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1-16


    “二哥有何事急著見哀家!”何後屏退旁人,問向眼前的何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娘娘金安,大將軍輔佐新君,不行仁慈,專務殺伐之事,今日無緣無故又要謀殺十常侍,這的取亂之道啊!”何苗想起了自己的心腹樂隱的話,對何太後道。


    “什麽取亂之道啊?”門外忽的響起何進的聲音,“娘娘既然在接待貴客,何進改日再來。”


    “無妨,都是自家人,大將軍進來吧!”何後看了眼旁邊嚇得渾身篩糠的何苗,對著門外道。


    何進昂然直入,向何後請完安,轉身看見了戰栗不已的何苗,奇怪地問:“噫?幼澤,你不是回家養病去了嗎?怎麽會在太後娘娘這裏?”


    “我……”何苗吞吞吐吐。


    何後假裝看不見,給何進也賜了座,笑著問道:“我們自家人也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不如把母親也請來設宴痛飲一番如何?”


    “不必了!”何進道,“臣此來是有要事相商!”


    “哦?是嗎,大哥直說便是!”何後道。


    “誅宦豎,清君側!”何進道。


    “怎麽他們又惹怒大哥了?”何後笑容一僵,但還是問了出來。


    “臣事為小,國事為大,如今十常侍賊心不死,意欲控製陛下,不除必成大患!”何進回道,卻用餘光瞟著不知所措的何苗。


    “可是有了憑據?”何後問。


    “這……沒有,但是京城的謠言除了他們還會是誰的傑作?”何進道。


    “沒有那就是憑空捏造了,大家都是先帝的托孤忠臣,何必老是鬧得這樣你死我活?至於謠言,這個世界上難保沒有一些小人在背後議論的,大家問心無愧,清者自清不就好了?謠言止於智者,事實麵前自然會不攻自破。”何後滔滔不絕地說出一篇大論,見何進已經開始猶豫了,便進一步說道,“大哥既不談私情,哀家複議公論:中宮統領禁軍可是漢家曆來的舊製,何況前些日子他們也交出了兵權,我們已經理虧了,現在他們隻圖自保,即使有了反叛之心,對整個大漢朝又有什麽危害呢?先帝新棄天下,大哥便要誅殺舊臣,這難道就是以宗廟社稷為重嗎?”


    “臣……懇請娘娘明示!”何進本來就是沒決斷的人,聽何後這麽一說,頓時就沒了主意,還真是跟曹操猜的沒兩樣!


    “冤家宜解不宜結,大哥暫且回府,哀家再出麵一次,此後他們若再有不軌之心,那時便任憑大哥處置!”何後道,其實她也早就頭疼宦官和外戚的這種奪權之爭,如今到了他們這一代,她自然想憑著一己之力盡量使二者和平共處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隻是她料不到,和為貴是要在一定前提下的,有時候一味地追求和諧不僅不會化解矛盾,反而會深化矛盾,使得矛盾激化並以更激烈的形式爆發。


    “好,有太後此話,足慰臣心,眾臣還在等著臣的回話,臣且告退!”何進狠狠瞪了何苗一眼,把何苗嚇得幾乎趴下。


    “哼,你最好給我老實點!”經過何苗身邊時何進道。


    “大將軍走好!”何後在後麵道,終於長出一口氣。


    何進悶悶地回到府中,見到眾人還在,袁紹迎麵問道:“此去大事若何?”


    何進歎息道:“太後不允!”


    袁紹說道:“恕本初直言,天下事非太後當決亦非太後能決也,大將軍若隻聽婦人之言,後果不可料啊!”


    何進怒視著袁紹:“如此一說,本初難道已有計策不成?”


    “正是”袁紹信心滿滿道,“可密令四方英雄之士,帶兵來京,遙為之勢,盡誅閹豎。彼時事急,不容太後不從。”


    何進大喜道:“此計大妙!陳琳何在?”


    “大將軍有何吩咐?”眾官中走出一人,但見眉清目秀,氣朗神清,拜詣人前。


    “即刻發檄至各鎮諸侯,召赴京師圖滅閹豎!”何進說道。


    那人聽完大驚:“大將軍不可!俗話說掩目而捕燕雀是自欺欺人也,微物尚且不可欺之以得誌,何況國家大事呢?現在大將軍仰仗皇威,掌控要權,龍驤虎步,高下在心:要鏟除宦官勢力,就像鼓洪爐燎毛發一樣簡單。隻需速發雷霆,行權立斷,則天人順之。現在反而要征召外州大臣,讓他們臨犯京闕,到時候英雄聚會,各懷一心,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事:正所謂倒持幹戈,授人以柄,還說一定成功,陳琳鬥膽,隻怕那時功不成,反生亂啊,還請大將軍三思。”


    “不必三思,大丈夫做事,前怕狼後怕虎,都如孔璋這般懦夫之見,能成何事!”何進笑道。


    “好,好!”旁邊曹操擊掌大笑。


    何進見又是曹操,不知他又會說出什麽犀利的言辭,但依然客氣地問道:“孟德何故擊掌發笑,是笑本初此計大妙,或是笑我太愚?”


