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不愧良將,隻片刻功夫,已經將自己的人馬集結起來,見到甘寧安然歸來,自然是大喜過望:“甘將軍相救之恩,順沒齒難忘!”


    甘寧翻身騎上自己戰馬:“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公主是我義妹,呂將軍又與之交好,他的事情我如何能不管不顧,高將軍之名已經響徹天下,可不能死得這樣冤!”


    高順大笑:“虛擔此名,徒累平生,倒是甘將軍的無影箭著實讓我大開眼界!”


    甘寧卻沒有半分高興的樣子,他對高順道:“此來小沛實有大事,我密探到曹操在小沛不過是佯攻,他真正的意圖是從徐州北麵蘭關突襲!”


    聞聽此言,高順也登時色變:“整個徐州防線,隻有蘭關那裏最為薄弱,曹操如何算得這樣準?”


    甘寧眉鋒緊蹙:“不是曹操算得準,而是你們自己人裏麵有內奸!”


    高順更是吃驚了:“內奸?”


    甘寧點點頭:“不錯,徐州防務是何等機密大事,一定是你們自己人中間有人泄露給曹操知道的,高將軍不妨細想下,誰最有這樣的嫌疑?”


    “陳登!”高順猛然醒悟,“就是他,他本來就是劉備的人,投靠主公的動機非常可疑,靠著一張嘴在主公麵前現在成了大紅人,陳宮大人就曾抓到過他與曹操密謀主公的證據,可惜主公根本聽不進去,還說這是曹操的離間之計!”


    “那就沒錯了!”甘寧沉聲說道,“果然和我得到的消息是一樣的,當務之急是趕快麵見四妹和呂將軍,陳說此中利害才行!”


    高順何等機警之人,立即對甘寧道:“我立刻派人急報主公與軍師,言說此事,請其派兵增援蘭關,公主人馬就在城外,正與劉備殘軍廝殺,更有文遠相助,這刻喊殺漸寧,莫不是已經擒住了劉備?”


    甘寧冷哼一聲:“劉備是屬兔子的,誰能抓得住他?我隻擔心此刻蘭關已經被曹軍攻下,敵人已經長驅直入了!”


    此刻小沛城外,糜芳的丹陽兵已經將葉紫涵團團包圍起來,想依著先前的手段也傷了她的戰馬一舉擒殺,但他們畢竟小看了葉紫涵的實力,她怎麽可能站在那裏乖乖等著別人來刺?


    “唔噝”她的坐騎白雪瞬然發威,周身上下洋溢著狠戾的殺氣,讓每個試圖偷襲得敵人都筋斷骨折,無不是伴著哀嚎連連,本來纖塵不染潔白如雪的皮毛此刻也是因不斷沐浴血腥而變得赤紅,久而久之,那些丹陽兵們都有種恍若見到呂布那凶悍異常的赤兔馬一般的錯覺!


    觀戰多時的糜芳漸漸皺緊眉鋒,顯然葉紫涵之強,大出他預料之外,這時後麵葉家軍的精騎也已來到,見到自己主公被困,更是使盡渾身解數來救,雖然被丹陽兵屢次合力殺退,卻也是讓丹陽兵付出了死傷慘重的代價!


    葉紫涵雖受困重重,嬌靨之上卻是毫無半分懼色,似乎這天地之間就沒有什麽是她葉紫涵所可懼怕,她清亮的美眸裏透著異於常人的平靜,她於千軍萬馬,矢石交攻之際未嚐皺一下眉頭,又何懼這數百強弩之末的丹陽殘兵?她手中長劍旋舞,帶起陣陣血霧,喘息之際仍然不忘譏笑糜芳:“丹陽精兵,哼,也不過爾爾!”


    糜芳聞言大怒,大呼閃開,匹馬挺槍,來酣戰葉紫涵,卻沒有料到這一舉措正合葉紫涵心意,葉紫涵抖擻精神,自是不懼糜芳,長劍在手,詭異莫名,明明是平平無奇的一劍掃過,卻是劍過血起,殺得丹陽兵哀嚎一片。


    糜芳使盡生平所學,舞動長槍,正欲借著兵器優勢將眼前女子挑於馬下。


    葉紫涵豈會讓糜芳心思得逞?不待糜芳及身,她心中已有擒他之策,舉劍正欲出手,不放一個丹陽兵看準時機,一下就撲在了青釭劍的劍鋒上,三尺入腹,那士兵眼神決絕,竟死死抱住不放!


    糜芳微微發愣,隨即知道這是部下為了助他擒下葉紫涵而以身殞命,更不多話,挺槍呼嘯而來。


    “可惡!”葉紫涵無法,逢此性命攸關之際,哪裏還敢有半分怠慢?隻得一麵沉肩俯身,堪堪避過長槍,卻趁勢反手握住槍身借力一扯,糜芳不備,險些被這一招弄得墜馬,剛剛穩住身形,忽然後方再次傳來騷動,原來是葉紫涵先前布置的輜重部隊繞到了丹陽兵後方,將所攜帶糧草於路丟棄,遙遙望去,蔚為可觀,劉備潰軍看見,雖然明知是葉家軍的誘敵之計,可是他們個個都是十多天水米未進,若是陣型沒有被打散,尚可以軍法自律,可如今自劉備而下,大小將士自顧猶然不暇,哪裏還管得了這許多?很快的,便有人開始瘋搶,饑餓戰勝了理智,甚至不惜紛紛大打出手!就連丹陽兵都有數人開始蠢蠢欲動!“敢有後退搶糧著斬!”糜芳冷喝一聲,眼神冷冷盯著葉紫涵,所有得根源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堵上性命他也要結束這個禍害!


