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汪馗迤臉色大變,夏鏡衍就知道自己目的達到了。微笑著問:“怎麽了?”


    戰礪煊也看向汪馗迤,眼神似乎變得很冷漠。


    “你們,你們剛剛在講什麽?”汪馗迤感到很窒息,“你們自己的私人恩怨為什麽會……”


    “牽扯到其他人對吧?”夏鏡衍收起照片,“問問戰礪煊吧,人是他殺的,他比我清楚。”


    戰癘煊沒理他,汪馗迤看向夏鏡衍。


    “我剛剛告訴你了,我是在靈調局工作的,可能有人看我不爽吧,把我掛到暗網上賣,多少錢來著?好像是三千萬。”夏鏡衍扯了扯嘴角說,“戰礪煊是賞金獵人,自然不會錯過賺錢的好機會,所以製造了一起車禍現場。但可惜我當時有事讓安隊代我去參加一次合作會議,可以說戰礪煊這一下殺了三個無辜的人。”


    “你是賞金獵人?”汪馗迤驚訝問戰礪煊,“你不是考古隊的嗎?不對的,你你你才十六歲……”


    “他是賞金獵人,一代傳說,戰爺!而且我從來沒聽說過近段時間會有哪個考古隊來這種地方。”夏鏡衍冷冷一笑。


    對上了,都對上了!顧小南一直懷疑自己的叔叔死於謀殺,真的就是死於精心準備的謀殺啊!


    汪馗迤下意識挪了挪身子,遠離戰礪煊。一旁的夏鏡衍見到汪馗迤這樣,補充道:“他在賞金獵人中是一個活著的傳說。戰爺敢在熱鬧的集市中開槍,敢在警察局門口殺人,甚至敢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在一場葬禮上扭斷他的獵物的頭,再隨原來的屍體一起火化,一點痕跡都不留。有人一輩子的輝煌拉出來吹牛都比不上他戰礪煊十二歲到十六歲這段時間的輝煌經曆。戰礪煊在賞金界中是神一樣的存在,我說得沒錯吧?戰爺?”


    “你知道你還不閉嘴?”戰礪煊背上包,“現在讓你活一陣子,出去後你可以自己考慮一下你的死法,我保證滿足你!”


    然後他倆同時看向汪馗迤,他往後又退了退。


    “別退了,再退就靠牆上了。”夏鏡衍歎了一口氣,“看到了吧?戰礪煊就是這麽一個危險人物,我要出去了,你是打算繼續留在這裏呢還是和我一起出去呢?”


    “我……”汪馗迤不知道怎麽辦,於是問:“劉沿真名叫什麽?”


    戰礪煊沒說話,自顧自沿排水渠走了。


    “你在這玩吧,我走了。”夏鏡衍看看戰礪煊離開的方向,“放心吧,他不會傷害你,也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你不去主墓室的嗎?”


    “不用了,我已經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了。”夏鏡衍笑了笑,朝戰礪煊的反方向離開。


    兩人都走了,汪馗迤也不想停留,剛起身,戰礪煊不知什麽時候又折返回來,說道:“討厭的人走了。我們做筆交易吧。”


    汪馗迤嚇得重新坐到了地上:“啊?”


    “就是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但我的問題你必須回答!”戰礪煊讓他搞快點,“這裏會襲擊人的生物不止約足,你實在走不動了,我就把你扔在這兒喂那些怪物。”


    “你是沒和約足交鋒過!站著說話不腰疼。”汪馗迤沒好氣地說道,唯恐戰礪煊生氣,識趣的住了口,跟著戰礪煊。


    “第一個問題,你來這的目的是什麽?”戰礪煊沒有半點廢話。


    “……”問什麽不好非得問這個。汪馗迤在心裏發牢騷,“我被騙來的,說實話,我已經後悔來了這裏。”


    戰礪煊輕挑了一下眉:“我要說你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你應該是第一個後悔來的人。”他用手電照照上麵,“金絲古帛值三十億美元。”


    “三十……億?美元?”汪馗迤驚得下巴快掉下來,再也不管什麽後不後悔,“你確定?三十億?那……那……可是它都沒有了,找不到了。”


    見汪馗迤發起了呆,他又說:“第二個問題,你是哪個派的?”


