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她……小時候就是生活在這裏嗎?


    月靈台的長女……


    月花雪望向夜空,陰鬱厚重的雲層之中,隱隱約約的,有一道黑影在雲層之中閃現了片刻。


    “天上好像有東西。”月花雪揉了揉眼睛,疑惑了一聲。


    “那裏才是月靈台的宗門內部。”求鳳兮朝著月花雪看向的地方看了一眼,金藍瞳一眯,傳念道:“咱們倆現在還不能爆出身份,想要上去的話,那就必須要找到上去的浮天台。”


    “浮天台?我記得那好像是運用地脈,用靈玉建造來給不會禦物的修士用的東西吧?”月花雪聞言,道:“我們嫵伶宗好像就有,但是,我沒見過。”


    “對,要就單是我們倆的話,直接用‘行風’飛上去就行,但是,她們在啊。”求鳳兮抓了抓頭發,輕歎一聲。


    聞言,月花雪點了點頭,“的確,這樣的情況,還是用穩妥一點的方法較好。”


    “有找到浮天台嗎?”求鳳兮看了一下四周,開口問。


    想到月花雪不知道浮天台長什麽樣子,不等月花雪開口,求鳳兮直接起身,走到那數十個完整的異色石塊淩亂排布山壁下。


    “算了,你也沒見過浮天台倒也正常,當年那東西被我鑲到地裏去了。”求鳳兮輕道一聲,右手鑽出一團霜藍色火焰,對著石壁一拍,那數十快浮天台頓時就爆出異色的光彩,“轟隆”一聲飄浮了起來。


    “這就是浮天台?”月花雪看著那不斷攀升,在天空中形成了一條傾斜石路的異色巨石,長見識了一樣點了點頭。


    “你們嫵伶宗的那塊更大,這浮天台隻是缺少地脈又年久失修,需要重新煉化一下。”求鳳兮傳念一聲,隨後看向了狐妖們。


    “至冬。”一聲呼喚。


    至冬一個激靈,當即從害怕之中回過神來,“在!”


    “我和龍丫頭要上去,你們最好不要亂跑,不然你們出不去,要是想跟過來的話,那就跟上來,我們很快就回來。”求鳳兮看了一眼至冬,道。


    此言一出,至冬沒有說什麽,點了點頭,道:“等我一下,我去跟她們說。”


    “快去快回。”求鳳兮微笑,道。


    趁著這個間隙,月花雪突然看向求鳳兮,有些好奇地問道:“話說,鳳兮,你怎麽知道這裏的有多少幻境重疊的?”


    “簡單。”求鳳兮看著月花雪的眼睛,道:“你也知道的,幻術和媚術對我沒用,這種事情,你早就試過了,知道是為什麽嗎?”


    月花雪搖頭,“不知道。”


    “哈哈,實話說,我也不清楚。”求鳳兮淡笑一聲,道:“不過,也許是因為我本身吧,我不是完全的一個人,或者說,我有人心,卻無人性,當然,這是我的推測,至於真正的可能,極有可能是因為,我是一個‘靈’,同時也是‘靈性’,但依舊還保持著人的特征。”


    “老求,你確定不是你體內‘鳯’血的緣故?”這時,葫蘆內伏的聲音傳到了求鳳兮耳邊。


    “不清楚,或許是有一部分原因,但在我的知識中,‘鳯’與‘凰’,祂們不視眾生,想必是不能看到沒有‘靈性’的存在。”求鳳兮回了一念,“但是我想,這可能歸功於一個在我的知識中,被定為‘禁忌’的‘靈性’。”


    “你這跟沒說一樣。”伏吐槽一聲。


    “有關那個‘靈性’,我的知識表示,不能說出來具體的名字,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其曾經是在一位尊名為‘雲中君’的神身上。”求鳳兮又回一念。


    “雲中君?雲夢澤之領神?”伏疑惑地問了一聲,但是沒有得到求鳳兮的回複。


    “喂?老求?人呢?”


    “別急,過幾日就有時間和你長篇大論了。”求鳳兮再次回了一念。


    原本,求鳳兮還以為狐妖們會老實地在下麵等一等的,但是,就連最不相信自己的大青都跟了過來,這還真的是讓求鳳兮有些意外。


    “那個……這是……”求鳳兮看著狐妖們的陣仗,有些意外地問。


    “離春說,她不放心你。”至冬嘴角有著一抹小壞笑地蹦躂到求鳳兮麵前,道:“她呀,從小就是不喜歡坦白。”


    盡管是這樣,求鳳兮還是感到不解,真的是這樣?