    葉紫涵不禁為糜芳的沉著自若所動,但現在二人交鋒,根本不容得她去多想,糜芳武藝其實平平,但是久經戰陣的他也是出招頗有章法,攻防動靜之間更是得體有度,要想取勝,必須亂其心智才行!


    “抓住劉備了!”


    似乎知道葉紫涵在想什麽一樣,葉家軍們突然齊聲大呼。


    丹陽兵聞言各個一愣,糜芳也是微微一驚,手上動作不由慢了半分。


    葉紫涵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她反手握住糜芳長槍,扯到自己青釭劍鋒之前,兩相一格,隻聽哢嚓當啷一聲,糜芳那足有小臂粗細的亮銀精鋼槍居然一斷為二!葉紫涵並不停手,劍勢一旋,從那名士兵腹中竟橫斬而出,這個士兵低頭看到這一切時,雖是做好了死的覺悟,此刻也不由得眸中閃過一抹驚駭,那是他在這人世間留下的最後一抹眼神。


    葉紫涵像砍斷糜芳長槍一般將阻礙她出招的士兵劈成兩段,血霧散盡,那個士兵的兩手雖然還像生前一樣抱緊劍鋒,卻也隻是個樣子罷了。


    來不及收拾心情,葉紫涵持劍隻回身一掃,凜凜寒兵便抵住了正要轉身去拔配劍的糜芳心口!


    葉家軍的五百精騎見到糜芳被葉紫涵製住,當下一陣歡呼,丹陽兵沒來主將,雖仍是殊死奮戰,到底不及這五百精騎訓練有素加之以逸待勞,隻不過才半柱香的功夫,已經全被殺散了。


    葉紫涵戲謔地拿著劍尖敲著糜芳的護心鏡:“你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現在就剩你一個人來,你是要降還是要死?”


    糜芳想也不想便冷冷回應:“既然落在你葉紫涵手裏,我糜子方有死而已!”


    “想死,哼,偏不讓你死!”葉紫涵靜聲而笑,收起青釭劍,喝令左右,“拿下,他的兄長和劉備家眷已經被高順將軍控製來,你們送他去和自己兄妹做個伴,要是傷來人家半根毫毛,我便拿你們是問!”


    “諾!”


    糜芳被綁得跟個粽子一般,他對葉紫涵冷哼道:“不必在此假惺惺裝好人!”


    “那好,不裝好人!”葉紫涵看都不看糜芳一眼,對身邊的士兵又下來一道命令,“傳我的令,找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去把糜夫人去給強暴了!”


    “你敢!”糜芳大怒。


    “我有什麽不敢?”葉紫涵策馬已經去帶人收拾戰場去了,隻留下被葉紫涵噎得說不出話來的糜芳與幾個押解的士兵發呆。


    “我說,真的要這樣做嗎?”士兵們竊竊私語。


    “你傻啊,主公是那樣的人嗎?”


    糜芳則是望著葉紫涵遠去的背影,隻能恨得咬牙切齒。


    劉備第一時間知道來糜芳被抓的消息,現在他的身邊再無護衛大將,突騎兵和葉家軍的包圍圈也是越來越小,這時小沛城裏高順也沒有閑著,平定了騷亂之後,也帶兵出城而來,劉備頭皮一陣發麻,自知已經沒有來退路,慨歎一聲,想想征戰十多年,最後卻落得這樣下場,拔劍便要自刎,卻被一人冷聲製住:“玄德公若自絕於此,正中葉紫涵與呂布奸計!”


    聲如鍾磬,扣人心弦,劉備聞此聲音,驀然一驚,睜眼一看,不由大驚:“元龍,怎麽是你?”


    “怎麽就不能是我?”陳登一副平民打扮,不知何時竟來到了混戰中的劉備身邊,他收起往日嚴肅,難得的同劉備半開玩笑,“玄德公的親兵可真是不稱職,居然就這樣讓在下混了進來!”


    劉備不敢大意,口中帶著戒意:“元龍是呂布的屬官,莫非是為替呂布取劉備性命而來?”


    “哈哈哈!”陳登失聲長笑,“在下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個羸弱書生而已,刺殺玄德公,這可能嗎?”


    劉備不動聲色:“那可未必,元龍這張嘴就曾說得萬千人馬乖乖退兵投效呂布,這萬千人馬得以被呂布重用封官猖獗琅琊和沂都,若非我派二弟三弟前去剿滅,也不至於小沛兵力空虛被葉、呂兩家諸侯合力鑽了空子!”


    陳登意味深長地笑著反問劉備:“莫非玄德公以為有關張二將在,就可以擊退葉家軍與呂布人馬?”


    劉備冷哼一聲:“我劉玄德落魄至此,也不多元龍這一句奚落!”


    “我今日來此可不是為了奚落玄德公的!”陳登說著,收起玩笑心思,從隨身布包裏取出一套平民服飾,“這裏不是說話處,玄德公趕快換上這套衣服,我助玄德公脫離此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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