    “什麽?”他沒懂。


    “中唐三派,你是哪個派的?”


    “啊……”汪馗迤好像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我什麽都不是?”


    戰礪煊看了他一眼。


    “第三個問題,你和三年前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汪馗迤老實巴交地說。戰癘煊從包裏找出一個牛皮紙袋,給他:“看看吧,這裏麵應該是你想要的。”


    戰礪煊用手電往四周照了照,示意他可以坐下來看,順便休息一下。


    汪馗迤接過牛皮紙袋,一屁股坐下,突然感到很激動,滿懷期待的打開牛皮紙袋,裏麵鼓鼓囊囊的,全是一張張寫滿字的紙,看上去好像是一本日記的片段,他略帶困惑的看看戰礪煊,後者則麵無表情。


    紙很多,粗略一番,有三十幾張,而且是複印件,似乎是寫日記的人大致抄了一些日記裏的片段整理起來的。


    ……


    2017年8月21日


    我們到達了七號墓,但可惜這裏隻有陪葬俑。從前麵的幾個墓看下來,這裏似乎隻有這些東西,所有人臉上寫滿了困惑,但一個個都太疲憊了,隻能先坐下休息。


    2017年8月23日


    又他媽在那裏吵架,其他人擔心會發展成打架,都不約而同的盡量把他們分開。天呐,這要找到什麽時候?我們現在在哪裏?


    2017年8月24日


    全部都找完了,一遍下來什麽也沒有。大家泄了氣,任他們吵架,誰都沒力氣勸架。突然有人問:我們在地獄第幾層啊?沒人說話,這一點都不好笑!


    2017年8月25日


    我很惱火,我隻是一個文物鑒定師!我根本不知道這是地圖上的哪裏!或者就根本沒有這個地方!!!


    2017年8月30日


    終於出來了。


    2017年8月31日


    我們都等著出口,一遍又一遍數著剩下的人數,隻有五個人,再沒人出來了。


    2017年9月1日


    今天是我們真正離開這鬼地方的日子。阿槐還在外麵等,我們可以找到她們。被王應海視為珍寶的金絲古帛,她從未讓它離過身。


    ……


    汪馗迤一張一張翻過去看,從這些記得很碎的日記片段大致可以看出,三年前的這一隻隊伍內部有很嚴重的分歧,又因為被困在了一個連地圖上都沒有的地方,他們幾乎死絕,隻有五個人,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出來了。後麵幾張紙上,他們被盜墓賊追殺。這和老扣說得大致相同。


    “看完了?”原本在汪馗迤身邊睡著的戰礪煊坐了起來,向他解釋:“日記的主人,那個文物鑒定師,就是其中的一位幸存者。他交給阿槐一個盒子,告訴她如果他再回來,會帶走這個盒子,就是現在在你手裏的那個。不過,除了王應海——因為她瘋了——其他四位,都前後死於當時混進考古隊的其中一位盜墓賊祝留邪之手。”


    汪馗迤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紙:“文物鑒定師叫什麽啊?盒子裏裝的是什麽?”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戰礪煊說,“文物鑒定師為了公布真相,將他的日記中的一部分抄在這些紙上,可惜後來失蹤了。日記本和金絲古帛都沒有了。”


    “失蹤?不是死了?”汪馗迤並不打算當麵把盒子拿出來。


    “你看這個字跡。”戰礪煊沒有當麵回答他,惹得汪馗迤忍不住望了他一眼,觀察起手中的紙。


    文物鑒定師的字很清爽,一看就是從小練字的那種。但可能寫的時候有點急,所以看上去有點亂。


    他正欣賞著字,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麽。


    這字,有點眼熟。


    戰礪煊在旁邊輕飄飄的說道:“文物鑒定師是唯一一位找不到屍體的人,我更傾向於他失蹤了。”


    汪馗迤沒說話,眼睛死死盯著字跡。他這時也回想起這字在哪裏見過了。


    就在他家,書架上眾多筆記本中的其中一本筆記本,裏麵的字跡就是他手中捏著的紙上的字跡。


    一滴冷汗緩緩從額頭上滴下來,滴在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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