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像這樣深刻的剖析我對宇文的感覺,麵對景琛的關心,我不想有絲毫的隱瞞,這是個視我的幸福比自己的幸福更加重要的男人,我還有什麽理由不對他講實話呢?或者在別人麵前我還會羞赧,還會覺得不好意思難為情,可是,坐在我旁邊的可是景琛啊,就算全世界都拋棄我也會緊緊的抓住我嗬護我的景琛,對於他,我還有什麽不可明說的呢。


    我抬起頭,勇敢的望著景琛,看著映在他的眼睛裏我的眼睛一閃一閃,那是我幸福的宣誓,這一份堅定,毫無保留的傳達到景琛的心底,希望能夠獲得他的認同。


    李景琛靜靜的看著身旁這位依著自己少女,心底的觸動不得不用震撼來形容。就是這樣一個需要自己照顧、需要自己嗬護的女子,麵對感情,竟能如此勇敢,如此無畏,在這一點上她比自己要勇敢得多,也直接得多。


    關於帶走景逸的慈丈大師說的那個說法,自己最初聽說之時,認為那一切將會應在晴如的身上,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會將她深深的藏在府中,從不帶她出席任何的社交活動,盡量的避免她暴露在世人的眼中,可以說,之前晴如的封閉與內向,自己是要擔負很大的一部份責任的,可是,為了她的安全,為了她後半輩子的幸福,自己也是無可奈何,隻能將心中的這一份歉意藏在心底,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真正的為了她好。


    當昕兒出現在自己的世界,當知道了她那一份雖含羞帶怯卻絲毫不減熱烈的情感,那一刻,自己心底是出現的懷疑的,難道,那個命裏注定要償還娘親的情債的人竟不是晴如?竟是自己?隻是,昕兒那般的高高在上,她的身份是自己這一生都不可企及的高度,這樣一個卑微的自己,如何能夠擔負昕兒那一份華貴的幸福,而,正是因了這些猶疑,才讓那個明媚嬌豔的女子漸漸暗淡,望向自己的眼神也由羞澀慢慢變得幽怨。在這一點上,自己遠不如一個弱女子的勇氣,難道不該慚愧至及嗎?


    “哥哥,你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喊了景琛半天不見回應,我伸出手推了推他,才見景琛猶如從夢裏突然醒來一般,眼神裏還帶著淡淡的惆悵,心裏覺得很奇怪,聽了我的坦白直言之後,景琛怎麽是這個反應?


    “哥哥,你還是不願意祝福我嗎?你覺得晴兒沒有能力駕馭這一份幸福嗎?”


    幽怨的睇著景琛,我突然覺得心裏非常的緊張,對於我來說,不管是宇文,還是景琛,不管是愛情還是親情,都是我心裏不可割舍的重要組成,若是得不到景琛的祝福,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勇氣跟宇文廝守終生。


    景琛回過神,掩飾著輕咳了一聲,“傻妹妹,我怎會不信你,我又怎會不祝福你,既然咱倆今天能坐在這裏談這件事,就證明我至少是不會阻攔你的,若說此前我心底還有些猶豫,也在你方才的那一番話裏被清晰的揮散,隻剩了一些擔心,可是,這份擔心卻與旁人無關,想著自己守候了這麽多年的寶貝妹妹就要成為別人家的人,你總得允許我這個做兄長的有些嫉妒與不舍吧?”


    難得景琛肯放鬆下來與我打趣,我嬌羞的紅了臉,不依的扭著身子,“哥哥,你說什麽呢?什麽就成了別人家的人,晴兒我現在不就在哥哥的身邊,汲取哥哥身上的溫暖嗎?”


    “對了,不要光說我嘛,哥哥,這麽晚過來找你,我其實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的。”


    搞什麽嘛,本來是來景琛談關於梅書的事情的,可是卻被他岔開這麽遠,嘮叨了半天都是一些無關的事情,眼看景琛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忙,我還是盡快的把來意好好的講明了才是。


    景琛看著門口,口中語氣有些責備:


    “這錦子是怎麽回事?見我們這裏聊了許久,也不知道奉上茶水,真是太縱了他了。還有你身邊的那個玲兒,平時她就是這麽照顧你的?”


    景琛皺著眉,似是越想越發生氣,臉上已有淡淡的慍怒。


    我急忙解釋道:“不是的,哥哥,玲兒知道我此來要與哥哥商量重要的事情,是以才會避了出去,至於錦子,相信也是玲兒告訴他,他才沒有進來侍候打攪我們談話的。”


    景琛一揚眉,“哦?晴兒,你來找我有什麽重要的事?說吧。”


    我輕了輕嗓子,也沒有回避景琛的眼神,直言道:“哥哥,關於梅書的事情,哥哥是怎麽打算的?”


