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嘖了一聲,這古時的人真是家害羞,不過,也挺可愛的。


    這白二丫本性不壞,要不當初她也不會為了保住她,而遲遲不對白靈兮動手了。


    一家子吃完了飯,林妙對白氏道:“兒媳,你讓下麵人跑一趟,讓牙人帶人過來,咱們家再選個小廝給你哥哥用,選個丫頭還是婆子伺候你,讓他隻管把人帶來,你們自己選 ,我白天要修煉,除了吃飯或者大事,莫打擾我。”


    白氏欣喜:自來聽說這官宦人家,媳婦一有身孕,婆婆就給兒子安排通房姨娘的,聽婆婆這意思,自己選丫頭還是婆子都行,就是不會給夫君安排通房姨娘了,她懸著的心放下了。


    林妙要是知道她想什麽,非敲敲她的頭,有她在,就沒有兒子納妾這個說法。


    女人多,事非多。


    何況是一個男人對幾個女人。


    這種事,喜歡的隻有男人。


    ....


    夜,靜謐,路上除了巡邏的兵丁,不見行人。


    偶有出行的,也是如影子般,一閃而過。


    宵禁,限製的都是普通人的。


    林妙穿著一身黑紅相間的織錦金絲道袍,如煙般在街上飄過。


    她本就與別人不同的身形和速度,自修煉有了進益後,愈發的難以捉摸了。


    巡街的兵丁隻覺有一股冷風刮過去了:“這天啊,都快出了正月了,還這麽冷啊。”


    旁邊的人眨眨眼,並不覺得。


    林妙站在張來金待了多年的雜耍班子外麵。


    這是一片平房,但修得還不錯,紅磚青瓦的,看著也快趕上一般的富裕人家了。


    她找到了位置最好的屋子,聽裏麵的聲音。


    夏班主從昨天開始,就一直著急上火的。


    那張敏之被貴人帶走了,給了他1000兩銀。


    這麽些年,因為張敏之姣好的容貌,他多收了多少錢!


    要不是那貴人身份太高,他不敢得罪,就是一千兩他也舍不出張敏之。


    隻要有他在,就有貴人打賞,殺雞取卵的事他可不幹。


    但這次,他撐不住了啊。


    今日快中午,貴人派人告訴他,張敏之不見了。


    朝他要人.....


    他心裏罵罵咧咧,現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林妙看裏麵的中年男人走來走去,根據敏之的描述,倒像那個夏班主。


    她用力推開了門。


    夏班主聽見聲音嚇了一跳。


    回頭見是一個蒙麵女道,他可不怕這些人。


    皺眉喝道:“好你個道婆,如此無禮闖進私人宅邸,快滾,要不然,官老爺的板子可不饒你。”


    林妙看著他虛張聲勢,冷冷地道:“你可是夏班主?”


    夏班主看一個女道婆 ,心裏就放鬆了警惕,喝道:“是又如何,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林妙隨手一扔,一張屏蔽聲音的符籙就貼在了門上,全屋屏蔽她還沒能力畫,這個隻能屏蔽一下門窗,不過,也夠用了。


    她身影如鬼魅般飄過去,一把掐住了夏班主的脖子:“你可認識張敏之?”


    她雖然看出這人身上有不少孽債,但她還是得問清楚,越是修煉之人,越是講究因果。


    報仇殺人,天道都不會管你,但隨便孽殺無辜之人,卻可能會招來天雷。


    就算沒有天雷,也會道心不穩。


    夏班主想:這是那貴人派來處理自己的?


    自己是不是知道太多了?


    現在張敏之又失蹤了,怕自己把這事說出去,要滅口?


    心思電轉,他趕緊撇清:“仙長,饒命啊,小人和那張敏之沒有任何交情,他那腿,還是當年我打斷的呢。”


    “他失蹤了,真的和小人無關啊,從此以後,小人一定閉緊嘴,就當沒有過這個人......”


    林妙不看他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隻聽到了那句:張敏之的腿是他打斷的。


    她目齜欲裂:“你找死......”


    外麵匆匆進來一人,被飛來一物砸在身上,他抓住一看,“娘哎”一聲就跑......


    林妙沒管那人,隻一刀刀害向那夏班主,一邊割一邊喝問:“你當年把一個小孩子的腿打斷,卻不肯給他治,可知道孩子有多疼?”


    “他那傷口好了又爛,好了又爛,可是你下的手......”


    “似你這種畜生不如的人,活著何用?......”


    林妙一刀一刀,把個夏班主身上割得全是傷。


    那夏班主見求饒無用,嘴裏罵罵咧咧地嚎叫著。


    林妙看差不多了,再割下去,這人就得流血而死了,那不是便宜了他?


