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06


    葉紫涵正錯愕間,那昏迷的女子身子一動,睜開了一對明澈如水的眸子,凝視了葉紫涵許久才回過神來,左右顧盼張望,最後停留在葉紫涵這張俏臉之上略帶猶疑地問道:“姑娘是?”


    葉紫涵甜甜一笑,站起身來,將手遞給這女子,口中柔聲款款:“我不過是個到處流浪的人,路經此地見姑娘昏迷於此,所以才好心想幫幫姑娘你!”


    這女子見葉紫涵是個女子,先時的戒備立即消散了大半,看葉紫涵雖碌碌風塵略顯疲憊,卻也不像是個惡女,於是伸出兩手攀住葉紫涵玉腕,緩緩起身回謝道:“多謝姑娘,今日若是遇上了惡人,還真是不知會怎樣呢!”


    “嗬嗬,這天下哪裏有這麽多的惡人,還誰讓你遇見了,尤其是姑娘你這樣的絕色美人!”


    “絕色?”聽了葉紫涵的話,這落難女子不僅撲哧笑了出聲,“我一個小小的酒樓廚娘哪敢當得起什麽絕色的美譽?不過一介相貌平平的女子,倒是姑娘才是傾城之貌呢!”


    “我若能真的顧盼傾城又何須這樣費心勞神?”葉紫涵聽了對方的讚許,依然難遣心中苦悶,不由無奈想著,口中卻謙虛道,“事不敢當,不知姑娘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這女子笑靨如花,靜靜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本名柳雲霜,別人都喚我作柳雲娘,是京城德雲酒樓的主廚,此次隨師父出來采辦一些珍稀的食材,不想半路遇上了一批劫匪,將這些珍稀食材不由分說便悉數搶走,我於是便和他們理論,不想那些人不由分說便把我打暈了,等我醒來便是這個樣子了!”


    葉紫涵握緊粉拳恨恨道:“雖然現在是亂世,但這些劫匪們也太過放肆,居然連食材也要搶,要是讓我遇上了,定然不會輕饒!”


    柳雲霜連連擺手道:“姐姐真是豪氣幹雲,我當時也是這樣的心思,可他們個個手中有兵器,隻恨我空有一身廚藝,卻不會半點功夫,否則現在昏厥過去的不是我,而是這些劫匪了!”


    “想學功夫還不簡單,我所學武藝,隨便給雲妹妹一招半式,就足以防身製敵了!”葉紫涵見此刻柳雲霜的神情,不禁有些起了興致,不過旋即心念一轉,詫異說道,“對了,雲妹妹失蹤這麽久,你的師傅一定非常著急了吧,不如我護送你回去,對了,你的師傅叫什麽名字?”


    柳雲霜想也未想便說了出來:“我的師傅叫林德立,他的廚藝若是稱第二,天下沒有人敢自稱第一,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葉紫涵心頭一動,開始懷疑起這個柳雲霜的真正身份來,照理說來,如此響當當的人物葉紫涵不可能沒有聽說過,可事實上葉紫涵不僅沒有聽說過,而且柳雲霜口中的京城這個德雲酒樓,本身就很可疑,因為不管是西京長安還是東京雒陽,又或者是新遷都都城許昌,都沒有這個德雲酒樓的名字,非但京城之中沒有,就連京城附近的幾個鎮子也是沒有的,葉紫涵的眼線遍布天下,每天收到的各處情報多如牛毛,這點把握還是有的,除非這天下有個不知名的城,隻是簡單的叫做京城。(.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但轉念一想,這又是不可能的,有那個城池敢這樣起名,明顯是想不保人頭了,至於柳雲霜說道事情本身也極為可疑,敢情打劫的劫匪都是傻子,不知自己搶到不是財物而是不值錢的食材?就算再珍稀的食材能有多珍貴?隻能說打劫的劫匪本身就有問題,這個柳雲霜,不管是誰安排出現在葉紫涵身邊的,都可以說是太低估了葉紫涵的智慧,天下間不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巧合的事情必然有不巧合的陰謀。