    隻是,至冬的話讓求鳳兮眼神亮了亮。


    至冬……好像變聰明了?難道是多和我說話的緣故?好像是,隻要說話說得多,獸種是會提高靈智。


    “那好吧。”求鳳兮直接無視至冬的小眼神,道。


    但一旁的月花雪看的很明白,至冬的小心思和自己是一樣的甚至比自己的還要多出一些不得了的想法,雖說如此,月花雪還是希望在這一次的事情結束之後,能夠和至冬站在統一戰線的,畢竟求鳳兮那“多一敵不如多一友”的處世作風她也算是學到家了的。


    稍後,浮天台上。


    眾人走成一條路,一個跟在一個身後,不知不覺間,已經穿越了雲層。


    西方,月亮已經快要沉了,雲層之上的景色,那就是一片雲海,除了求鳳兮以外,女孩們都很難想象,這上麵竟然是這樣的美麗。


    “這裏還沒有日出呢。”求鳳兮看著月沉的方向,對月花雪和至冬道:“日出的雲海,是前往一處至高之地的入口啊。”


    盡管這樣說,但是二女還是不太懂求鳳兮的意思,求鳳兮也不想在這裏解釋太多,加快速度趕了上去。


    到了月靈台的宗門內,不出意料,這裏剩下的,隻有斷壁殘垣,房屋基本上沒有了,留下形狀的,就還有幾根梁柱和建築的地基。


    再向其他的地方看去,能夠看得出來,月靈台是由好幾座浮空石島構成的,而中間的那片石島,像是一麵鏡子。


    看著月靈台的遺址,月花雪此時心中複雜萬分,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跟我過來一下,好嗎?有一件事,我想讓你來見證。”突然,月花雪牽住了求鳳兮的手,道。


    “好。”求鳳兮點頭,看向至冬,道:“你們等一會,我和龍丫頭過去一會。”


    至冬沒有多說什麽,對求鳳兮笑著點了點頭。


    月花雪憑著直覺,來到了北邊的石島上,在一處僅剩景石的地基處停了下來。


    不用多說求鳳兮都知道,這裏是月灩泠的住處。


    可是,此時的月花雪完全背對著求鳳兮,看不清臉,隻見她全身顫抖著,取下了她藏在後頸長發之中當做發束的一個玉扳指,掀開一塊地磚,裁掉一縷發絲,纏在玉扳指上,將玉扳指埋了進去。


    然而,月花雪的情況怎麽可能逃得過求鳳兮的眼睛呢?


    月花雪……哭了……


    母親……女兒已經……找到能夠接受我的人了……


    今日……女兒帶你回家……


    這一次,女兒會了結一切。


    倘若女兒不再是人族,那麽,月花雪就陪著你,一同埋葬在,你來的地方吧。


    看著月花雪過了許久,求鳳兮也是歎了一口氣,此時東方,一道紫光傳到了求鳳兮眼中。


    霞光初現,東方既白,一切景色,仿佛都在為了迎合著什麽。


    狐妖們看著逐漸變化的雲海,都是一陣驚歎,無人注意到求鳳兮這邊。


    長跪之後,月花雪合上了地磚,一揩眼淚,卻還是消不掉淚光。


    她轉身看向求鳳兮,眼神之間久久對望,毫無言語,幾步輕挪,她已然來到了他的身邊。


    “鳳兮……”月花雪輕吟一聲。


    “怎麽了?”求鳳兮問。


    但不給求鳳兮反應,月花雪已經用粉嫩小嘴堵住了求鳳兮的唇,眼淚在這一刻再次湧現。


    “此生得遇君伴君,不複豈愁悔怨悔?”唇分,幾道銀縷斷連,伴起一聲顫吟。


    鶠雙眸微顫,自然明白她所言為何,卻無言拒絕,隻得兩語緩暫:“身微命隳非佳與,別久伊可日方長?”


    龍女不介,再次唇止鶠語,“無怨無悔。”


    東方紫金,在這一刻蕩漾,為二人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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