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8


    忙起來的時候感覺時間流的特別的快,墨語本著顧寒的身份跟在雲行殊身邊做事,大大小小的事物做得多了,也便沒有了閑心來想別的。


    那天,她對雲行殊說的那些話,實則把自己也給逼得沒有了退路。


    隻是皇帝下詔把樓相之女賜婚給雲行殊,這在四殿下黨派來看,真是大大的喜事,這就鬱悶了十三黨派的皇子,在他們心中,這個皇子無所事事,還日日跟在四皇子屁股後頭,暗恨自個兒站錯了陣營。


    可是令他們吃驚的,寧王雲行殊竟然在朝堂上公然拒絕了這婚議,就連皇帝也眯起了眼睛,之後高公公在他耳邊耳語了一番,老皇帝緊皺的眉頭終於送了開,恐怕近年來皇帝年老,一時間竟沒有想起令這個不受寵的兒子娶了樓相之女是為他增加了爭奪帝位的籌碼,經過提醒才恍然大悟,當下撤了這個提議,百官禁言。


    雲行殊自始至終都是一副處境不變的模樣,連個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當晚,又出了一件大事,令百官坐立不安,皇帝半夜詔了他們進閣議事,才知道原來皇商蕭家竟然一夜之間破產,就連屋子也變賣了出去,業城蕭家大院之內除了個別又聾又啞的仆人,其餘的一律不見了。


    皇帝聽了消息當即大怒,一杯茶盞扔到了某大臣額頭上,當即被砸得鮮血淋漓,卻連大氣也不敢出,皇帝下令迅速追查,雲霄各城的蕭家商號、錢莊立刻凍結,豈料來人回報,蕭家在各地的商鋪,銀號,緞莊等等也在一夜之間沉沒下去,還在的都被當地百姓搶.劫一空,造成了百年一遇的大亂。


    好大的手筆!


    雲行殊冷笑,蕭澤……鳳昭暄……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混亂之初,恰逢滄扶叩響邊關,大軍入侵,先前朝廷派了大將奮力抵抗,戰事如火如荼,一發不可收拾。


    一時間,雲霄亂成了一鍋粥,國庫空虛,外禍擾亂,內憂外患湊做了一塊兒,頗讓人頭疼,但這若是頭疼幾日就能過去的事也就罷了,幹係國家福祚綿延,任何人也輕視不得,局勢堪憂,甚至有官員高呼雲霄亡矣,然後觸柱而亡。


    老皇帝當即氣的吐了血,竟然昏迷了過去。


    若有心人便能銳利的發現,寧王一係在這國之存亡之際卻並不慌亂。


    那段時間,朝廷沒有主心骨,皇帝病重,兩個皇子的分量顯而易見,於是人人把希望寄托在了這個四殿下身上。


    雲行殊並沒有如同先前想的一般離開京城去前線,他坐守朝堂,雷厲風行,迅速派官安撫慌亂的百姓,一邊整頓蕭家留下的爛攤子。


    他掌管戶部,早先發現蕭家不對勁的時候,早已采取了一些手段。蕭家是為皇商,自古官商不分,蕭家族中之人在朝為官者亦不在少數,雲行殊在一年之前就上報皇帝,革職查辦了數百名與蕭家有關連的大官,其中不乏朝廷一品大員,他們斂收的財物數額巨大,填充十個國庫也夠了!


    雲行殊一直對於蕭家的動作不聞不問,任其發展,但也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來張開雙手兜著他,一年之前他就著手籌集著糧草,現今雖然事發突然,但雲行殊雷霆手段,不到半月就解決了問題,但前線打仗,朝廷又有多番動作,百姓難眠內心惶恐,安撫之事卻要廢很大的氣力,但也不是沒法解決。


    墨語一連半個月幾乎都見不著雲行殊,雲行殊日日往戶部跑,她自己也是忙得腳不離地。


    事情初露解決之態已在半月之後,雲行殊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極力周全各方,好容易養回來的一點肉又被消磨了下去。墨語人也迅速瘦了幾圈,更顯得一雙眸子大而亮,將近四月,柳絮開始飄飛,像是下著一場場大雪,墨語日日穿梭在這細雪之中,眼裏看到的不是白的便是黑的,但是不管有多忙,她都沒有放棄過為自己治眼睛,每天晚上不管有多忙,她都會等著段陽帶來的消息,若是有方法,她都會試一試,可惜一直沒有效果。


