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胃裏麵的東西差不多都吐完了之後,救護車剛好到了。


    “懷疑中毒,已經進行催吐放血,現在生命體征平穩。”


    救護車把人拉走之後,蘇梔安排人直接把整個審訊室封閉,叫來了技術科的同誌對審訊室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找尋張春雨中毒的原因。


    進來警局的時候對他們身上攜帶的東西都進行了檢查,為什麽這樣張春雨還能在他們眼皮子地下中毒,還是說毒酒藏在她自己身上。


    想到這裏,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去醫院隨行同誌的電話,讓他們把張春雨身上的衣物都收好帶回技術科。


    安排完一切直接去了鄭立的審訊室,時宴知還在進行審訊,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看到蘇梔的時候還有些詫異。


    “怎麽回事?”


    蘇梔直接走到了鄭立的麵前,渾身壓迫感極強。


    “張春雨中毒了,在警局裏麵中的毒,快死了。”


    鄭立眼神裏滿是恐懼,沒有人不怕死,鄭立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但是對於自己這條命他不可能不在乎,蘇梔這麽做就是為了嚇唬他,一個人在驚恐狀態下的反應才是最真實沒有掩飾的。


    “你想想在警察局都能中毒,在我們警察的眼皮子底下人都快死了,你覺得下一個死的人會不會是你?”


    蘇梔這話已經算是違規了,時宴知並沒有阻止,隻是悄無聲息的按掉了執法記錄儀。


    她現在的舉動確實算得上詐供,但是時宴知覺得隻要能讓這人開口說些有用的東西,詐供也不算什麽,他一向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麵對這種嘴硬的人,用點手段也無可厚非。


    果然鄭立的臉色在聽見張春雨中毒之後變得一片慘白,眼裏的恐懼都要溢出來了。


    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給人投毒,張春雨現在已經快死了,下一個肯定就是他,他現在腦子裏麵一片混亂,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他努力的回想十年前發生的事情,想著當時自己殺死張春苗時的場景,總覺得自己腦子裏好像少了點什麽。


    “鄭謙死了。”


    時宴知適時開口,現在這個時候是他心理防線最為薄弱的時候,趁現在問肯定能問出他們想知道的事情。


    “對,老二!老二死了,他死了!”


    說起鄭謙他情緒明顯很激動,對於弟弟的死亡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知道十年前弟弟並不是出國而是死了,他為了讓自己父母安心謊稱弟弟每個月都從國外寄錢回來,這個謊言一說就是十年,整整十年啊,他都要信以為真了。


    就在這個時候警察找上門了,說他們找到了一具屍體,他知道那就是他的弟弟,所有的謊言在那一刻差點被戳破,慌亂之下他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他要遠離這裏。


    等他再反應過來時,他人已經在警察局了,他在整個逃跑的過程中他都是迷迷糊糊的,腦子一點都不清楚。


    “鄭謙是怎麽死的?”


    一提起鄭謙的死亡,鄭立整個人都在顫抖,像是想起了什麽恐怖的畫麵,緊緊攥著手,掌心全是冷汗。


    “我……我……不知道!”


    蘇梔眼眸微微眯起,手撐著審訊椅微微向他傾身靠近。


    “鄭謙到底是怎麽死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極度恐怖的畫麵重新展現在他眼前,刺眼的紅刺激的他眼睛都一片血色。


    “鄭立,你就不怕午夜夢回的時候鄭謙站在你的床頭向你索命嗎!?”


    鄭立腦子全是鄭謙死時的慘狀,顫抖著身子不斷向後退。


    “別找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殺他!不是我殺的他!”


    他眼裏的驚恐不似作假,這麽看來他知道鄭謙是怎麽死的,甚至知道是誰殺了鄭謙。


    “你的親弟弟死了,為什麽沒有報警?”


    情緒極度緊張的人完全聽不見時宴知的問話,一心沉浸在恐懼中無法自拔。


    “鄭立,想清楚了就好好回答我們的問題,鄭謙到底是怎麽死的?”


    鄭立抬起一雙空洞的眼神,呆滯的望向他們,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


    “我好像忘記了些事情,我隻記得老二就那麽躺在血泊裏麵,然後被一個女人一塊一塊兒的裝進一口箱子裏麵,我不記得她是誰,記不清她的臉了。”


    雖然記不清那女人的臉,但是他一直記得那血腥的一幕,那是自己的親弟弟,他怎麽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至於報警,他不能報警,他要是報警之後,他也會被抓,因為殺害張春苗就是那個女人攛掇自己殺的。要是報了警他也會完蛋。


    但現在事已至此,他還能怎麽辦,殺人的事情已經敗露,張春雨在警局都能被投毒,那下一個要死的是不是就是他了。


    “殺害張春苗就是她唆使我殺的,但是我一直記不清她的臉。”


    蘇梔陷入了沉思,見過但是記不清臉,人的記憶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殺人這種刺激性極強的畫麵記憶會自動將畫麵刻印在腦子裏,現在鄭立說自己記不清那女人的臉,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從父母家裏跑出去的。


    這很奇怪,除非……除非他的記憶被人幹預過。


    或者是說他殺人行為都是被人下了心理暗示,也就隻有這樣的解釋才能說清楚他為什麽會不記得那人的臉。


    “你的意思是一直有另一個人在你身邊,你見到了她殺害鄭謙的場麵,你殺害張春苗也是因為有她攛掇?”


    鄭立點點頭,蘇梔說的完全沒有錯,確實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但是他想不起那人的樣子。


    “說說鄭謙遇害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他死了?”


    鄭立低垂著腦袋,身體微微發顫,似是想到了什麽極為恐怖的畫麵。


    “我隻記得那天我本來打算找老二借點錢的,那個時候家裏想要重新蓋房子還差點錢,先去的他單位沒找到人後來聽他同事說他在他女朋友家,我又去了他女朋友家。


    大門沒鎖,我喊了幾聲沒聽見有人就自己進去了,到處都沒見到人,本來都打算走了聽見閣樓上有聲音,我以為他們在閣樓上,我就上去了,哪知道門一打開滿地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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