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傍晚,甄公公從東海風塵仆仆趕了回來,剛下馬車,門口侍衛便呈上一封信件,說是遠親捎來得。


    甄公公微微蹙眉,暗想自己早就沒了家人,哪裏來得遠親,不過還是拆開了信件。


    看罷,頓時大怒,臉色漲紅,咬牙切齒道。


    “老夫已經退出宮中,不再與你們爭權,你們為何還要沒完沒了,趕盡殺絕,真是欺人太甚。”


    甄公公恨聲說完,看向侍衛問道。


    “殿下可在府上?”


    見甄公公臉色不善,侍衛急忙回道。


    “回甄大人,殿下一早出城去軍營了。”


    甄公公雙眼微眯,眼中冷芒不斷跳動,時不時露出弑殺的鋒芒,嚇的侍衛低頭不敢對視。


    半晌後,甄公公壓下怒火,淡聲道。


    “殿下回來了,就說老奴出去一趟,會盡快回來。”


    甄公公說罷不等侍衛回話,轉身快步離開了太子府,消失在黑夜中。


    他先去找了血衣衛裏的親信,打探血三的事,可這事是海公公親自辦的,他們也隻是知道對外宣稱的血三通敵,畏罪自殺。


    至於具體原因,他們也是無從知曉。


    “通敵?通的什麽敵?”


    甄公公緊咬牙關,站在一處房頂,眺望著城西方向。


    雖然這裏距離望月居還很遠,但還是能隱隱約約看到一處格外耀眼的高閣。


    信件上隻說了是山公公陷害的血三,因由給的是山公公發現了他和血三的關係,並沒有給出一絲一毫的證據。


    所以甄公公雖然氣,卻一時也沒有辦法找山公公報仇。


    而且他對信件還存在疑慮,按理說山公公主管內宮,就算知道了血三是他的人,又礙不到他的事,也不至於害死血三。


    反而海公公若是知道了他們的關係,定會除掉血三,一來兩人有仇,二來還能起到震懾血衣衛其他統領的作用。


    讓他們知道就算血衣衛的生殺大權在皇帝手中,他也能想讓誰死,誰就活不成。


    甄公公雖然懷疑海公公,但他更懷疑的是劉十九。


    那晚怡紅院血三逼迫劉十九的事還曆曆在目,當時他就提醒血三一定要小心。


    而且這麽些年,隻有劉十九懷疑過他與血三的關係。


    “幹爹,如今血三的手下都被暗中殺害,廠內查的嚴,我沒敢去看血三的案宗。”


    “不過就算看了,想來這敵也是莫須有。”


    聽了身後黑衣人的話,甄公公冷笑道。


    “莫須有?莫須有不過是無法言說而已,並不是不存在。”


    “當今那位隻有兩大敵人,一是占了九江的球國,二是雄踞北涼的燕王。”


    “若是有私通球國的證據,何必遮遮掩掩。”


    黑衣人微微動容,上前一步道。


    “幹爹是說血三跟了燕王,被他們找到了證據。”


    甄公公搖了搖頭。


    “這絕不可能,就從血三寧死都沒出賣你這點,就能證明他對老夫的忠心了。”


    想到這些,甄公公一陣難過。


    他打小就是孤兒,無親無故,後來十幾歲便被送進宮中,又沒了生育能力。


    所以血三和身後的黑衣人,雖然是他的幹兒,但他卻將他們當親兒一般看待。


    當初選擇隱忍退出權力中心,雖是為自身安全考慮,想長遠打算,但也不無一絲是怕血三等人遭到牽連。


    想著曾經的幻想,日後太子登基,他主內,血三二人主外的光景,甄公公眼角濕潤了。


    “幹爹,難不成是海公公他們聯合劉十九陷害了血三。”


    甄公公果斷搖頭,沉聲道。


    “不可能,海公公他們沒有這個膽子,那位的心思他們比老夫還要了解。”


    “不過血三通敵一事,劉十九也脫不了幹係。”


    黑衣人聞言眼中凶芒閃爍,悄聲道。


    “幹爹,要不要我去除掉他。”


    “萬萬不可,還不是時候,而且國師的弟子也絕非等閑之輩,就連老夫都沒有把握勝她。”


    “不過去探探他的口風還是可以的。”


    “你先回去吧,這段時間沒有大事不要主動找我。”


    黑衣人湊到甄公公身前,真誠道。


    “幹爹,你去太危險了,還是我去吧。”


    甄公公深深的看了一眼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情道。


    “幹爹隻有你了,你要保重自己,隻要我們活下去,活到太子登基,這京城的天一定是我們的。”


    “幹爹……”


    “回去吧。”


    甄公公說完又重重的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隨即飛身而下,直奔城西而去。


    ……


    西城望月居,吃過晚飯的劉十九情不自禁的登上了望月閣。


    雖然此時夕陽落下,皎月半遮羞容,天賜美景顯得有些青黃不接。


    但看不盡的古風建築,遠街散步的行人,一兩處庭院內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共進晚餐的風景,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劉十九,你怎麽吃飽飯就來偷窺人家呢?”


    “唉,怪不得都說王侯有點特殊癖好,枉我還以為你是正常人,沒想到你的癖好竟是偷窺。”


    “可惜這名揚南風的望月閣了,竟然成了你的偷窺工具。”


    聽著身後纖竹的調笑聲,劉十九並未生氣,反而高興的指著一處庭院道。


    “纖竹,你不覺這才是人間最美的風景嗎?”


    纖竹掃了掃劉十九指的那片地方,蹙眉道。


    “那邊是西城最不值錢的地方,你看那院子隻有三間房,就連吃飯都要在院裏,哪有什麽美景?我看你就是為自己的偷窺癖好找借口。”


    纖竹說著,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驚訝道。


    “哈,劉十九,我說你昨晚怎麽要給我講什麽曹老板的英雄事跡,原來你是在暗示我,你喜歡有夫之婦!”


    “說吧,你又看上誰家的婆娘了,說出來,看我不打死你。”


    纖竹說著撒嬌似的舉起了小拳頭,劉十九淡笑著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


    兩人並肩而坐,劉十九指著一處院落,淡淡道。


    “纖竹你看,那個院子的主人是個小販,今日回來晚了。”


    “他的女人在屋內織布,等他一起吃飯,他的兒女可能是餓了,借著在院子裏玩耍的由頭,不時偷吃盤子裏的菜。”


    “你沒看到他們偷吃後那既慌張又滿足的模樣,有多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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