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破了,青風斜的神情卻沒有任何異常,嘴角還是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見他不說話,颯如星內心更是惶恐不安,連連後退了幾步,臉色慘白。


    青風斜垂眼冷冷的望著他,這才開口說道:“看起來你也知道我會對你做什麽。”


    颯如星皺眉,轉頭去看顏昭,顏昭是不是也知道這青風斜想要對他做些什麽?


    才有這一念頭,颯如星忙暗自搖頭,不可能的,顏昭不像是要害他的人。


    這會兒,顏昭終於注意他這邊的情況,“你怎麽了?臉色為何這般差?”


    “他擔心我會害他。”青風斜說這話時,眼中含著笑。


    “什麽?”顏昭站起身,麵色凝重的走過去,略微仰頭注視青風斜的眼睛,問道:“師伯,你可是瞞了我些什麽?”


    莫非師伯是想利用颯如星什麽才能進入幽冥界?


    青風斜已然看透顏昭心中所想,心下覺得好笑,“若我說真要圖謀他什麽 ,你可是第一個不同意了?”


    “……”顏昭眉頭擰著更深,半晌才說道:“師伯,我們不應該利用颯如星。”


    青風斜微微眯起了眼睛,注視顏昭半晌才說道:“我已知曉。”


    語罷自轉身坐下,悠閑自得的開始喝茶。


    顏昭暗自瞥了他一眼,確認他此時已經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緊繃著的心弦也鬆了下來。


    轉而望向颯如星,道:“你走吧。”


    “啊?”颯如星愣住,方才緊張的神色一點點褪去,轉換成了錯愕,“走?你讓我往哪裏走?”


    錯愕間夾帶著小心翼翼,颯如星兩眼巴巴的看著顏昭。


    若不知道的人瞧見他如此,定覺得是顏昭對他做出了什不可描述之事。


    顏昭說道:“回荊台山,不用跟著我們了。”


    既然颯如星覺得師伯會對他不利,那不如就別讓他跟著了,免得橫生枝節。


    顏昭這話,青風斜聽了卻也沒什麽反應,仍舊是淡定的喝茶。


    颯如星卻慌了,忙說道:“別這樣啊顏昭,不是都答應讓我跟著你們了嗎?不帶這樣反悔的!”


    顏昭麵上無甚表情,淡淡的說道:“我不想令你和師伯之間有什麽誤會,還是別跟著了。”


    颯如星眼一閉,似豁出去一般說道:“哎呀,我和他沒什麽誤會了,就讓我跟著吧,剛剛他就是和我開個玩笑罷了。”


    心中雖知曉去往幽冥界後青風斜會對他做些什麽,颯如星卻也抱著賭一賭的心思想去試一試。


    萬一,他會來呢?


    這時,青風斜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似乎是颯如星的回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顏昭凝眉注視他良久,才又說道:“你確定要跟著?”


    颯如星重重點頭,而後又生怕顏昭不信一般,口吻堅定的說道:“嗯,無論發生什麽,都與你們無關,皆是我自找的,求求你就讓我跟著吧。”


    顏昭又看了他一會兒,心知他態度這般堅決,除了想回天界外,似乎還別有所求。


    “師伯,你覺得呢?”畢竟是颯如星和青風斜之間的小矛盾,顏昭便轉頭望向青風斜,想讓自己做決定。


    青風斜抬起眼眸,望向颯如星,說道:“如果你願意賭的話,那便跟著。”


    這句話讓顏昭眉頭緊皺,颯如星也不例外。


    師伯,果然對颯如星有所圖謀。顏昭內心如是想著。


    即便此去大青欲對我不利,也要賭一賭,不然我不會死心。颯如星的內心則是這般想著,隨即暗暗捏緊了拳頭,目光如炬,說道:“我還是要跟著你們。”


    顏昭又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 ,才說道:“隨便你吧。”


    說完還望了青風斜一眼,似乎是在說:師伯,你可別背著我傷害他啊。


    青風斜買沒理會他,甚至都不曾分個眼神出來。


    顏昭此時也不願再多管此事,自去望著冰棺中的白夷庭發呆。


    青風斜又喝了一杯茶後便回自己的房間休息,走前讓知之看好冰棺,並讓顏昭好好休息。


    他走後,知之聽話的搬了個小凳子在冰棺旁坐著,兩眼圓溜溜的盯著冰棺瞧。


    颯如星有些尷尬,他在窗邊不住的往顏昭那個方向看。


    此時的顏昭還是低垂著眼眸,整個人全然被悲傷籠罩。


    颯如星幾次張嘴,卻又沒能說出什麽話來。


    最終隻得憋出一句:“顏昭,快休息吧,養足精神明日好上路。”


    說完,驚覺自己所言太過晦氣,忙呸呸兩聲,改口道:“今日好出發。”


    顏昭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不用休息。”


    “……”颯如星欲言又止,忖度半晌,隻道:“好吧,那我自己去開間房休息休息。”


    想來顏昭是覺得他會對冰棺裏的白夷庭做些什麽,才不肯休息。


    行吧行吧,他自己識趣些麻溜的走吧。


    以後顏昭就和知之一般,安安靜靜的看了白夷庭,眼神幾番轉換,太過複雜,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最後還是知之伸出小短手推了推他,說道:“顏昭昭,睡覺。”


