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救了一個殺人犯?!”甘采兒一下驚跳起來。


    不是說梅婉清是與一僧人有瓜葛的嗎?怎麽一下子變成殺人犯了?!這個變化也太大了吧?


    梅婉清見甘采兒驚跳,不由臉色一白。她拉開朱小筱的手,然後低著頭,就想馬上跑開。朱小筱卻反手一握,將她胳膊拉住。


    “她一向這麽咋咋呼呼,大驚小怪的。阿清,你別理她。”


    朱小筱一邊說著,一邊又將梅婉清往身邊拉,柔聲道:“你是救人,又不是害人,有什麽好怕的?”


    “佛經上還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呢。他有沒有殺人,是否有罪,那該由官府去定奪,不關你的事。”


    聽到朱小筱這麽一說,梅婉清終於稍微安了心,連日來壓在心頭的巨石,好像鬆動了些。


    見梅婉清麵色轉好,朱小筱才又繼續問道:“你是怎麽知道對方殺了人的?”


    梅婉清猶豫了一下,道:“他渾身是血。”


    “渾身是血,也有可能他是被殺的那一個呀。”甘采兒忍不住插口道。


    “他,他還很凶,長得就像惡人。”梅婉清低聲道。


    甘采兒有些無語,第一次聽說殺人犯不看證據,是看麵相的。


    於是,她語重心長地道:“興許,他隻是長得太醜?”


    “不,才不是。他,他長得挺好。”梅婉清忽大聲辯駁道,“他就是凶,很凶!我救了他,他還掐我的脖子,捂我的嘴,差點......”


    “差點把我掐死了!!”


    聽到此處,甘采兒和朱小筱的麵色都凝重起來,且不論此人是不是殺人犯,但肯定是個亡命之徒。


    這對梅婉清來說,十分危險。就不知道此人的出現與梅夫人是否有關聯。


    “這事,還有誰知道?”朱小筱臉色肅然。


    “沒有了,除了你們,誰也不知道。”梅婉清搖搖頭。


    甘采兒與朱小筱齊齊鬆了口氣。巧雀和巧燕還不知道就好。


    “你是在哪裏遇上的?”甘采兒問。


    於是,她和朱小筱就從梅婉清的嘴裏,聽到一個比話本還像話本的故事。


    五日前,梅婉清在清掃天王殿時,隱隱聞到一股血腥味,她就循著味道去查看,然後在偏殿的雜物間內,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人。


    梅婉清嚇了一大跳,忍不住驚叫出聲,正要找出去叫人,然後就腦後一疼,被人打昏了。等她醒過來時,發現那個血人手裏拿著一根木棍,倒在她身後。


    她悄悄伸手探了探那人鼻息,還有氣,就是有些弱。她之前本想是去找人來查看,或者是幫忙。可從這人打昏她的舉動來看,應是不想有人知道他在此。


    她從沒遇上過這種事,十分害怕,於是就跑了。後來,晚上抄佛經時,她越抄心越慌。她抄下的每個字,似乎都變成了枷鎖,將她鎖住。


    最後,她拿了常備的傷藥,偷偷又跑去了天王殿。那人仍是昏迷著,不過身上的傷口似乎沒再流血了,好似有人處理。想來,應該是他中途醒來過。


    梅婉清摸了摸他的頭,發現他有些發熱,於是將拿來的藥給他喂了下去,然後把他的傷口重新換過藥,再包紮好。


    正當她做完這些事,那人就醒了,然後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要不是她嚇得直哭,估計已經就被他掐死了!


    那人不許她與任何人提起見到他的事,後來,每日她就偷偷帶了飯去給他,還幫他掩飾著,不讓人發覺。


    甘采兒聽來聽去,怎麽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朱小筱也皺著眉,似乎好像......是有點不對?


    “這人姓甚名誰,又是為何落到如此地步,你可有問過?”甘采兒問。


    “沒,沒有。他太凶了。”梅婉清搖搖頭,臉色又白了些,似乎是嚇的。


    這下,甘采兒倒有些好奇了。這人能長成什麽凶相,才能把她嚇成這樣?


    “這樣最好,萬萬不能去打聽!不知者,才不為罪,若知道了什麽,才是天大的麻煩。”


    “到時候,這人你是交,還是不交?”朱小筱冷靜分析道。


    甘采兒一細想,確實。


    如果真知曉了情況,若不交,那便是藏匿逃犯,若交吧,怕是梅婉清都不見得能活到報官的時候。還不如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的好,隻等這位大爺養好了傷,自己走掉。


    現在唯一需要確認的,就是這個人,是不是梅夫人安排來的。


    甘采兒正在想,要怎麽去確認此人的身份才好,這時忽到聽梅婉清幽幽地,小聲地開口道。


    “可,可是,我知道他,他是誰......”


    “什麽?!你認識他?!”甘采兒再次驚跳起來。


    “嗯。”梅婉清輕輕地點了下頭。


    “那他是誰?!”甘采兒與朱小筱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要知道,梅婉清從小讓梅夫人圈養在梅府,根本就沒見過幾個外人,唯一能外出的機會,不外乎不得不出席的一些宴請。


    如果她見過,這人要嗎就是梅府裏的人,要嗎就是京都的權貴。然而,這兩種人,不管是哪一種,對梅婉清來說都不啻於是催命符。


    因為那人,認得梅婉清,同時他也知道,梅婉清認得他。


    甘采兒一下緊張起來,死死盯著梅婉清,希望她說的人,是一個有頭有臉,不會殺人滅口的人。


    “就是上次在父親書房見過的,特別凶的那個人。”


    甘采兒的下巴徹底驚掉了!!


    她的嘴張得大大的,完全合不上。她像傻了一般,呆呆地看著梅婉情,完全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雖然,梅婉清說出的這人,確實是有頭有臉,不會殺人滅口。


    但是,怎麽會是孟偃呢?!


    又怎麽能是孟偃呢!


    要是甘采兒沒記錯,孟偃此時應該在北疆才對!


    前世,在蘭亭舟春闈這年,北邊的阿克族突然在邊境陳兵數十萬,對北疆的防線造成了巨大的威脅。而後,孟偃一過完元宵節,就率二十萬精銳前去支援了。


    此去之後,征戰六年,孟偃再沒回來。


    當時,公孫奕不欲與阿克族開戰,所以孟偃走時十分低調,京都城幾乎是無人知曉。最後他馬革裹屍,玄鷹衛扶著他棺槨歸朝,大家才知大雍赫赫有名的戰神,已戰死在北疆。


    甘采兒隻知前世的事,卻不知這一世,孟煜在煙波渡口的那一燒,是毀掉了阿克族和其同盟的一個據點。


    後來,孟偃順藤摸瓜,捋清了大雍境內阿克族大部分的情報網,暗中抓了不少人,更放出去無數假消息,徹底打亂了對方的部署。加上孟煜又給衛國公去了密信,讓他嚴加提防阿克族。衛國公雷厲風行地開始肅清邊境各城,還真就查出很多細作。


    所以,這一世根本就沒發生阿克族陳兵邊境的事。自然,孟偃並就沒去北疆。


    可孟煜被人追殺,這又是怎麽回事?


    在京都城內,敢動孟偃,又能動得了他的人,好像沒有吧?


    這人可是殺神呢,誰能殺得了!


    而且,梅婉清身邊不是該有孟煜的人嗎?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孟偃受傷,都不管的?


    甘采兒覺得這事,哪哪兒都透著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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