    哼,誰也好,既然如此想看她葉紫涵的笑話探探她葉紫涵的虛實,她就來個將計就計,把這個眼線帶到自己的腹地,好好看看這一切,隻是――


    葉紫涵又一次打量了一番這個貌美傾城的柳雲霜,心中直歎可惜,不禁連連搖頭。


    “姐姐你是怎麽啦?怎麽一直不說話?”見葉紫涵並不說話而是一個勁搖頭,柳雲霜有些不知所措,不禁呆呆問道。


    “恩嗬嗬,沒什麽!”葉紫涵回過神來,想從柳雲霜的澄澈如水的眼神中捕捉一些驚慌和破綻出來,可卻什麽都沒看出來,不禁暗歎這個柳雲霜的鎮定,莞爾笑道,“隻是覺得雲妹妹的師傅給自己的酒樓起名真是有心,各從你二人姓名中取了一字組成,想必你師徒二人的關係定是非同一般吧?”


    “額!”柳雲霜錯愕了一番,而後捂嘴偷笑,“姐姐真是高見,實不相瞞,我與師傅雖名為師徒,實際則勝似父女,師傅膝下無一子女,待我更如己出,所學廚藝盡數教授於我,並無半分私留,他這位師傅可是好過古今中外的任何師傅了!”


    “哦?如此改日定要見一見!”葉紫涵微微笑著,又說道,“正好,我也是有事要向京城去的,不如我們一路就此同行,你那林師傅可能也已經回了京城,又或未如此,你我二人也可於路打聽!”


    “好終歸是好,隻是太過麻煩姐姐你了!”柳雲霜麵露一絲難色,然後略略不安地看向葉紫涵。


    “哪裏麻煩?你既叫我一聲姐姐,姐姐自然要為妹妹做些事情才好,反正也是順路,何樂而不為呢?”紫涵說著,拍了拍白雪的皮毛,喚了一聲,那白雪馬當即一個響鼻噴出,站起身來,抖擻了一下四蹄,知道自己的主人又要上路了,不住嘶鳴。


    “真是一匹好馬兒,她叫什麽名字?”見白雪馬如此善解人意,柳雲霜不禁驚奇地瞪大雙眸,流露出無限欽佩。


    “它呀,叫白雪!”葉紫涵笑著道,同時不待柳雲霜反應過來,便將她一把扶上了馬背,同時拍拍白雪的脖頸,一個翻身,也上了馬背,對柳雲霜道,“雲妹妹,抱緊了我,咱們這便奔‘京城’而去!白雪,你辛苦點,平時那些上等的草料可不能白吃啊!”


    “撲哧!”聽力葉紫涵的話,雙手環抱著葉紫涵的柳雲霜忍俊不禁。


    日落之前,二人趕到了附近的一所小鎮,買了幾身合體的衣裳換上,又找來一間客棧美美睡下,準備第二日動身迅速前往曲阿。


    美美睡下的其實隻有柳雲霜,葉紫涵哪裏會睡得著,入夜,她見柳雲霜睡得沉了,方才悄悄出來客棧,來到鎮子外麵一間破廟裏,破廟中幾點火光搖曳,有幾個人已經等在了那裏。


    葉紫涵剛一進門,那些人便紛紛跪下,口中沉聲道:“精衛參見主人!”


    “免禮!”葉紫涵並不多話,手勢一擺,那些人紛紛起身,葉紫涵打量了一番,隻見這些人個個身體精瘦,顯然都是好手,雖然身著各色衣衫,但都在衣袖上統一飾有黃金葉的標誌,就是不知道實力如何。


    在這些人中間環視了一番之後,葉紫涵沉聲問道:“怎麽看不到中衛長葉利?”


    其中一個年長些的精衛出列抱拳對葉紫涵道:“回稟主人,隻因我們中間出了一名叛徒,想向敵人告密,中衛大人為了大局,親自帶幾個弟兄前去擊殺了,算來應該快回來了!”


    葉紫涵哦了一聲,麵色現出不快,撿來處還算幹淨的地方坐下,沉聲繼續問道:“這種事還是第一次聽說,知道什麽緣故嗎?”


    那年長的精衛恭敬道:“這叛徒是本地人士,因為家中妻小被袁術拘押,走漏了身份,因此想向去向袁術告密!”


