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6-24


    瀲灩聞言,如遭電擊,隻是怔怔的看著楚曄離去。在這一刻,千愁萬緒一起湧上瀲灩的心頭:自己費盡心機,周旋於臨川王府和皇宮,就是為了這一刻。可當楚曄說出那句“朕要納你為妃”時,自己竟沒有一絲欣喜。


    瀲灩此時隻覺得茫然無措,自己對楚曄的感情太過複雜,複雜到自己都無法清楚的說出這份感情究竟是愛,亦或是恨?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可自己入宮多日,楚曄對自己的一片真情,自己不是不明白;可要自己委身於他,自己卻下意識的有些抗拒。


    太多的思緒紛至遝來,瀲灩隻想逃避,逃開這一切。


    瀲灩快步出了上書房,放空了思緒,毫無目的的在宮內走著。等瀲灩回過神來,自己人已經到了飛雪閣。


    天色越加陰霾,一如瀲灩此時的心情。不知何時,天竟下起了雪珠子,冰冷的雪落在瀲灩的臉上,帶來絲絲沁涼。


    瀲灩閉上雙眸,任憑雪花飄落在自己的發間,身上。瀲灩睜開雙眸,一扭頭,卻見自己的身邊默默的站著一個人,正是多日不見的蕭長河。


    一柄青油傘放在一旁,雪花飄落在蕭長河大紅色的鬥篷上,大紅色鬥篷的一角繡著大朵的玫瑰,豔紅的玫瑰在雪花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的妖嬈。


    蕭長河見瀲灩扭頭看向自己,微微一笑,他如畫的眉上飄落了幾片雪花,可那笑容卻溫暖得似要將這雪花融化。


    瀲灩一見那溫暖的笑容,不知為何心中一酸,眼淚幾欲奪眶而出。


    蕭長河已看到瀲灩眼中的淚光,心下一緊,但他明白此時自己的無能為力,因此負了手,仰頭看向天空。


    雪越下越大,雪花如亂玉飛瓊,撲麵而來,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蕭長河默默的解下鬥篷,替瀲灩披在了身上:“天冷,早些回去。”溫潤的嗓音伴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風雪中。


    瀲灩看著身上那件大紅色的鬥篷,又看了看不遠處那柄青油傘,竟有片刻的怔忪:蕭長河定是看出了自己的無助,所以連傘都沒有撐,陪著自己站在這裏。這如三月春風般溫暖的男子,總是在你最無助的時候,溫暖你的心。


    瀲灩的心情平複了許多,裹緊了鬥篷,慢慢的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她剛邁步進了門,就見謝有道等在屋內,不由一怔,隨即含笑問好道:“請謝總管安。”


    謝有道一見瀲灩,登時滿臉含笑:“姑娘去哪裏了,倒叫我好找,太後娘娘宣見姑娘,如今正等著呢,姑娘快些隨我去見太後娘娘罷。”


    謝有道一邊說,一邊朝外麵走去,瀲灩忙跟在他的身後。


    門外早有小太監替謝有道和瀲灩撐起了傘,兩人一前一後朝韋太後的寢宮行去。


    謝有道幾次欲和瀲灩說話,可看了看身旁的小太監,隻得罷了。


    韋太後的寢宮已經到了,瀲灩已隱約猜出韋太後宣見自己的目的。


    謝有道沒用小太監通傳,就帶著瀲灩直接進了寢宮。


    瀲灩垂著頭,一進門,就規規矩矩的在跪墊上跪了,叩頭道:“奴婢請太後娘娘安。”


    韋太後笑道:“好孩子,快起來吧。”


    瀲灩再拜道:“奴婢謝太後娘娘。”


    韋太後拉起瀲灩,笑著說道:“天怪冷的,怎麽也不多穿些?手凍得冰冷。”


    韋太後又拉瀲灩在自己身邊坐下,瀲灩再三不肯。謝有道拿了一個腳踏過來,韋太後又吩咐謝有道鋪了一條錦褥。瀲灩謝過恩,就在腳踏上坐了。


    韋太後扭頭吩咐一旁的宮女:“去拿個手爐過來。”


    那宮女忙答應了,過了一會兒,就拿了一個琺琅掐絲的手爐來。


    韋太後將手爐遞給瀲灩,瀲灩忙起身接了。


    那韋太後掃了一眼,屋內服侍的宮女、太監會意,都躬身退了出去。


    韋太後這才語重心長的對瀲灩說道:“剛才皇上來見我,說要納你為妃。皇上因擔心你出身寒微,在宮中被人輕視,所以求我設法。我素來喜你恭謹知禮,就想著讓大司馬認你做義女,你作為我韋家的女兒入宮。皇上對你可謂用心良苦,你今後務要用心服侍陛下才是。”


    瀲灩忙跪下叩首道:“太後娘娘和陛下的恩典奴婢銘記在心,沒齒難忘。”


    韋太後拉起瀲灩,輕輕拍著瀲灩的手道:“好孩子,我果然沒看錯人。”


    恰在這時,門外的小太監稟道:“大司馬夫人來了。”


    韋太後忙道:“宣她進來。”


    過了一會兒,就見韋夫人帶著兩個侍女走了進來,瀲灩忙站起身來。


    韋夫人給韋太後請了安,就在一旁的繡墩上坐了。


    韋太後對瀲灩說道:“大司馬不得隨意出入宮闈,我想著讓大司馬夫人進宮來也是一樣的。”


    韋太後又對韋夫人道:“這就是瀲灩。”


    韋夫人攜了瀲灩的手細看,連聲誇讚道:“好俊的模樣。”


    韋太後笑道:“模樣自是好的,更難得的是這孩子知書守禮,溫柔嫻靜,尋常的閨秀隻怕也比不上。”


    瀲灩忙道:“太後娘娘過譽了。”


    韋夫人在一旁也是讚不絕口,又對韋太後說道:“這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臣妾一見瀲灩,隻覺得從心裏往外喜歡。”


    韋太後見說,因推瀲灩道:“還不快拜見你母親。”


    瀲灩忙跪下叩頭道:“拜見母親大人。”


    韋夫人忙拉起瀲灩,又吩咐自己的侍女:“快把見麵禮拿過來。”


    跟著韋夫人的侍女忙拿過四個錦盒來,韋夫人親手遞給瀲灩。瀲灩接過,又謝了韋夫人。


    瀲灩見韋太後似有話要和韋夫人說,又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辭了。


    韋太後吩咐謝有道派兩個小太監送瀲灩回去。


    瀲灩回到自己房中,望著放在桌上的錦盒,隻覺得這一切恍然如夢。


    天色漸晚,瀲灩起身點燃了桌上的蠟燭。望著跳動的燭焰,瀲灩突然覺得有些害怕:自己是宮女出身,按慣例,楚曄一般是在召幸過自己後再晉封自己為妃。


    想到這裏,瀲灩有些緊張的看著門。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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