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好起來,也是在那裏。”他眉眼微彎,看著方顏,“也許你不隻是你母親的福氣。”


    方顏怔住。


    這麽巧的嗎?她和他在二十四年前的某個時間點上,或許也曾有過重合?


    哎喲我去!方顏在心裏愣愣地想:這下真成了言情小說。


    “大概是吧,”她不想掃他的興,木木道,“如果我沒砸到天台上,可能就會砸進你的窗戶。”


    然後她就在蘇讓麵前變成個奶娃娃,說不定還會被蘇家收養?


    方顏打了個寒顫,這個設想一點兒都不可愛,偽骨科什麽的,她婉拒。


    蘇讓見她表情豐富,猜她肯定又想了些有的沒的,不禁笑出聲:“砸碎玻璃要賠錢。”


    “反正我不賠,”方顏順口接話,“你說我這一生是不是很奇妙?”


    離奇的身世,曲折的際遇,她現在能鎮定地坐在這兒,連她都佩服自己的心態。


    “你這一生還很長,”蘇讓道,“不要用這麽滄桑的口氣說話。”


    方顏不滿地看他一眼:“配合一下行不行?”


    “不行。”蘇讓按按她的腦袋,“不許多想。”


    方顏用力甩頭:“不許按我腦袋。”


    蘇讓改扶她的肩膀:“你記住,你不是一個人。”


    “哦。”方顏鼓鼓腮幫,“下一句你是不是要說,‘你還有我’?”這話太肉麻,她不信蘇讓說得出口。


    蘇讓拿她沒轍似地笑了下:“你不隻有我。”


    方顏莫名手癢,她捏住蘇讓高挺的鼻梁:“真會說話。”


    蘇讓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笑意。


    方顏被他看得臉熱,她輕咳一聲,托起另一隻手上的光苗,遞到蘇讓眼前:“有緣人,麻煩你接個線?”


    蘇讓這才鬆開她,一臉正經地閉上眼。


    方顏手裏的光苗慢慢直起小花苞,花心裏漸漸傳出響動。


    她盯著花苞,聽到裏麵傳來師父的聲音。


    “你打不過我,”張九屈說,“你走吧。”


    話音剛落,就聽金烏老祖冷冷道:“你是人,就算燭龍願意把他的力量給你,你也成不了山海界的神。”


    方顏眉心一皺,她師父想要燭龍的力量?


    張九屈道:“別瞎說,誰要做你們的神。”


    “那你來山海界做什麽?”金烏老祖質問。


    張九屈笑了聲:“因為你們不爭氣。”


    “你!”金烏老祖顯然被激怒了,方顏隻聽一陣風聲響起,沒過幾秒又重歸安靜。


    “你……”金烏老祖似乎難以置信,“你真的拿到了燭龍的力量?”


    “我說過你打不過我,”張九屈道,“別看我一把年紀,你比我還老。”


    “不可能,”金烏老祖喃喃,“他怎麽願意?”


    “不願意也得願意,”張九屈道,“他活的時間比你還長,你以為他還能堅持多久?”


    金烏老祖默然半晌:“我不信。”她頓了頓,聲音尖銳,“你到底想幹什麽?”


    張九屈又笑了下:“你弄來我的徒弟想幹什麽,我就想幹什麽。”


    兩人針鋒相對,方顏看到這兒,不禁看向蘇讓。


    蘇讓不知何時已經睜眼,也正靜靜注視著她。


    金烏老祖想拿方顏的力量修補界膜,張九屈呢?他拿燭龍的力量想幹什麽?


    方顏忽然不想再偷聽下去,她對蘇讓道:“我們過去。”


    蘇讓看見她眼底的決心,握住她的手:“現在?”


    方顏點頭:“現在。”


    她笑了笑:“替我傳個話,別嚇著他們。”


    蘇讓沒說什麽,隻往小花苞上點了點,小喇叭的形狀頓時變成一個小話筒。


    方顏拿起花苞小話筒,清清嗓子:“師父,作為當事人,你們能不能等我到了再說?”


    另一頭,張九屈與金烏老祖聽著腳下傳來的聲音,齊齊住了口。


    金烏老祖見張九屈像被卡住脖子,忍不住一聲冷笑:“我金烏一族的事情輪不到你個外人插手。”


    張九屈不理她,看了眼石頭底下冒出的光苗,扭頭看向樹林深處。


    方顏回來得很快,她和蘇讓手牽著手,蘇讓肩上蹲了隻猴,三張臉都寫滿了嚴肅。


    “師父,”方顏不等張九屈發話,率行開口,“你背著我想幹嘛?”


    張九屈不看她,隻看向蘇讓,他指指腳下的光苗:“你幹的?”


    方顏擋在蘇讓跟前:“說正事呢,別轉移話題。”


    張九屈不太高興:“我不能問問?”


    方顏比他還不高興:“我問的那些問題,您都答了嗎?”


    “我是你師父,”張九屈道,“我不說有我的道理。”


    方顏一擺手:“您想舍身取義還是殺身成仁?給我個準信,我考慮給您的墓誌銘怎麽寫。”


    她的口氣不像徒弟對師父,倒像孩子訓老子,張九屈這時就顯出他和羅十廢是同門的風格來,他往旁一轉身,不說話了。


    方顏懶得哄他,徑直對金烏老祖道:“您想拿我補界膜對不對?”


    金烏老祖漠然:“對。”


    “補界膜會死?”


    “沒錯。”


    方顏點點頭,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不值得驚奇。


    “您呢?”她終於看向張九屈,“您拿燭龍的力量想幹嘛?”


    張九屈倨傲地抬頭看天。


    “都什麽年代了,還講孤膽英雄那一套,”方顏無語,“您在靈犀處白混這麽久,就不會動用組織的力量?”


    張九屈回頭:“拿你打賭?我賭不起。”


    如果金烏一族能夠修補界膜,減緩山海界崩毀的速度,他相信一定有很多人雙手讚成。


    在那些人看來,犧牲一個方顏就能拯救世界,為什麽不能犧牲?但在他眼裏,方顏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徒弟,她還那麽年輕,憑什麽要她犧牲?


    他不是個擅長表達感情的人,頓了片刻,隻對方顏道:“兩年前我終於算出劫數來自山海界,猶豫很久,還是決定借你的力量來這兒看看。”


    他那一卦顯示有驚無險,他以這個理由說服自己騙了徒弟一次。但他來到山海界才發現事情沒這麽簡單,他遇見了燭龍,知道了山海界靈氣紊亂的真相,更聽說了金烏一族的犧牲。


    他敬佩金烏一族的付出,直到他發現自己的徒弟也是金烏。


    都什麽破規矩!他當時在心中大罵,誰規定山海界的界膜就該由金烏來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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