    葉紫涵點點頭,忽然環視了周圍幾個精衛一眼,冷不防問道:“你們都是哪裏人?”


    這些精衛紛紛道:“我等皆是管亥將軍的親兵出身!”


    葉紫涵思索了一番,靜靜說道:“以後選擇精衛定要慎重,實在不行就把這些家眷遷往揚州!”


    那名年長精衛躬身道:“諾,屬下定會向眾人轉達!”


    說話間隻聽廟外人聲馬嘶,聽來卻極為細微,可見武藝與馬術皆是不凡,葉紫涵站起身來,正要出去,隻見幾人已經大步流星進來,為首一人身形矯健麵相沉穩,手臂上的黃金葉標誌也比其他人要憑空大出許多,正是此處精衛營分隊的中衛長葉利,他手上還拎著一隻正在滴血的包袱,進門看到葉紫涵在場,立即和身後數名精衛迎身便拜:“精衛營中衛長葉利參見主人!”


    葉紫涵擺擺手讓葉利和其他精衛起身,指著那滴血的包袱正色道:“這便是那叛徒的首級嗎?可不要留了後患!”


    葉利打開包袱,露出那已經血肉模糊的人頭,給葉紫涵瞧:“主人放心,屬下沒有留下後患,適才潛入敵營之中,連他被敵人扣留的妻小都一起解決了!”


    “……”葉紫涵微微吃驚,不由麵色慍怒了幾分道,“糊塗,這便是沒有後患?若是敵人追究起來,查到你們的底細,還如何在此處立足?”


    葉利本以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會得到葉紫涵的讚許,想不到葉紫涵反應如此之大,不由唯唯諾諾道:“屬下也是初次遭遇這種事情,隻想著不暴露精衛身份,難免疏忽大意,請主人明示!”


    葉紫涵歎了一口氣道:“人死不能複生,剛才我也說了,一要嚴格挑選精衛,二則派人保護好各自家人,以免羈絆,三則將其遷徙往揚州,以免後顧之憂!”


    葉利連連點頭,卻又提出了一個問題:“隻怕如此一來,眾精衛兄弟會誤以為主人是在用人質做要挾!恐非萬全之策!”


    葉紫涵料不到葉利會出這樣的問題,一時啞口無言,良久才幽幽說道:“此事以後再議,聽說袁術近來又是蠢蠢欲動,可知如何之事?”


    葉利道:“袁術近來不斷派部下散布天命言論,又不斷招兵買馬,隻怕是要稱帝,之後再次圖謀我揚州!”


    葉紫涵笑道:“此事早在我意料之中,這個袁術還真是不知所謂,剛剛敗於我手,還嫌不夠麽,他若真敢再來,定教他有來無回!”


    眾精衛一起抱拳道:“若起戰事,願為主人分憂,盡可吩咐我等!”


    葉紫涵望向無限夜色幽幽說道:“需要你們的時候我自會吩咐,暫時你們繼續搜集情報,切莫暴露身份,對了,我近日身邊這個柳雲霜的身份很是可疑,你們也順便打聽一下!”


    葉利道:“屬下已經打聽過了,各處均無此女可知的情報,她仿佛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安全起見,望主人還是及早除了她,以絕後患!”


    “不急,她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之中,對我構不成危險,這樣的人要麽就是真的沒有威脅,要麽就是隱藏很深,但願我是多慮了,勾心鬥角的多了,連平頭百姓都會揣測一番,自尋煩惱而已!”


    眾精衛也連連點頭。


    葉紫涵又交代了一番,方才回了客棧,見柳雲霜香夢正酣,才和衣而臥。


    星沉月落,一夜無事,葉紫涵醒來叫醒柳雲霜,二人便離了客棧一徑去向曲阿,當然一路之上,也多少聽到了袁術要稱帝的各種流言,然而流言僅限於流言而已,袁術本人連同麾下文武都不敢承認,還聽說袁術因此誅殺了好多進獻祥瑞的百姓,葉紫涵聽了不僅冷笑:


    “好一個欲蓋彌彰!”


