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落地之後,南榮念總算沒有跟著九覷跑了,而是跟著孟河山去了同心塢給他們準備的休頓住處,婁昕舟也終於能離他近些了。


    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著他了,算算時間,從他被樂光的異蠱吃下去,又被九覷救走之後,她足足在守封殿的屋頂上呆坐了整整兩天的時間,一直都心神不寧的。


    總算可以鬆口氣了。


    一進屋,婁昕舟徑直就埋頭趴到桌子上了,積攢了好幾日的疲憊此刻都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卻是聽到了衣服摩擦的聲音,微微一頓,神經瞬間緊繃。


    額,這是在換衣服嗎?是哦,死靈山的事情解決了,很快就要回去了,還是換回觀雲的弟子服比較好。


    畢竟穿的那身白衣是常服,不太正式。


    婁昕舟有些驚訝地想到,卻是不自覺地捏緊了手。


    可她果然還是喜歡他穿白的樣子啊,那般像邵雲帆......


    好想你啊,教主。


    說來,她活了兩輩子,都不曾和邵雲帆坦誠相待過,當然這裏的坦誠相待,不是情感意義上的坦誠相待,而是身體上的坦誠相待。


    “……”


    果然還是忍不住。


    雖然眼前的少年並非是和自己確立了伴侶關係的那位,但又如何不是呢?


    樣貌相似,神態相似,就連性格也有些相似,最最重要的,那殼子裏的靈魂,就是邵雲帆啊。


    教主......


    南榮念此刻正背對著她,婁昕舟從手臂間的縫隙悄悄看去,心髒忍不住地加快,紅暈也不知何時漫了上來,她分明沒看見什麽,眼前隻是閃過一片雪白之色,她便覺得整個人都十分地燥熱。


    好難受啊。


    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多久沒有過了?


    想要靠近,想要親昵,想要觸碰。


    明明他們已經相處那麽長那麽長的時間了,兩輩子加起來,認識了三十多年,卻是從未有過她想的那般接觸,就連擁抱也少有。


    可,她不能,此時此刻的她不能,因為此時此刻的她是白允,不是婁昕舟,此時此刻的少年也並非邵雲帆,而是南榮念。


    他們是師徒關係,白允和南榮念,不會有那般結果。


    隻是,白允明明修得是無情道,為何她身上的燥熱卻是絲毫不減?


    啊,果然,在這方小世界之中,她還是原來的她吧,那接下來她想要做的事情也是可以的吧。


    這般想著,婁昕舟便從椅子上輕輕站了起來。


    南榮念已經換好了衣服,這幾日來他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也很是疲憊,此刻終於有時間休息,便徑直上床上坐下了。


    婁昕舟了解他,少年自然不是要睡覺,許是打算休息一會兒,便直接打坐去。


    畢竟曆練也快到一個月了,他也已經很久沒打坐修煉了,這些天隻吃經驗,沒漲修為。


    婁昕舟悄然走近他,隻是床榻太軟,她碰不得,畢竟隻要一碰,那上麵就會有印子,可南榮念卻坐得有些靠裏了。


    便隻敢撐著那木頭邊,向裏探出身子去,白允還是比較高的,因而她也沒廢多少力氣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後,婁昕舟卻是頓住了。


    然後呢?


    其實更想被他擁入懷中才對。


    而不是這般簡單地拉近一個距離,還得小心翼翼不碰到他,不讓他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明明隻是這般容易的一件事情,為何會顯得那樣奢侈?為何她能清楚地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婁昕舟是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的,可此刻她又覺得十分不滿足,想要更近一步,指尖悄然漫出些靈光,而後緩緩地附到了少年的臉上,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隔離。


    心髒跳得好快啊。


    不知怎的,有些不安,心頭冒出些莫須有的罪名感來,婁昕舟為自己的貪婪感到自責,卻又絲毫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向著少年靠近。


    可南榮念卻是低著頭的,而且,此刻人清醒著,又怎會一動不動?


    “……”


    婁昕舟保持著一個尷尬的姿勢許久,卻是根本找不到時機親上去,她眼中光芒流動,情不自禁地開口,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讓她充滿罪惡感的情......欲......


    “別動。”


    南榮念真的就不動了。


    婁昕舟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卻是又不願多想,時機少有,徑直便親了上去。


    觸感很是冰冷,畢竟那是白允的靈力,她覺得自己像是吻在一片雪上,可還是忍不住心間悸動,像是完成了一件壯舉,許久,輕輕笑了。


    “成功了呢。”


    她歪著頭輕聲說道,而後緩緩起身離開,小心翼翼,怕帶起風,驚動心上人。


    ......


    第二日一早,孟河山便叫人來喚南榮念收拾行李,準備回清溪去了,後者卻是早就料到了,和來傳話的弟子一起回去了,孟河山轉頭看到他,還感歎了一句真快。


    觀雲的弟子也都在前兩日陸陸續續醒了過來,那些被小鬼附身的弟子們雖然不算休養得特別好,但此刻也都很是歡快的樣子,畢竟是要和自家掌門一起回去,自然是坐方舟的,不用自己禦劍飛行。


    馬子明和薛唐在南榮念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跑過來了,衝在最前麵的自然是憨厚的薛唐,馬子明則是抱著劍跟在後麵,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但腳上速度卻是不慢。


    “這孩子真不坦誠啊。”婁昕舟在一旁看著,不禁笑著感歎道,“明明之前那般著急的。”


    孟河山站在同心塢的山台之上,觀雲的方舟就停在邊上,卻是許久不見登舟啟程,便有性急的弟子問道。


    “掌門,我們何時出發啊?”


    “誒!”孟河山轉頭看了那弟子一眼,斥責這弟子不懂禮節,“我們還未同人掌門告別,如何能離開?”


    “那他怎麽還不到啊?”


    孟河山性子親和,沒有什麽掌門架子,他雖斥責了那弟子,後者卻絲毫沒見害怕,反而又發問了。


    “大概是在送昆侖的那幾位尊者吧。”


    昆侖來的人也打算今日回去,人家可是天下第二門,自然是得先送的。


    可等了許久,等來的卻並非唐同普,而是麵色難看的從言尊者。


    “孟掌門先別急著走,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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