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昕舟聽了柳冬兒的話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笑著沉默了許久。


    這廳口是明暗交界的地方,小女娃隱在黑暗的那一方,柳冬兒站在廳頭,夜明珠的光亮從她身後照過來,在地上投下漆黑的影子,不知為何,她突然就覺得有些瘮得慌,頭上不斷地冒虛汗。


    婁昕舟忽然輕輕笑了一聲,以腳下為中心擴散出了肉眼可見的紅色靈力,柳冬兒瞬間便睜大了眼睛,竟然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為什麽······”


    婁昕舟見她退後,便一步一步緩步逼近,邊走邊撕開了臉上的易容底,露出她原本的麵貌來。


    “一開始,我其實並沒有打算取你性命。”小女娃的眼神逐漸暗下來,“但是,你偏偏湊到我麵前來了。”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柳冬兒聽見婁昕舟的話瞬間有些慌了,被廳門口那淺石階給絆倒在了地上,腰間的身份令牌在磕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而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連忙將它扯了下來,隻是指尖靈力尚未出來,就被婁昕舟一劍給挑飛了。


    “你······你想做什麽?”


    柳冬兒的目光更加驚恐,聲音中全是顫抖哽咽。


    “做什麽?”婁昕舟笑了笑,聽瀾在手上挽了一個劍花,“先來算算賬吧,柳冬兒。”


    “什······什麽賬。”


    “嗯。”


    婁昕舟敲了敲聽瀾漆黑的劍身,思考許久,又蹲下來和柳冬兒平視,笑得陰森。


    “你之前散布雲柳依依,行雲冬水的謠言,甚至還說吳行雲是你的人。”


    “我我······我沒有。”


    柳冬兒被嚇得不知道說些什麽,隻能下意識的否認,她看著小女娃娃那可怕的表情,即使是心中有無數個疑惑,也不敢問出口來。


    婁昕舟自然知道她疑惑,但卻懶得解釋,她微微歎了口氣,將劍橫在了柳冬兒的脖子上。


    “你甚至還追殺了我足足十個時辰,我是該說你小氣呢,還是說你有毅力呢?嗯?”


    “我······我以後不會了,求求你,你不要殺我,好不好?。”


    柳冬兒當真是害怕極了,滿臉都是眼淚,劍刃在那脖子上劃拉出一條血痕來,她吃痛一聲,當即換了動作,改為跪姿拚命求饒。


    “這不劃算,你這般針對我,我卻不做任何反應,可能嗎?”


    “我······我出去後給師尊說,求他收你做親傳怎麽樣?”


    “親傳?”


    婁昕舟沒想到柳冬兒會說出這般話來,先不說青凰會不會答應,眼下到了這裏,她以為自己還能出去嗎?隻是雖覺得有些好笑,婁昕舟麵上表情依舊未變,柳冬兒以為她對這有興趣,連連點頭。


    “對,你不是隻是內門嗎?我會去求師尊的,師尊平日很寵我的,他一定會答應的。”


    “哎。”婁昕舟聽罷深深歎了口氣,“你還是不懂啊,你口中的師尊怕是連救你都懶得,怎麽可能聽你的話?”


    “不會的,我······我······”


    看著柳冬兒這樣子,婁昕舟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收了聽瀾,站起身來。


    “對了,好不容易到這地方來了,就讓你看看扶風的這些長老們,包括你的師尊,背地裏幹得都是些什麽事情吧。”


    說著,婁昕舟扯著柳冬兒的衣領一把將她給拉了起來,又讓聽瀾在她背後抵著,逼著她跟著自己走進了那條黑暗的牢房過道裏。


    也不過幾步,在靈光的照耀下,柳冬兒終於知道了這無盡黑暗中到底是怎樣一番場景,她突然覺得胃裏翻江倒海,一時便捂著嘴吐了起來。


    “看清楚了嗎?這裏關的人,都是像你我這般在月測中喪命於妖獸的人,怎麽樣?感覺如何?”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這······”


    “扶風中這表麵的繁榮,還有這天下第二宗的名頭,可都是沾滿了鮮血換來的,他們靠折磨殘殺他人來提高自身修為。”婁昕舟抓住柳冬兒的衣襟湊到她耳邊低語,“你已經看到了他們最醜惡的一麵,你說,青凰還願意留著你嗎?”


    柳冬兒聽見婁昕舟這話,身體抖得更加嚇人,許久她突然狂笑起來,滿臉猙獰。


    “假的,哈哈哈哈哈,都是假的!你!是你!你在騙我!是你在騙我!哈哈哈哈哈哈。”


    “哎。”


    婁昕舟聽罷長長歎了口氣,終是不想再聽她多說什麽,隻聽“噗嗤”一聲,聽瀾從背後貫穿了柳冬兒的胸腔,霎時鮮血四濺,後者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眼中的驚訝恐懼難收。


    “早就做好的決定,我不會輕易改變哦。”


    婁昕舟看著柳冬兒緩緩倒下,麵上沒什麽表情,眼中暗沉。


    她其實很討厭這種人,平日裏趾高氣昂,覺得自己高貴極了,實際上善妒小氣,又貪生怕死,醜惡的嘴臉讓人作嘔,這種人可留不得,不然日後總要拚命找時機咬你一口。


    也不知為何,扶風總是容易出這般小人,果然還是上梁不正的原因吧。


    殺掉了柳冬兒,婁昕舟召回了聽瀾,眼下證據是收集完了,這地方不宜久留,但大乘開的密室,她要順利逃出去還是有些困難,隻能等靜若開了入口,再趁機逃出去。


    風險是有的,所以,還是聯係一下邵雲帆吧,這個時候,教主應該已經假死成功了吧。


    婁昕舟這般想著,正打算掏出通靈名牌來給邵雲帆發消息,卻是沒想到對麵先來了。


    “昕舟,情況怎麽樣?拿到證據了嗎?”


    婁昕舟帶著移念,邵雲帆知道她暫時沒有危險,便先問了其他事。


    “拿到了。”


    婁昕舟笑了笑,但語氣略顯僵硬。


    “你殺人了?”


    邵雲帆一下便聽了出來,他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輕聲問道。


    婁昕舟聽罷愣了愣,邵雲帆不喜歡她殺人,她是知道的,上輩子在魔域的時候幾乎不曾讓她手上染血,當然,在魔域討生活,喜歡的人又是魔界教主,免得不爭鬥,她的手上早不知何時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沾滿了血跡。


    “我沒那麽脆弱的,教主放心好了。”


    婁昕舟擦了擦濺到臉上的血,笑得輕鬆,但邵雲帆聽罷卻不說話了,空氣靜下來,她便開始有些不自在了。


    “教主,教主?”婁昕舟小心翼翼地喊,“你生氣了嗎?”


    “沒有。”許久,那邊終於傳來如平日般清冷的聲音,卻略微低沉,帶著婁昕舟有些聽不懂的情緒,“對不起。”


    “教主為什麽要道歉?”


    婁昕舟心中軟了起來,找了個幹淨的地方靠著,黑暗裏,通靈名牌發著微弱的白光,她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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