    她把這人雙腿雙臂全部捏碎,割了他的舌頭。


    最後在他的傷口上撒了藥。


    且活著吧,爛上七七四十九天,他才能死,希望他是個漢子。


    林妙剛要走出屋子,又回來一通翻找。


    這畜生壞事做絕,不就是為了銀子?


    她把所有值錢的東西一掃而空。


    又把夏班主手裏的各種屋契地契,還有班裏人的賣身契都找出來,走出門外。


    她聽到了各個屋子裏麵緊張的呼吸聲:哼,看來,剛才那人信息傳得倒是快。


    她把契書扔進了一個人最多的屋子:“這些都給你們了。”


    說完,也不再留,倏忽就飄沒了蹤影。


    雜耍班子裏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幾個師兄師姐帶著幾個小孩子,麵麵相覷。


    過了好一會,那女道沒再回來,隻有班主的屋子裏有隱隱的哀嚎聲傳出來。


    幾人大著膽子從屋門微微敞開的縫隙往裏看,隻見一個隻有一隻胳膊的血人,在地上蠕動著。


    大師兄忽然想到了扔在自己身上的那東西。


    好像...似乎是....真是一隻人的胳膊!


    他們在外麵等了一會,隻有地上人含混不清的哀嚎聲。


    這一片的鄰居,三教九流,一般別人家有什麽事,都會緊閉門戶,恨不得把耳朵掩上。


    好奇心害死貓。


    師兄弟幾人又等了會,還是大師兄大著膽子進去了。


    不一會,他就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幹嘔。


    幾個小的,還有個較大的姑娘趕緊跟在他的後麵。


    班主凶狠,平時都是大師兄和二師兄,大師姐護著他們的。


    大師兄回了屋子,緩了好一會才說:“屋裏那人,是班主....”


    啊???


    看著下麵幾雙吃驚的眼睛,又看看師妹,大師兄歎了口氣,自從昨日二師弟被那貴人強行帶走,師妹一臉木然。


    他接著道:“班主被人...砍掉了一支胳膊,另外那隻手臂,還有兩條腿,都斷了,渾身是傷,還....還割了舌頭.....”


    啊????


    大師兄拿起剛剛那道姑扔下的東西:“放心,人還活著,就沒人管。等此事了了,咱們就都去官衙把這身份消了,以後,咱們就聽自己的了。”


    幾個小的聽了,心裏是高興的,隻是,他們還有些擔心:“大師兄,以後,咱們怎麽辦?”


    大師兄一拍他的頭:“傻小子,咱們有技藝,以後你們是想繼續演雜耍,還是想做別的,都行。這裏還有兩個小鋪子,班主要是不行了,以後,這就是咱們幾個安身立命的本錢。”


    幾個人也不是小白,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


    一個小丫頭忙問:“大師兄,那鋪子,咱們能拿到手嗎?”


    大師兄笑:“放心,等過些日子,這事情消停了,咱這處宅子就作為謝禮送出去,還愁那兩個小鋪子到不了手?”


    幾人臉上都有輕鬆的笑容,他們都明白,大師兄在等什麽。


    他們也在等。


    ……


    那班主買了他們,雖說請人教了他們本事,給班子裏掙錢,但夏班主為人慳吝,還愛打罵人,他現在的樣子,他們隻覺得痛快。


    林妙不再管那班子的事,她終於消停些日子,能安心修煉。


    有時間,她也會研究給張敏之治腿的方法,隻是他那腿壞的太久,筋骨損毀的太嚴重了,當年爛的厲害,她還沒有頭緒。


    係統說星際位麵或有方法,隻是,那個地圖她還沒刷,裏麵東西不能買。


    不過,張敏之是個性子很好的人,他並不介意 。


    現在,和娘,弟弟在一起的日子,悠閑的很,娘還教他道術,感覺充實得很。


    張謹言頭懸梁錐刺股地學了些日子後,會試前夕,放鬆了幾天,和兄長一起,跟著娘學習道術。


    兩兄弟到底是聰慧之人,很快能窺得門道,引氣入體了。


    林妙不得不感歎,人比人,氣死人。


    有多少人白首皚皚,也入不得道。有的人得天獨厚,就算命運坎坷,也還是老天的寵兒。


    張謹言會試順利,排名第六。


    宅子裏喜氣洋洋,下人們也從內心裏高興,主子越好,他們才好,他們隻是一些身不由己的人。


    門上的牌匾掛著林宅,表示這家主人的姓氏。


    宅子也是在林妙的名下。


    張謹言這幾日參加了兩次詩會,心裏大概有了數,明日準備殿試。


    見到那位麵色晦暗的皇帝陛下,張謹言有些激動,但想想娘的囑咐,忙按下心來,安心做文章。


    ......


    張謹言因成績優異,人才又出眾,被賜為探花。


    打馬誇官日,林妙帶張敏之和白氏早早去臨街位置,看張謹言的高光時刻,卻不知就這一次,被有心人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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