    “知之會保護顏昭昭和白白。”就在顏昭要搖頭時,知之及時的補上了這句。


    在知之的目光下,顏昭才不舍的躺下。


    是了,他要好好休息,師尊還等著他救呢。


    許是這幾日精神太過緊繃的緣故,這一夜顏昭竟一覺睡至天明。


    顏昭似乎是做了個噩夢的,可忽然驚醒之後,被那明亮的晨光晃了眼睛,一下子便也忘了那噩夢是什麽。


    將東西收拾妥當,門也是時候的被敲響了。


    是颯如星。


    “顏昭,這是我方才買的籠餅,還是熱的,你快吃吧。”颯如星兩眼笑得彎彎的,小心翼翼的捧著被紙張包好的籠餅。


    顏昭強迫自己扯出一抹笑意,暗想若是拒絕,隻怕是太拂了颯如星的心,便點頭接下。


    並問道:“你可吃了?”


    “吃了!”颯如星幾乎就是秒答,其實他並沒有吃,方才隻顧著想買好了吃食該怎麽勸顏昭收下,壓根就沒空照顧自己的肚子。


    幸好,顏昭沒拒絕他。


    想來颯如星在進入時空回廊前,也是個極為單純率真的孩子,他竟是連撒謊都不會。


    “你買了這麽多,一起吃吧。”顏昭也不揭穿他,隻是故作苦惱的說了這麽一句。


    颯如星自然樂意,忙熟練的坐到桌邊,知之這時也湊了過來。


    “知之別動。”顏昭視線落在知之伸出欲拿籠餅的手。


    知之手頓住,抬眼委屈巴巴的望著顏昭,說道:“知之就看一看。”


    顏昭學著白夷庭皺眉注視知之,一言不發。


    知之害怕了,不甘心的縮回手,咕噥道:“顏昭昭壞。”


    語罷,自己耷拉著腦袋回到冰棺旁,輕輕一跳,上半身趴在冰棺上,隔著透明的冰塊看白夷庭。


    低聲說道:“白白好能睡啊。”


    顏昭自然聽見它的話,心頭一酸,卻還故作堅強的衝颯如星扯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才要開口說些什麽,門再次被扣響了。


    “顏昭,是我。”緊接著便傳來青風斜的聲音。


    顏昭忙起身去開門,“師伯,來得正好,颯如星買了些籠餅,一起吃吧。”


    青風斜今日身著一襲黑衣,那比白夷庭還高一些的身量在這衣裳的襯托下愈發有壓迫感。


    “不必,你們吃。”


    青風斜對人界的吃食不感興趣,再加上這東西是颯如星買的,他自然是不會吃。


    顏昭也不再多言,颯如星則是暗暗笑了一聲,不吃正好,這可是他專門買給顏昭的。


    待顏昭都吃得差不多,青風斜才緩步走至冰棺前,說道:“顏昭,可以出發了嗎?”


    顏昭急急忙忙起身,爭分奪秒的要再看上白夷庭幾眼。


    青風斜也不著急,靜靜的看著他。


    片刻 ,顏昭才說道:“好了,師伯你將師尊收起來吧。”


    一切收拾妥當,那三黑衣人也被收進幻境中,退了房,又買了些幹糧,兩隻鳥一偃甲一人造人便向西方去。


    颯如星雖會一些禦風術,但沒了魂心的他便不能熟練的掌握。禦劍還行,隻是他也不是傻的,這一趟可是要去到最西方的酆都城,他若是老實巴交的禦劍,照著青風斜和顏昭這速度,他最多能追他們一天。


    於是,機智如他,便和知之打好關係,從一開始便讓知之帶著他了。


    他們前腳剛走,世恒殊卻帶著幾個鼓鼓囊囊的包裹尋到客棧,撲空了。


    世恒殊望著天空,幽幽一歎,自言道:“罷了,有緣再見,弦月,希望你能順利回天界。”


    回到荊台山,卻見林見橋在院門前候著。


    “你來這兒做什麽?”世恒殊站在林路溪跟前,低垂著眼眸。


    林路溪恭敬同他一禮,問道:“老師,你可是去找顏昭他們了?”


    世恒殊頷首,不等他再問,便說道:“他們已經離開了。”


    “走……”林路溪有些不敢相信,“走了?”


    世恒殊仍舊頷首,並沒有玩笑的成分,林路溪也深知他並非喜開玩笑之人,當即眉頭擰起,“去哪兒了?怎麽都不同我說一聲便離開了?”


    世恒殊淡聲說道:“自然是回他們原來的地方,或許道別的話,他們早就說了,如若有緣,自有相見之日。”


    林路溪沉默半晌,才緩緩點頭,嘴角擒著一抹笑意,隻是那雙似蘊含春日暖陽的雙眸此時卻暗沉無比。


    他微不可查的歎了一聲,說道:“老師說得對,有緣再見。不過,我這繼任大典他們是真不想來。”


    頓了頓,繼續說道:)“不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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