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才的話將一眾人的注意力從靈劍的身上轉移了過來,曲豐羽也再次看向孟河山。


    “正如宋掌門所言,一把地階的靈劍確實說明不了什麽。”曲豐羽也開口說道,“孟掌門,這次的定門宴因貴派的原因推遲了將近五年,無論如何,還望你給個交代。”


    “哎,掌門!”一旁玄虛聽不下去了,他起身走到孟河山的身邊,狀若十分無奈地說道,“我們還是給大家說實話了吧,畢竟白允尊者可是當世第一,又怎會答應我們這個小門派呢?”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宋才像是瞬間抓到希望一般,連忙開口問道。


    “說實話?什麽意思,孟掌門,還不給我們解釋一番?”


    孟河山萬萬沒有想到玄虛會突然站出來說這種話,頓時便怔在了原地,他一臉怒氣地看回去,幾乎說不出什麽話來。


    周遭的人也議論紛紛,各發己見。


    “那是觀雲的玄虛長老吧,他這話什麽意思啊,果然白允尊者根本就沒有答應他們吧。”


    “對啊,你也不想想,就憑他們,小小觀雲宗,怎麽可能?”


    “也就是說,觀雲不僅沒有請出白允尊者,還讓人冒充白允尊者的徒弟?他們怎麽敢的啊?”


    “不要命了唄,為了選上六門,做出這般惡心的事情,觀雲宗真的沒落了。”


    “哎,想也是,以前那麽輝煌的一個宗門。”


    孟河山聽著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隻覺天旋地轉。


    怎會這般?觀雲真的就要敗在他的手上了嗎?


    可他......他該如何麵對觀雲的先祖們?


    “說起來,你們看那弟子,對,就是那個假冒白允尊者親傳的那個。”


    有弟子招呼自己的同伴。


    “怎麽了嗎?”


    “好生鎮定,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冷靜得下來的,要我早就找個地縫一頭紮進去了。”


    “確實,不過他這天賦還真是驚人啊,原來觀雲會收這種弟子的嗎?”


    “那可不?好弟子都去六門了,他們就隻能撿垃圾了唄。”


    “......”


    “垃圾?”


    卻在這時,高空中突然傳來一道清麗無比的聲音,仿若寒鬆銜雪,帶了無盡的冷意,周遭竟是一瞬間變得極為寒冷。


    “你們在說誰?”


    婁昕舟從含微上輕輕跳下,翻然轉身落在了長台中央,她一身品藍長裙,被風柔柔卷攜而起,隻襯得她膚色更加白皙,仿若雪中仙子。


    一瞬間,幾乎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呼吸,呆然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長台中央的人,或驚訝,或驚疑,或是被嚇得掉了手中的酒杯。


    “白白白白白......白允尊者?!”


    宋才被嚇得話都說不清了,竟是直直往後倒在了酒桌之上,婁昕舟周身氣息,早已不用誰來說明她是什麽身份。


    曲豐羽等人也是一臉的震驚,臉上滿臉的不可置信。


    孟河山眼中則是驚奇參半,一口氣終於喘了上來,而後竟是笑開,頗為激動地轉身拉住了玄幽的手,一臉劫後餘生的樣子,可玄虛卻是怔在了原地,隨即便急忙轉頭去看南榮念。


    白允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他可沒有少針對南榮念啊,這可要怎麽辦,那小子不會告狀吧?


    他原本是以為白允一定是因為觀雲實力太過難以言喻,所以後悔離開了,南榮念天賦那麽差,丟下也是理所當然。


    “師尊!”


    南榮念知道白允一定會來,從那日晚上他便一直期待著,這兩日是如何的漫長,隻有他自己知道,任是再怎樣冷靜,少年還是一瞬間濕了眼眶。


    “他他他他他......他真的是白白白白白......白允尊者的徒弟?!”


    先前議論過南榮念的弟子也和宋才一樣,被嚇得說不清話了。


    “阿念。”


    婁昕舟微微伸手,下一秒便被人抱了個滿懷,南榮念竟是比她還高,將她整個圈在了懷中,少年抱得極緊,也絲毫不顧現在是個什麽樣的場合,婁昕舟掙紮了幾下,便也由著他去了。


    說不清到底是誰貪念誰的氣息,她覺得心間漲漲的。


    她隻等了他八年,但這方世界流速驚人,他又等了她多少年呢?五年?也許更久吧。


    “你終於來了......”少年的聲音竟是略帶哭腔,呢喃不斷,“師尊,你終於來了。”


    聽他這般說著,婁昕舟便再也忍不住了,抽出手來輕輕回抱住了眼前的少年。


    “嗯,我回來了。”


    南榮念終是放開了她,兩人一分開他便低著頭退到她的身後去,少年眼尾薄紅,婁昕舟才知是他要麵子,於是便輕輕笑了。


    “白允尊者。”


    曲豐羽上前幾步來了,他走到婁昕舟的麵前行了一禮,態度和語氣都十分的尊重,和先前對孟河山的樣子完全不同,婁昕舟不禁在心中感歎他的變臉技術。


    “曲掌門。”


    婁昕舟也回禮。


    “沒想到尊者竟是真的出山了?”


    “觀雲有恩於恩師,又九請我出山,再端著就是我的不是了。”


    婁昕舟輕笑回道,聽她這般說,眾人才知道是這麽一回事。


    “來時聽說昆侖也曾三請我出山。”婁昕舟解釋完自己出山的事,便又麵向昆侖虛的席位,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實乃白允的不是,恰趕上我閉關之時,晚些時候定登門道歉。”


    昆侖虛的幾大尊者見狀竟是都起了身,亦回禮說道。


    “白允尊者言重,本就是昆侖叨擾,登門道歉萬萬不可。”


    婁昕舟聽罷便笑了,無論是幾萬年前,還是如今的昆侖虛,給人感覺都是正氣的,倒不像某些人,隻會讓她倒胃口。


    婁昕舟將表麵功夫做的極好,她一來,那些門派也便知道六門怎麽排定了,她一一像除七弦門以外的六門問過,便徑直走到了南榮念的席位上坐下,並未理會在一旁神經緊繃的宋才。


    南榮念自是跟著她的,到地方後便在她身旁乖巧的坐下了。


    “師尊怎知這是我的位置?”


    南榮念已經從相逢的喜悅感動之中回過神來,眼尾的那抹薄紅也消失不見了,轉而換上一些潰散的笑意,五年前那少年的意氣張揚竟像是回來了一般。


    婁昕舟微愣,想他定是猜到了怎麽回事,也隻好如實回答。


    “為師方才一直在。”


    “那是不是就坐在徒兒旁邊?”


    南榮念又問,他撿起一個沒用過的幹淨白瓷杯,倒了些靈酒便遞給婁昕舟,婁昕舟接過剛抿一口,邊聽見他問這話,險些給嗆著。


    這種事情不是自己心裏知道就好了嗎?非要問出來做什麽?


    因而便沒有回答,但南榮念隻是瞧她反應,便什麽也知道了。


    “所以......之前也是師尊?”


    少年竟是輕輕笑了,好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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