    “此事易如反掌,何必多議?”曹操笑不能止指著袁紹說道,“我倒是覺得出這個餿主意的人才襯得上‘懦夫’這兩個字!”


    “孟德你――”袁紹大窘,雖然我跟你關係好,但取笑人也是要場合的吧!


    “本初莫怪!我隻是覺得宦官之禍,古今皆有;如果當初沒有人寵幸重用他們,現在這些人哪裏會囂張跋扈成這樣呢?要想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就應該首先自省,果真查處有罪者,鏟除元惡足矣,這是一個獄吏就能辦到並辦好的事,何必紛紛征召外兵呢?欲蓋反而彌彰,孔璋所說不無道理,想一下子斬草除根,事情怎麽可能不泄露?計劃再周密我料定也必敗無疑!”


    何進大怒道:“孟德難道也懷有私心嗎?”


    “大將軍明鑒!操所言確實有不當之處,可都是為了社稷萬安考慮!”曹操坐回席位,對著默然不語的袁紹道,“本初兄,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賭什麽?”袁紹還在回味著曹操話裏的意思。


    曹操看著主位上不知死期將至的何進,湊近袁紹道:“看大將軍的神色,是必然要用本初的計策了,若因此計宦官得除,天下大治,我曹操甘願屈身做本初兄的一個刀筆小吏!”


    “此話當真?”袁紹直視著曹操,渾身洋溢著一股不知名的氣勢的曹操。


    “當真!”曹操也看著對麵儀表堂堂的袁紹,“倘若天下大亂,本初當何如呢?”


    “我袁紹給你打天下!”袁紹脫口而出,忽然意識到這話有點太大逆不道了,他左右看了看,幸好別人也忙著議論沒注意到。


    “嗬嗬,亂天下者,必何進也!”曹操歎一口氣,自言自語。


    “什麽?”袁紹湊過來問。


    “沒什麽,本初兄你該刮胡子了!”


    “什麽?我的才多長,看孟德你的胡子都有半尺長了,跟乞丐一樣,還好意思說我?”


    “你懂什麽?這叫成熟,叫魅力……”曹操說得興起,忽然發現將軍府邸靜了下來。


    眾人都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倆:好一對政見不合的好朋友!


    而且,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麽自戀的。


    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驛館內,曹操想起了十幾年前汝南名士許劭給他的這十字評價,眼下,朝中爭權奪勢,張讓意欲亂政,何進無謀不聽人勸,自己的許多好友相繼辭官而去,四方諸侯蠢蠢欲動,天子幼弱,何後純粹是個笨女人,朝廷形同虛設,有名無實,天災人禍遍及中原,貪官汙吏橫行不法,黎民百姓受苦受難,賣*官鬻爵已成明文法令,小人得誌,賢臣遭讒罷黜。


    忠君愛國!忠君愛國!國君若昏佞無道還要忠嗎?國家若支離破碎何談愛字?


    自己怎麽辦?


    大同的理想真的很遠,天下為公的覺悟真的很遠,甚至就連平平安安地過日子都那麽遙遠。


    青春易逝,倘若不能有番作為,如何對得起上天賜予之魂靈,如何對得起父母授予之發膚?


    處亂世,則理政事,肅貪佞,正朝綱,匡社稷,上諫君,下安民,和戎狄,近賢臣,遠小人,興水利,修法紀,育人才,廣教化……


    若處亂世呢?


    招流民,治農事,厲兵秣馬,征戰天下,再造社稷……


    恩,難為治世之能臣,甘為亂世之奸雄!


    曹操頓時心中豪情滿懷,不禁拎起酒壺,步出中庭,望月狂呼: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好詩。”驛館內走進一人,好詩啊好詩,孟德兄總是有驚世駭俗之作。”


    “允誠取笑我了!來,相請不如偶見,我們痛飲它三百杯!”曹操見是鮑信,神情突然變得有些激動。


    鮑信看著豪情萬千的曹操笑道:“恐怕要讓孟德兄失望了,我是來辭行的。”


    “辭行?在雒陽好好的為什麽要辭行?”曹操用力地拍著鮑信肩膀,拍得人家想吐血。


    “是大將軍派我回鄉募兵!”鮑信說道。


    曹操冷靜了下來:“具體什麽情況?”


    “陳琳不,見勸諫大將軍不成就準備辭官離開雒陽,大將軍隻好另派使命暗地行事,帶著密詔星夜聯係各地諸侯,各鎮之中隻有董卓和丁原手握重兵正晝夜兼程趕來,大將軍又怕兵勢不足,就派我和張楊王匡等人回鄉募兵,明日便要動身。”


    “允誠兄對當下局勢就沒什麽看法嗎?”曹操問。


    “有看法,”鮑信長出一口氣,“但有用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


    “食君之祿,不僅要忠君之事,”曹操說道,“還要擔君之憂!”


    “不錯,可是如果君不以憂為憂,我輩當何如呢?”鮑信笑問道。


    曹操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難道十常侍得誅,天下就會大治嗎?”


    二人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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