    一句話,卻讓景琛的臉色迅速的沉了下去,“是誰跟你說什麽了嗎?這是李管家的失職了,府裏的這些個下人越來越沒規矩了,閑言碎語的竟敢在主人麵前胡說,他們在背後議論梅書嗎?看來是要好好的給他們緊緊皮了。”


    我急忙擺手,道:“哥,你又誤會了,沒人跟我說什麽,也沒人在背後議論什麽,是我自己要來找你談談的。哥哥,我也不瞞你,宇文已將你與懷箴公主的事情告訴我了,所以我才會來找你商量此事。”


    “哥哥是知道的,自從娘走了,你又供了王府的職,這李府上上下下看著百餘口人,可是,除了你以外,真正與我親近的就隻有梅書一個,幾千個哥哥不在身邊的日子裏,就是梅書陪著我,給我解悶,照顧我的生活,麵對二夫人與美如或明或暗的刁難,都是梅書幫我擋在前麵,方方麵麵,齊全周到,晴兒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若不是有梅書,可能哥哥早已見不到我了。”


    “梅書對哥哥的情意,我早就知道了,其實,這滿府上下裏又有誰不知道呢?大家平時嘴上不說,其實心裏早就將梅書看作哥哥房裏的人了。大家都在猜測,哥哥把梅書收進房那是遲早的事情,之所以現在還沒有辦,隻不過是因為礙著少夫人沒有進府,怕有些不好看,一旦哥哥成親,梅書是立刻要收房的,就連梅書自己一直以來也都是這麽認為的,哥哥,那麽你呢,難道你不是這麽打算的嗎?”


    默在旁邊不作聲,景琛的眼神悠悠的飄向遠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可他這一副若有所思,卻急得我直跳腳,


    “哥哥,梅書自進了咱們府裏,先是照顧娘親,後來又跟著哥哥,自哥哥進了王府,又把她派來我身邊,可以說這麽多年來為了咱們家兩代三人嘔心瀝血,付出了所有,在咱們心裏,其實她就像是咱們家的人了,而並不僅僅隻是一個丫頭,不是嗎?這些尚且不說,哥哥,你的心裏難道對梅書就沒有感情嗎?這麽些年來,咱們大家都看在眼裏,哥哥的生活根本離不了梅書,或者說,梅書早已成了哥哥生活裏的一部份,哥哥是個負責任的好男兒,若不是心裏早認可了梅書,又怎會任由事態發展,默許了梅書在府裏的特殊地位?”


    似是被我的語激到,景琛收回眼神,道:


    “晴兒你在急什麽?我並沒有說不娶梅書啊,我隻是在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對於梅書,我遲早會給她一個交待的。”


    我氣景琛的優柔寡斷,嘴裏的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合適的機會?什麽是合適的機會?難道梅書的肚子大了才是合適的機會?”


    沒有預料到我會如此講話,景琛有些狼狽,更多的卻是羞惱:


    “晴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這種話是你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能說的話嗎?”


    我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有些不妥,不管這些話是不是我能說的,至少我所知道的景琛絕對不是那樣的人,隻是,他有太多的猶疑,在許多的可能麵前搖擺不定。可是,他能等得起,梅書卻是等不起呀。


    收了高揚的語氣,我低下頭道歉:


    “對不起,哥哥,你知道我不是要責備你什麽,我隻是在為你們著急,衝撞了哥哥,晴兒給你道歉。”


    “可是,哥哥,你心裏其實比晴兒更明白,這事兒真的拖不得了,先不說梅書這邊,我要你一句實話,哥哥,你喜歡那個懷箴公主嗎?你愛她嗎?”


    我緊緊的盯著景琛,景琛亦凝著我,半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問道:“晴兒,你覺得,我有資格愛她嗎?”


    不用他說太多,隻這聲長歎出口,我已明白了景琛對於懷箴公主的感情,心下也有了計較。


    執起景琛的手,我真摯的勸說著,“哥哥,愛,是從來不講資格的,真正的愛,與年齡無關,與距離無關,與金錢無關,與勢力無關,跟一切所有的外在因素都無關,愛與不愛,從來都隻是內心裏那一刹那的感覺,兩個人互相欣賞了,互相認可了,於是相愛了,這一切其實都不複雜。”


    “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你心底的想法,這件事,後麵我會再與你細談,你放心,既然知道了你的想法,我一定會幫你的,隻是,今天我來是與你商量梅書的問題的,在知道了你的心意之後,我更加堅定,你與梅書的事情,是真的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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