    二人此時正乘船在長江之上順江而下,葉紫涵看著換上了一身月藍色衣裙恍若天仙的柳雲霜莞爾笑道。


    “姐姐何出此言呢?”柳雲霜正極目遠眺著岸邊如畫的山水美景,冷不防聽葉紫涵如此說,不由好奇心大起,笑意吟吟問道。


    柳雲霜的反應大出葉紫涵的意料,直到現在為止她都從這個柳雲霜身上找不出任何破綻,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心中雖這樣想著,口中立即裝做漫不經心的樣子道:“袁術以為自己有了一個玉璽就妄圖稱帝,實在是太不明智,我看他的死期不遠了,明明自己想做皇帝想得要命,還要把進獻這些言論的官民斬殺,這不是欲蓋彌彰又是什麽?”


    “稱帝?”柳雲霜驚訝地合不攏那對小小的櫻唇,“這個袁術是誰?竟然如此大膽,現在天下太平?居然要如此公然造反?”


    這下子輪到葉紫涵驚訝了,柳姑娘,你難道是沉睡了一百多年的古人嗎?天下大亂了這麽久,居然第一次聽人說天下太平,即使鎮定如葉紫涵者,也不禁嬌笑出聲來。


    “姐姐笑什麽?”柳雲霜見葉紫涵不僅不回答,反而咯咯發笑,不禁很是汗顏,“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戰亂都結束十幾年了,天下安定,一向無事,這個袁術不知何人,居然妄自尊大,姐姐說的定是不錯,如此小人不會善終!”


    葉紫涵正要說什麽,忽聽艄公高呼一聲:“渡口到了!”二人才停了談話,立即回艙拿起行李,牽了戰馬,同柳雲霜及各路行人下了船,在渡口便的茶攤上略略歇息了一陣,便上馬向著城內而去。


    路過城門口之時,柳雲霜無意識地抬頭望了下那寫著曲阿二字的小篆,輕啟櫻唇嘀咕道:“咦,這裏不是京城啊!”


    “我也沒有說這裏是京城啊!”葉紫涵翻身下馬,給盤查的士兵看看自己的玉牌,對愣在馬上的柳雲霜微笑著說道,“你難道是剛剛發現嗎?”


    那些士兵看了玉牌,立即惶恐下跪:“屬下參見萬年長公主殿下!”


    “萬年長公主殿下回來了?”那些士兵們此言一出,四周往來的商旅百姓也錯愕了一番,繼而一起跪拜於地,口中山呼:“草民參見萬年長公主殿下!”山呼之聲不絕於耳,一瞬間讓葉紫涵成了城門處的焦點,場麵蔚為壯觀。


    葉紫涵見到此情此景,心中又好氣又好笑,雖然她已經一再三令五申了不要這些繁文縟節,但揚州的百姓卻不理解,尤其是曲阿這裏,因此上次袁術帶十萬大軍進攻,葉紫涵正是始終戰鬥在第一線的,隻是不知道地下的劉繇若是知道這些曲阿的百姓幾乎忘記了他,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死而複生。


    “諸位快快請起,又給大家惹麻煩了!”葉紫涵連忙扶起身前幾位老者,歉意地說道。


    那些老者本來起身,聽葉紫涵如此說,隻道是葉紫涵平易近人不拘禮節,更是心服不已,便又要跪下,幸虧葉紫涵手快扶住了他們,否則又是一通謙讓好不麻煩了。


    曲阿令兼守備陳武早已聽到了城門處動靜,當即帶人前來,正見葉紫涵與百姓和將士們攀談,自然也見到了馬上正驚愕無語的柳雲霜,兩個傾國美人立於此間,任是他陳武如何氣定神閑,也不由微微錯愕了一番,良久才回過神來,當即一個箭步上前拜倒,口中謙恭道:“曲阿令兼守備陳武,參見公主殿下!”


    “子烈反應好快,我還沒有進城,倒被你先迎出來了!”葉紫涵說著一把將陳武推到諸位百姓麵前暗暗笑道,“這個我頭疼,你來搞定他們!”


    陳武被葉紫涵這麽一推搡,簡直是哭笑不得,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去疏散百姓們,好在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不多時,城門前又恢複了正常的秩序。


    倒是柳雲霜被這震驚到一幕驚呆了,她在馬背上呆呆看著葉紫涵喃喃道:“姐姐居然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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