    雪白的柳絮調皮的往鼻子裏鑽,綠草開始如茵,春雨淅淅瀝瀝,把那些隨風飄飛的棉絮打下了泥土之地,空氣中少了這些調皮小鬼,頓覺清爽了不少,小雨一直下了大半個月,春雨過後,桃花紛紛凋落。


    這一年,桃花紛飛之時,墨語在滿地忙,她生性不善於籌謀,很多事情得付出比別人多出幾倍的時間來領悟,每夜坐在燈下,昏黃的燈光下翻著那些要處理的事,她才深深地理解,雲行殊平日裏有多麽的累,這些日子雖然雲行殊總是和她打不著正麵,卻每每吩咐段陽每日不管多忙都要看著她正常吃飯睡覺才行,段陽把這一任務貫徹的十分到位,每到飯點兒不管在幹什麽,都要奪過她手裏的東西先吃飯,夜裏睡覺段陽也守在屋外,直到她熄燈。段陽一走,她卻又爬起來看文書戰報,幫忙處理一些並不棘手的事務。


    自從那日與雲行殊把話說開之後,雲行殊並沒有什麽表示,感覺一切感情依然照舊,卻又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雲行殊似乎變得很是急躁,從來做事再三思考的他最近手腕鐵血雷霆得厲害。


    忙了大半個月,眼看四月將近,兩人都沒能再正經見上一麵,雖然住在同一個府內,但雲行殊自從事發後幾乎忙得從不回府,這讓墨語心裏有些難過,怕他是因為不想看見她而不回來。


    每每通過段陽來得知一丁點兒消息,還要擱在嘴裏幾經咀嚼來細細判斷他是否安好。


    就連她自己也鄙視自個兒,以前常聽人說,人這種動物都是賤的,擱在你手心裏的時候恨不得丟掉好騰出雙手來,沒了之後卻又追悔莫及。


    她在這種心態折磨之下,更是食不知味,機械地扒著飯填飽肚子好去幹活兒,這樣就能避免了這一番的胡思亂想。。


    這日照舊在段陽的監視之下吃飯,一大碗米飯顆粒晶瑩,碗底一層一層鋪著各種她喜歡吃的菜色,省去了平日裏僅有的的三份菜和一碗白飯,合而為一,卻比平日裏更豐富,這做法讓墨語心頭一動,抬頭問,“這吃法誰想出來的?”


    墨語沒有尊卑之分,段陽坐在桌子另一頭也跟著扒飯,含糊不清道,“哦,姑娘因為前線作戰的關係吃的太簡陋了!主子說身體是根本,既然姑娘嫌菜太多,那就隻放一個碗好了,這樣不多不多……姑娘吃的也安心……”


    墨語一口米飯噎在了喉嚨裏,安心個毛!這……這樣子也算不多?這麽大的一個碗,從碗底一層一層地鋪上來,總共有七八個菜了吧……再說了,這樣子更費事……


    一口飯本來香噴噴的吃在口裏,墨語嚼著嚼著卻嚼出了酸澀的味道,這樣細致入微的體貼和關心,明明應該覺得暖暖的,為何心中卻有一絲惆悵。


    段陽抬起頭來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墨語裝作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裝作很是歡喜地吃飯。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這腳步聲沉穩利落,幹淨地帶風,人還在外院,墨語似心有靈犀,端著碗的手一頓。


    倒是段陽嘟囔了一句,“這時候誰來了?”墨語吃飯的時候他照主子的命令,勒令任何人不得打擾,否則姑娘一旦接到任何事丟下碗就跑,這誰呀這,想挨棍子?


    下一刻,衣帶當風,門外的人已經到了門口,來人麵容越發消瘦,卻很有精神,眼神明亮,帶著幾絲笑意,長身玉立,斜斜地往門框上一靠,很少見的一襲白衣,腰間束著湖藍色的寬腰帶,掛著一方顏色溫潤的玉訣和一隻全身通透的玉簫,足蹬墨黑色靴子,神情悠悠,嘴角含笑。


    他靠在門框上頭,雙手抱胸,看著飯桌上呆愣的兩人,笑問,“不知本王是否還來得及被兩位賞一口飯吃?”


