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後,汪馗迤以為那是他和班長的最後一次見麵。


    沒想到從晚閱別墅區出來後,他就接到了南宮端的電話。


    對方要求和他見一麵,在江心公園。


    江心公園陰涼寧靜,南宮端坐在一座涼亭裏,支著腦袋,平靜的看著江水東流,慢慢向汪馗迤訴說著近期發生的事情。


    是南宮蕪伊臨死前讓南宮端轉述的。


    他刺傷江骨川後,拚著力氣給南宮端打電話,叫他不要回家,帶著銀灰色原液走,去找汪馗迤……


    南宮端握著手機,安靜的待在謝啟身邊,耳邊是南宮蕪伊臨死前一遍又一遍的遺囑。


    “你們,不去救他嗎?”他仰起頭,剛失去一個親人,他卻一臉平靜,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早在毛炳生死後,他就通知了南宮蕪伊靈調局近期的計劃。


    南宮蕪伊想了一夜,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謝啟:“放棄我,然後你們繼續往前推進主的計劃。保護好我兒子。”


    “等朱先生的安排。”謝啟沒有答應南宮蕪伊的前半句話,隻是同意了後半句話,將南宮端接到外含派總部基地。


    照看南宮端的第二天,朱燁榭突然告訴謝啟自己要回國,準備犧牲南宮蕪伊,把主動權掌握在他們手裏,去和靈調局談判。


    第三天,南宮蕪伊死了,準備的後援在謝啟的安排下撤離。


    麵對南宮端的問題,謝啟沉默了一會,對他笑了笑:“乖,去完成你父親交代的事情。”


    “為什麽?”南宮端注視著他,“你們明明能救他,卻沒有救。為什麽?”


    謝啟靠著椅背,似乎感覺有點累。他深吸一口氣,說:“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裏,回莞市後,你聯係汪馗迤,把銀灰色原液交給他,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你的。”


    ……


    南宮端告訴汪馗迤,為了剩下三支原液,靈調局讓夏鏡衍和一位叫江骨川的女人合作,殺死了毛炳生和南宮蕪伊,現在還剩一支原液在林刃沏的叔叔林暮手裏,也隻有他還存活著。


    汪馗迤眨眨眼,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當然知道靈調局收集原液要幹什麽,隻是沒想到會死人。


    “呃……節哀。”


    南宮端將銀灰色原液遞給了汪馗迤。


    汪馗迤盯著這支原液,和207對視一眼,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他認為整件事處處透著詭異。


    首先,戰礪煊和靈調局合作,戰礪煊的目的是什麽?從目前的結果來看,肯定是靈調局收益最大,那麽戰礪煊想拿實驗結果做什麽?


    其次,毛炳生和南宮蕪伊都死了,外含派一點動作都沒有嗎?特別是南宮蕪伊對外含派比較重要的程度來看,他受到傷害,外含派應該第一時間派人去救才對,竟然放任他死亡。


    除非南宮蕪伊是誘餌,為了釣大魚,外含派不得不放棄他。


    問題來了,這條大魚是誰?


    最後,就是南宮端來找他這件事,是汪馗迤最感到奇怪的。


    他跟這些事情有什麽關係?!!


    南宮蕪伊為什麽要讓南宮端找他,為什麽要把原液送到他手裏?


    難道,他想讓汪馗迤和靈調局杠上?


    那抱歉了,汪馗迤可能沒辦法如南宮蕪伊的願了,他現在有求於靈調局,不會給靈調局添麻煩。


    令人頭疼的是,如果外含派想放長線釣大魚,林暮也很有可能會死,而且就在這幾天。


    林暮是林刃沏的叔叔,林刃沏現在把汪馗迤當成大哥,於情於理,他應該去救林暮一命。


    算了,林暮不能救,汪馗迤皺著眉想,林暮屬於留昔派,除非留昔派也有計劃,否則林暮應該不會死。


    不管外含派想做什麽,他現在肯定不能和靈調局對著幹,隻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去白穀找九先生才是最重要的。


    麵對中唐三派之間的明爭暗鬥,汪馗迤覺得挺沒意思的,外敵要打過來了,最先知道消息的應該是外含派,但他們並未團結起來,而是還在內鬥。


    但林暮手裏的原液,汪馗迤又不想放棄。思來想去,對原液感興趣且沒有利益牽扯的好像隻有冬魂鎧。


    雖然他想不明白,冬魂鎧的目的是什麽,但不妨礙他去尋求冬魂鎧的幫助。


    唯一的困難在於,冬魂鎧身邊有個謝啟。謝啟是外含派的,對汪馗迤一直沒表現出什麽惡意,卻在昌江安殺死了令昔。


    嗯……先去探探底吧,然後再向冬魂鎧尋求幫助。


    告別戰礪煊,汪馗迤一手抱著207,一手握著手機,聯係了冬魂鎧。


    “姐……呸!哥,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有點事情,當麵聊?”


    “當麵聊不了,我現在不在莞市。什麽事你電話裏說吧。”


    聽著對麵熟悉的禦姐音,汪馗迤莫名好奇起來,冬魂鎧平時都以女裝見人的嗎?


    “哥,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你和謝啟先生關係怎麽樣?”


    “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雖然之前我開玩笑說他是我老公,但是我是直男。”


    “嗯……我不是這個意思。謝啟是怎麽來到你身邊工作的?你有調查過他嗎?”


    “怎麽?謝啟有問題?”冬魂鎧單挑一下眉,回憶了一下關於謝啟的一些事情。


    他是五年前來到冬魂鎧身邊的,通過層層篩查,他的個人信息被送到了冬魂鎧手裏。


    很幹淨的履曆,和其他普通人一樣,按部就班的讀完了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他的人生平靜的像毫無波瀾的水麵一樣,沒有絲毫起伏。


    也正是因為謝啟無父無母,人際關係簡單,沒有任何利益牽扯,和他們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冬魂鎧才決定錄用他。


    謝啟是他親自挑選的人,他的過往沒有問題,但是汪馗迤似乎在隱晦的提醒他什麽。


    難道,謝啟背叛他了?


    冬魂鎧的臉色陰沉下來。


    “好,我知道了,我會去查查他的。”聽冬魂鎧的語氣,帶著絲絲怒意,汪馗迤確定了他們隻是普通上下級關係,他清了清嗓子,說:


    “謝啟的事情先放一放,哥,你知道最近靈調局在幹什麽嗎?”


    “收集原液,還剩一支,怎麽,你想去截胡?我手裏還有點事沒忙完,大概過幾天就回來了。嗯……你想讓我去截下最後一支原液嗎?我記得它在林暮手裏啊。”


    不愧是冬魂鎧,汪馗迤還一句話沒說,他自顧自把汪馗迤想說的話說出來了:“不對,你該不會想讓我救林暮一命吧?”


    “是啊,哥,被你說中了。”汪馗迤嘿嘿一笑。


    冬魂鎧也笑了:“跟我客氣什麽?行吧,我今天就回來了。”


    掛斷電話,汪馗迤抬起頭,視線掃過街上的車輛,最後和馬路對岸的謝啟四目相對。


    謝啟一身休閑裝,他的車停在路邊,搖下車窗和汪馗迤對視,眼底含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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