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吧?”郭嘉極力辨解,“我還賣給你了不成?”


    看郭嘉滿臉通紅的樣子葉紫涵樂了,她故意板起臉道:“賠本的買賣不能做,我不耽誤你找你心目中的明君,但找到之前呢,你就是我的奴仆!”


    郭嘉無奈地搖頭:“你這人讓我說你什麽好,怪不得葉坤要說我也是被騙來的了。現在我是明白了,我跟他都是那種被你賣了還給你數錢那種傻子!”


    “看,你自己都承認了是吧!好,我們三個就在這裏休息數日,等好得差不多了就按原計劃南下揚州!”葉紫涵道,“而且雖然我不是很懂醫理,但也看得出來你的病受不得寒,北方寒氣重,到了揚州氣侯暖和說不定能慢慢地把這病養好了呢也未可知!”


    郭嘉笑笑:“能好自然是不錯的,就怕是白忙活一場,那樣反而不好玩了!”


    葉紫涵噗吃一聲樂了:“說出心裏話了吧,剛才還言之鑿鑿地像個大家,現在怎麽又唉聲歎氣自怨自艾了?”


    郭嘉笑著歎氣道:“人都是有私心的,剛才我是站在人的角度說天和人的關係,現在不如依然站在人的角度來談談富與貧,貴與賤,善與惡,人總是寄希望於來生來世,希望來生來世自己能夠生得命好一點,最好是個富貴之家書香門第,那樣就不會被欺負,被人輕視瞧不起!”


    葉紫涵冷哼一聲道:“你當我是小孩子嗎?談論這種宿命論的話題,富與貧相對,貴與賤相對,善與惡相對,無富則無貧,無貴則無賤,無善則無惡,無欲則無我,萬事萬物相對立而存在,一方若是沒有了另一方也沒有了意義。不是嗎?”


    郭嘉笑著說道:“話是這樣說沒有錯,但你看那些世俗之人,哪個不是貪富慕貴還自謂為善?眾生芸芸,真正能看明白的又有幾人?”


    葉紫涵切了一聲道:“你這樣的年紀就想著要歸隱了嗎?”


    郭嘉樂道:“我若是有歸隱之心,今天你還能在這裏看到我嗎?”


    葉紫涵也跟著樂:“我看見了的不是你郭嘉,是一種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寂寞!”


    郭嘉漲紅了臉,辨解道:“誰說沒有人要我的?現在我不就是你的人了嗎?唔,我不是說那種關係!”


    葉紫涵嗔怒著就要給郭嘉來個爆粟:“你想得倒美!”


    郭嘉嚇得急閃,碰巧咳了起來,偏好腦袋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懊惱地揉著痛處大眼瞪葉紫涵道:“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是納悶究竟誰會娶了你這個暴力女?”


    “要你來管!”葉紫涵柳眉倒豎,“我看你這家夥是欠揍!”


    “不敢了不敢了!”郭嘉連連討饒,“真是怕了你了!”


    葉紫涵這下力度有點大了,胸口不禁隱隱作痛起來,便收了拳道:“這個樣子還差不多,奴仆就要有個奴仆的樣子才是好奴仆嘛!”


    郭嘉不屑地撇撇嘴,繼而深吸一口氣道:“做不成袁紹的謀士也不是什麽壞事,他帳下那麽多人才,我真要是做他的謀士還不得被湮沒無聞了?”


    葉紫涵也收了嘻笑之容,正色說道:“這個倒是真的,袁紹憑著四世三公的祖蔭,早在起兵初期文臣就有了許攸逢紀這些人的跟隨,又得大名鼎鼎的河北四庭柱顏良文醜張頜高覽投靠,後來吞並韓馥的冀州時又是得了郭圖,荀湛,沮授這些大才,這些人又互相舉薦,相繼又投效袁紹的文武大才不勝枚舉!”


    郭嘉衝葉紫涵努嘴道:“怎麽你對他也沒什麽好感的樣子?”


    葉紫涵道:“你還真是說對了,這個世界上能讓我葉紫涵覺得有好感的人還真是沒幾個!單看他起兵幾年以來一直不停地對內對外作戰就看得出來他這人沒有大局觀,縱觀他的對手,外有公孫瓚匈奴鮮卑環伺,內有張燕號稱數十萬黑山軍,他的世界裏似乎沒有和戰的概念,去年不是還被青州黃巾餘黨於毒攻破了鄴城的嗎?”


    郭嘉讚許地看著葉紫涵,卻是搖了搖頭:“果然一語中的!袁紹果然是這樣的主公,我在他門下呆的那些日子裏看得再清楚不過,好某無斷可不是一句空話,但要是說沒有大局觀有些不全對,因為他有一位十分了得的謀士,而這個謀士的大局觀放眼天下能與之匹敵的可稱得上是鳳毛麟角!”


    “哦?”葉紫涵來了興趣,“這人是誰?袁紹帳下還有這號人物?”


    “田豐!”郭嘉盯著葉紫涵,說出了這個名字。


    “田豐?”葉紫涵咀嚼著這兩個字,“好像沒怎麽聽過!”


