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的問詢,讓養心殿內,氣氛頓時達到冰點。


    秦檜一愣,嘴角勾起了然的笑容,冷笑著望向林凡,就像在看著一個死人。


    趙鼎眉頭微皺,想替林凡說幾句好話,最終無奈搖頭歎息。


    孫公公小跑著離開了養心殿,不多時,門外聚集了大批的持刀禁軍。


    林凡微微皺眉,沉吟了片刻,對著趙構行了一禮:“陛下,臣心中掛憂的,隻有這天下百姓!”


    一言既出,數十名禁軍從殿外衝了進來,手持弓弩鎖定林凡,將林凡包圍其中。


    秦檜忽然上前一步,攔在了趙構的麵前,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


    誰料,身後的趙構重重一拍桌案,怒喝道:“誰讓你們進來的,都給朕滾出去!”


    一眾禁軍彼此對視著,連忙小跑著離開了養心殿,一副摸不清頭腦的模樣。


    秦檜眼中浮現出詫異的神色,回頭對著趙構哭訴道:“陛下,林凡已有不臣之心,您讓禁軍撤下去不妥啊!”


    趙鼎長鬆了一口氣,凝重道:“左相慎言,我大宋文武百官,心中都是以百姓為基,你能說他們也是不臣嗎?”


    “陛下,林大人從捕頭一路走來,深受臨安城的百姓愛戴,所做諸事都是為國為民,毫無私心。”


    “老臣認為,他所言皆是內心真實寫照,與不臣之心並無關聯,隻是表達的有些問題,讓秦相誤會了。”


    趙構沉默不語,就那麽冷冷的盯著林凡,林凡則抱拳彎腰,平靜的與趙構對視,即便麵對天子,依舊不卑不亢。


    秦檜剛欲反駁,眼角餘光瞥見趙構神色不對,心中便開始揣測起趙構的心思,忍住了反駁的衝動。


    趙鼎默默拿起一本卷宗,走到一旁落座,看了起來。


    兀地,趙構臉上的陰霾全消,大笑道:


    “輯妖司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就平定多地邪祟,林愛卿功不可沒,所有參與平定邪祟的人,朕都要賞!”


    “左相,右相,你們先離開吧。”


    秦檜與趙鼎聞言,彼此對視一眼,對著趙構抱拳後,離去。


    孫公公見狀,對著養心殿內的太監宮女使了個眼色,帶著眾人出了養心殿。


    此刻,養心殿內隻剩下皇帝趙構,輯妖司大都督林凡!


    “林愛卿,坐吧。”


    趙構指了指龍案旁的空椅子,林凡心中疑惑,不知道趙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能走到椅子旁坐下。


    “陛下,臣派出除祟的人,除了輯妖司本屬,還有很多都是臨安府附近的散修,並非人類,它們所求之物也並非錢財。”


    趙構聞言點了點頭,拿過桌子上的卷宗丟給林凡,問道:


    “呼延通在卷宗上所言,你隻用三炷香的時間,就將一艘破損戰船修複,改造成無敵戰船,說說這天威蕩寇,朕很好奇!”


    “陛下,這...”


    林凡一愣,沒想到那麽多案宗,趙構怎麽就盯上了天威蕩寇,猶豫著不知該怎麽解釋。


    趙構見林凡陷入了沉默,倒也沒繼續追問:“朕很想知道,如果再翻修出百艘這樣的戰船,需要何等代價?”


    “有些不對勁...”


    林凡聞言心中泛起疑惑,目光疑惑的盯著趙構,一朝的皇帝,怎會跟下屬商量代價?


    而且這趙構似乎,知道他可以量產戰船,是試探還是無意?


    剛欲開口,就見趙構丟過來一封奏章,林凡好奇接過,翻開打量著,喃喃道:


    “陛下,江淮地區一直是大宋軍事重地,平時我軍與金軍總會爆發小規模會戰,那裏由韓將軍鎮守,一直是固若金湯。”


    “這封求援奏折,竟是前線守將韓玉親筆書寫,難道說金軍要攻打壽春,意圖南下?”


    “那陛下的意思是?!”


    林凡將奏章合攏,總算察覺出哪裏不對了,


    這封奏章是江淮守將韓玉發來帝都的,說金軍已在壽春之外,開始了大規模的集結。


    江淮地區曆來都是大宋的軍事重鎮,一旦壽春前線被攻破,金軍便可一路南下,輕鬆占據江南,


    屆時等同於掐斷了南宋的心脈,再往前推一推,臨安城就可以開啟守護趙構困難本了。


    以往金軍沒少這麽幹,平時派遣小股軍隊侵擾邊境,打出火了便大軍集結,來嚇唬南宋,妄圖收取南宋的索賠。


    但以往,金軍最多集結十幾萬兵力,已經是超大規模了,絕不會再多!


    但奏章上所言,半個月前金軍就開始在壽春之外集結大軍,目前集結數量超過三十萬,還在集結。


    這次大軍的主帥是完顏宗弼,也就是金兀術。


    通常情況下,金國的軍隊,主要包括中央直轄軍、地方駐軍和各部落的武裝力量,也有少量收編的宋軍。


    中央直轄軍:人數估計在3-5萬左右,通常用來守護王庭,絕對不會輕易動用。


    地方駐軍:整體地方駐軍,規模可能在10-20萬左右,撤離了,各地便沒了守備力量。


    部落武裝:這部分軍隊也就幾萬人,算是各個部落的私軍,部落族長不會輕易外借。


    漢軍和其他附屬軍隊:數量可能在數萬人左右,一般都是衝在前線的炮灰,流動性很大。


    綜合來看,金國能戰的軍隊,總體加起來也就三十萬左右,而且超九成都不能請輕易調動。


    現在金兀術在壽春集結了三十多萬人,這怎麽看都不對勁,金國本地不守了,王庭不管了,打算傾巢出動,跟韓世忠死磕?


    先不說別的,單就襄陽的守將嶽飛,絕對敢帶著嶽家軍抄了金國的老巢,然後與韓世忠前後夾擊金兀術。


    到時候金兀術再牛逼,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也是敗逃一途,他是極有謀略的主帥,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那唯一的可能性,有勢力跟金兀術聯合了,而且給了金兀術可以拿下壽春的信心!


    這股勢力是誰,會不會是西夏,這個南宋的死對頭,開始坐不住了?


    以南宋現在的兵力,抵抗金國已經很吃力,若是再來一個西夏,那基本從困難副本晉升到地獄難度了!


    幾個呼吸間,林凡已從奏章內看出太多信息,不出意外的話,現在韓世忠肯定離開帝都,帶兵去支援壽春了。


    隻是趙構攆走了秦檜和趙鼎,把這份奏章給他看是何意,還要問戰船,難道他不打算求和了,準備支持主戰派?!


    趙構不求和,改主戰,除非...


    兀地,林凡仿佛想通了一切,看向趙構的目光中多了深深的探究之色。


    趙構見林凡表情不斷變化,嘴角勾起似有似無的弧度:“林愛卿,翻修一百天威蕩寇號,需要何等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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