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不遠處的長椅上,幾隻白鴿在空中飛舞著,看到這邊的人影後落下,絲毫不怕生地在長椅上跳來跳去。


    姬失準伸手想要撫摸,那鴿子見手掌過來,於是歪著腦袋向手心看去,用喙輕輕啄了啄,見沒有食物,於是撲閃著翅膀跳下了長椅。


    姬失準的眼神也從鴿子的身上收回,望向身旁。此時千樹身體倚靠著長椅,目光越過草地,緊緊盯著店鋪外的人影。


    忽然他發出一陣咯咯笑聲來,惹的姬失準多看了他一眼。


    千樹眼角含笑,伸手指向遠處店鋪外座椅上的人影,示意他看過去。


    “哈哈,那家夥現在肯定連鼻涕都辣出來了了。”


    望著遠處拿出手帕擦拭臉頰的青年,姬失準看向千樹的眼神中多出來幾分無語。


    “那個青年,並不是什麽普通人。”


    “我知道。”


    千樹停止了笑聲,目光不再關注草坪之外的事情,轉身坐到了姬失準的旁邊。


    “他恐怕比那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還難纏,這一點我比你清楚。”


    “那你為什麽還要......”


    “為什麽還要戲弄他是嗎?你在害怕我惹怒他?”


    千樹打斷了姬失準的話語,毫不客氣地說下去。


    “放心吧,那家夥還有著記憶警察的身份,就算生氣也不會選擇動手的。”


    “那麽你呢?”


    姬失準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夾雜各種神色的眼神落到千樹的身上。


    “你又有著什麽樣的身份?到底懷著什麽樣的目的?”


    聽到姬失準的語氣變得冰冷,千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知道,姬失準依舊在保持對他的懷疑。並且這種懷疑,從之前在醫院時的緩解,到發現進化信賴者被自己拿走,已經轉變到一種敵意。


    畢竟現在的事實就是,自己接近他隻是為了拿走nexus的變身器。


    “我和那兩個家夥不同......”


    千樹扭過頭去,並沒有直視姬失準的目光。


    但是他也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同,說到底自己和黑色風衣男還有那個青年,都想要得到奈克瑟斯的力量,隻不過自己沒有強搶。


    “準,這個世界背後潛伏著一個局,背後隱藏著不少在操縱局麵的存在。


    難道你沒有發現嗎?迄今為止我們所經曆的一切戰鬥都似乎是被別人設計好的?


    並不是沒有可以一舉幹掉你的敵人出現,隻是背後的某個存在在刻意引導奈克瑟斯成長。


    就拿我的這次戰鬥舉例,黑暗浮士德和後來又出現的兩隻異生獸,你覺得自己可以活下來嗎?


    我這是在保護你,你沒有必要將這道光芒視作使去送命。“


    千樹說完,毫不避諱地將進化信賴者拿出放在胸前,眼神望向姬失準。


    “不,你不明白......”


    姬失準目光灼灼地落在千樹手裏的進化信賴者身上,神色沉默,但是久久無法反駁千樹的話。


    確實,這道光芒在對方手中要比在自己手中強大。


    但是......


    “你並不明白這道光芒的意義!“


    姬失準忽然堅定道,同時伸手扯住千樹的衣領。


    “這份光芒,可不是為了打倒誰而存在的!“


    “喂,你冷靜一點。“


    千樹伸手掙脫那雙有力的手掌,並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我是不明白在你心中這道光芒意味著什麽,但是至少,現在進化信賴者放我這裏比在你身上安全。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你自己好自為知。\"


    說完,千樹轉身離去,留下姬矢準孤獨地站立在原地。


    對於兩人之間的衝突,千樹很早之前就有了心理準備,雖然拿走進化信賴者的手段有些不光彩,但是他覺得對於姬矢準而言,脫離這種痛苦的生活,去和佐久田小姐平平安安生活在一起,這種結局,難道不比在這場陰謀中戰死美好嗎?


    明明可以去過一種安穩幸福的生活,偏偏要去孤獨的戰鬥......


    千樹不禁咬牙切齒,那種生活,也是他內心深處最渴望的,也是最求之不得的。


    那個家夥,為什麽就不明白?


    回到烘焙店,之前那個青年已經離去,因為現在已經是正午的緣故,公園裏的遊客已經漸漸稀少,烘琣店也算迎來一段空閑時間。


    畢竟這裏不是飯店。


    “喂,憐,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


    尾白將圍裙解下搭在一旁座椅上,順勢將手中的一瓶汽水遞給千樹。


    “給。”


    “謝謝。”


    千樹默默接過,但是並沒有選擇打開易拉罐來一口。


    “最近的事情有點多,尾白,等下麻煩你和店長說一下,我下午要請半天假,要去一趟醫院。”


    “啊?好吧。”


    尾白勉為其難地答應,眉頭皺起,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憐,你最近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我很正常啊。”


    千樹將汽水丟在桌上,順便坐了下來。


    “真的沒什麽嗎?總覺得憐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尾白咽下一口汽水,鼓足勇氣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而且,之前的憐無論心情再怎麽糟糕,隻要喝口汽水,就又會變得有活力了。”


    “哦,是這樣啊。”


    千樹心虛地點了點頭,將桌上的汽水罐頭打開。


    “呲。”


    伴隨著鐵環拉開,一聲悅耳的脆響,光是汽沫和氣體噴出就讓人感受到一陣清涼。


    千樹一口喝下,感受著口腔內二氧化碳的刺激和糖分的甜味,不禁笑了笑。


    “總不能一直喜歡喝汽水吧,喝多了可是會骨質疏鬆,我可不希望等老了的時候摔一跤起不來。再有勁的汽水,放久了也會沒汽,人也不可能一直都充滿活力的。”


    “哈哈。”


    尾白忍不住露出笑容。


    “之前的憐也不像現在喜歡幽默。”


    “幽默一點不是很好嗎?”


    千樹已經將那罐汽水喝完,“哐當”一聲隨手丟進遠處的垃圾桶,正好命中。


    “幽默感是我對抗無聊人生的唯一武器了。”


    說罷,他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尾白君,請假的事情麻煩你不要忘記,等醫院的事情忙完,明天我會向店長道歉。”


    “放心好了,店長還是很好說話的。”


    尾白看著千樹,目送他離去。


    “而且最近又不是周末,也不是很忙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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