    郭嘉道:“這也難怪,田豐是一個很怪的人,行事古怪,謀略也恨古怪,袁紹作戰勝多敗少,全依賴於田豐的戰略戰術!”


    葉紫涵洗耳恭聽狀:“有這麽神奇嗎?”


    “知道你不相信,這正是田豐的厲害之處!”郭嘉讚歎的表情溢於言表,“你會錯我的意思了,他的真正的厲害的地方,是明明可以百戰百勝,卻故意保留實力,有幾次選擇讓自己失敗!”


    葉紫涵一臉問號:“似懂非懂,他這樣是聰明還是傻?”


    “一開始我也是這樣想!”郭嘉笑道,“但時間久了我才揣摩明白,他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這個別人包括自己的同僚,包括自己的主公,包括自己的敵人,當然最重要的是那些關注著袁紹勢力的強力諸侯!”


    “此話怎講?”葉紫涵跟著問道。


    郭嘉長出一口氣:“讓對方輕視自己,搞不清楚自己的實力,以期在未來的對戰中出其不意!”


    葉紫涵這回懂了:“扮豬吃虎?”


    郭嘉點點頭:“如果和這樣的人對戰,你會選擇怎麽做?”


    “簡單!”葉紫涵一副自信的表情,“離間!”


    郭嘉臉上浮起一絲微笑:“這次英雄與美女所見略同啊!”


    “噗”葉紫涵岔氣了,“就你還自稱英雄!”


    “不說笑了!”郭嘉板起臉,“就算不能離間,也要疏遠他和袁紹的關係!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這個世道高手如雲,咱們大可以買凶殺人啊!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啊!”


    “唔,真是心狠手辣之人!”葉紫涵嘖嘖看著郭嘉,心道果然和曹操是同道中人啊,不過不能讓曹操和他見麵,這倆人要是也像今天這樣促膝長談一下,那曹操就不是單單厲害這麽簡單,而是一個棘手的敵人了。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郭嘉打斷了葉紫涵的遐想,“真是佩服你走神的功力!”


    葉紫涵沒有理會郭嘉,而是嚴肅地問他:“這樣厲害的人物如果能為我們所用不好嗎?”


    “好是好,就怕你駕馭不了!”郭嘉嗬嗬樂道,“田豐是個死忠的家夥,我估計要他再投效他人,還不如讓他死!”


    “這樣啊!”葉紫涵有些失望地說道。


    郭嘉也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語:“其實我也想不明白田豐為什麽要投靠袁紹,要是他先見了你,說不定會被你騙去的!”


    “喂,你說這話是在誇我還是貶我?不過我記住這個人了!”葉紫涵重重點下頭,“對了,你在袁紹這裏時間長,這裏形勢如何,你肯定清楚吧?”


    郭嘉道:“現在北方的大勢明顯,我所知道的和你並沒有多少區別,袁紹絕對算得上是北方的雄主,北方最富庶的冀州都被他握在手裏了,這是問鼎中原最大的資本,想不稱霸都難,但是呢短時期內他也隻能被製約在黃河以北難以有大的作為,幽州的公孫瓚是死敵,再向西是反複無常的匈奴蹋頓和鮮卑於夫羅,聽說這幾年和袁紹的關係還不錯。”


    葉紫涵點點頭:“我知道這些,袁紹打仗是很出色的,但他四麵樹敵,不講戰略,我是該說他太自信,還是說他太愚蠢!”


    郭嘉沒發表意見,而是繼續道:“再說並州,自從丁原死後再沒有出現能夠有力一統並州的人才出現,現在的並州一片四分五裂,最有實力的當屬上黨太守張楊了,他也是頻頻向袁紹示好,而並州和幽州一樣地處苦寒,自給尚且不足,再加上其他諸侯又離得太遠,隻能望塵莫及,相信用不了三年時間,等袁紹把公孫瓚消滅得差不多了,一定會分兵染指並州,到時恩威並用,隻要周邊沒有崛起什麽大的諸侯,並州就是袁紹的囊中之物!”


    葉紫涵歎著氣道:“怎麽好事都讓他袁紹一個人賺了?”


    郭嘉樂著道:“還有青州也是一樣的,自從青州黃巾被曹操收編,管亥又被你勸服,相信不會再有大的戰事了,隻是青州城池大多殘破不堪,徐州陶謙被曹操打了兩次已經打怕了,現在他既沒有能力也沒有膽力圖謀青州了,而同樣的青州對曹操來說,至少在他進一步變得強大以前,並沒有多大的戰略意義,對於袁紹來說,黃河就是一道天然屏障,他也肯定是和曹操有著一樣的想法,青州是在黃河以南,就算現在攻打下來先不說要損失多少兵力,而且也要至少花五萬的兵力來布防,所以即使強大如袁紹者,也不會現在去打青州的主意的。”


    葉紫涵歎服地說道:“還跟我謙虛?隨口這麽一說都能把北方的局勢條分縷析得這透徹,不過呢,在我看來不管是誰,隻要決定要攻打青州的時候就是一個標致性的轉折點,就是諸侯混戰進入了第二個階段,如果放在五百年前,就是相當於春秋列國爭霸中原轉向戰國七雄逐鹿天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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