    墨語一手握著筷子怔愣了一下,霍地一下子站起來,差點踢翻了凳子,語氣急促,“你、你怎麽回來了……事情忙完了?”


    雲行殊把她的失態盡收眼底,嘴角更向上扯了幾分,戲謔道,“這是本王的家哎……姑娘還準備賞口飯給在下吃麽?”


    段陽聞言很是機靈的退了下去,命人添了一副碗筷,又添了幾個菜色,墨語看著雲行殊坐在桌旁,突然笑了,“回來就回來,還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姑娘我不過就在你府中蹭幾口飯吃,這就心疼了?堂堂王爺,竟然如此小氣。”


    雲行殊笑道,“我倒是希望你能在這裏蹭一輩子飯,就怕姑娘不肯賞臉。”


    墨語咳了一聲,裝作沒聽見,沉吟著道,“我……”


    雲行殊看她一眼,“怎麽?有什麽話如此難以啟口?”


    “我其實……一直知道蕭澤的事,我也知道他就是鳳昭暄……可是……可是……”墨語可是了半天,愣是沒可是出什麽來,說什麽?難道說她沒有機會說?還是不想說?當初認識雲行殊之時,墨語處處躲著他,抽風了才會跟他說這種事,後來兩人關係漸漸緩和,這事她還顧及著鳳昭暄,踟躕著沒說,後來壓根就忘了這麽重要的事……


    雲行殊卻絲毫不在意,笑道,“可是什麽?可是你覺得告訴了我你就是間諜了?”他把筷子一放,盯著她的眼睛,笑道,“其實你早就告訴了我。”


    “嗯?”墨語迷糊。


    雲行殊往後一靠,閑閑地道,“昭暄太子納征,你隨著本王去賀禮,還記不記得那夜發寒症差點沒把本王嚇死?“


    墨語咳了一聲,含糊道,“哪有的事……”說是這麽說,可是墨語也很疑惑,那時候自己沒有告訴他吧?


    “某人昏迷,口中一直叫著蕭澤蕭澤的,差點沒把本王氣死,這事當時並不知道,後來仔細一想再派人一查,很容易知道的。”他這話說的半真半假,猜到是猜到,隻是當初要想查出來,畢竟得費一番功夫。


    墨語臉紅了,很是抱歉,“對……對不起……我……”


    不知何時,雲行殊已經走到了她身邊,按著她的肩頭,輕輕道,“阿語,你並不需要道歉,畢竟我當時對你也不是很好。更何況,這次發生的事,若是沒有你在其中事事親力親為,我不知道還要多費多少功夫。”雲行殊摸了摸她的臉,柔聲道,“這才幾日不見,就瘦成了這樣,看來真是把你累著了,是我不好……”


    “不……不是……”墨語呆呆的,不自然的把臉移開,她覺得自己很是無恥,明明前不久還叫他去娶別人,這邊卻還貪戀著他的溫暖……她就像是那漫天的柳絮,搖搖擺擺、漂浮不定,急切的需要有濕潤的雨點將她那一刻心給安定下來……


    雲行殊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很自戀地摸摸自己的下巴,沉吟道,“嗯……是不是覺得本王俊朗無雙又善解人意,開始有一點點被本王迷住的感覺?”


    墨語笑著拍了他一下,被雲行殊一把捉住,扯進懷裏,“還說不說叫我去娶別人?嗯?”


    低沉的聲音帶著些暗啞,雲行殊把頭埋在她肩上,悶悶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墨語不說話,很久之後終於搖了搖頭,雲行殊嘴角漾開,修長的手伸下去握住了她的腰,“嗯……真是瘦了,骨頭硬的咯人呐。本王確實得好好檢討一番……唔,怎麽懲罰自己呢?”他皺緊眉頭認真思考,墨語哭笑不得,突然被他拉住手就往外頭扯,“走走!我想到怎樣懲罰我了!”


    他一副風風火火的模樣,出了府翻身跨上了一匹健壯的黑馬,握住墨語的腰,輕輕一提,一把讓她騎在前頭,攬住她的腰兩人共乘一騎,絕塵而去。


    ps:這兩天更得有些晚,看在這兩章字數還是可以的份兒上原諒俺吧。。。。況且,這兩章都有小甜蜜啊啊啊,寫死我了……最不擅長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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