一聲發出豬叫。


    零陸精疲力竭地歎口長氣,挺直的腰背隨著這口歎出去的氣而逐漸駝下來。


    張媽伸出手左撓撓右撓撓,睜開眼睛,發現零陸雙目無神像是失去靈魂一般無語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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