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顏看著他那張比明星海報還好看的臉,內心嘖嘖,世道果然變了,蘇讓都會講冷笑話了。


    十幾分鍾後,方顏辦完手續,登上謝大爺安排的私人飛機。


    機艙內寬敞寧靜,光線柔和,躺椅沙發餐台一應俱全,私人浴室豪華精致,比民航客機舒適不少。


    窗邊酒櫃上插著一大捧鮮花,方顏撥了撥花瓣,想起苗氏酒店的精油:“苗東東他們家的香氛精油不錯,我買了五套,可惜放在酒店沒帶過來。”不然路上還能拿來預防暈機。


    “他們家和許多客戶都有合作,尤其是服務業。”蘇讓說著,走進浴室。


    不一會兒,他拿著一隻精美的小盒出來,“是這個?”


    方顏看著包裝上熟悉的苗氏商標:“蘇讓,你是小叮當嗎?”他怎麽知道機上配了苗氏的精油。


    “苗家除了開酒店,一直在研發日化用品,助眠精油是他們主打的護理係列,半年前開始投放市場,主要服務高端用戶。”蘇讓將盒子放在桌上,“航運、金融和旅遊都是他們的重點推廣渠道。”


    方顏打開瓶蓋,聞著緩緩滲出的沉香,心情放鬆:“我喜歡這味道,不比大牌香水差。”


    香水最難做的一點是混香,苗家的精油很好地揉和了前中後調,就像山中下起的一場細雨,夜半來天明去,如雲似幻,影影綽綽。


    “你喜歡就好,”蘇讓道,“我先走了,如果有什麽需要,直接找空乘。”


    “還有誰去臨北?”方顏問。這架飛機既然早就定好了航線,一定另有服務對象。


    “他們應該快到了。”蘇讓看看手表,“我去打個電話問問。”他走出機艙。


    方顏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皮椅上,再抬頭就透過舷窗看到了蘇讓。


    蘇讓站在停機坪上打電話,陽光照著他的側臉,鼻梁挺直,脖頸流暢,皮膚像被濾鏡美顏過,籠著一層淡淡光暈。


    他個子高挑,站在那裏就是一道顯眼的風景,就連附近的工作人員也忍不住盯著他瞧。


    是挺帥的。


    方顏摸摸自己的臉,她也挺好看,於是掏出手機,選了個光線合適的角度來了幾張自拍。


    拍完重新望向窗外,卻見蘇讓抬起頭,視線正巧與她對上。


    他仰著臉,迎著正午的光線微微眯了眼,麵孔輪廓更加模糊。


    方顏放下手機,衝他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帶著疑問的神情偏偏頭。


    蘇讓回到機艙。


    “他們臨時有個會,來不及坐這趟。”他對方顏道,“你先走。”


    方顏眨眨眼,這不就成了她一個人的專機?


    “起飛時間已經定好,你放心飛,”蘇讓道,“我和他們打過招呼,沒有問題。”


    他說完不再與方顏多解釋什麽,輕輕拍了拍她的椅背:“我走了。”


    他的語氣很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方顏笑笑:“謝謝,回來請你吃飯。”


    蘇讓離開沒多久,飛機按時啟程。


    望著外麵層層疊疊堆積的白雲,方顏腦子裏又開始打鐵。


    她揉揉太陽穴,放低椅背躺了下去。


    這裏隻有她一個人,她就算在椅子上打滾也不怕有人看見。


    不過她當然不會打滾,方顏翻了個身,用柔軟的小毯子蓋住腦袋。


    寬大的機艙內除了極低的發動機噪音,再沒別的聲響。


    方顏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沉香氣息,在心裏默默念著靜心咒。


    不知是昨晚沒睡好,還是助眠香氛起了作用,不知不覺她真的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她有些恍惚,鑽出毯子看看時間,居然睡了快一個小時。


    方顏揉揉眼,捂嘴打了個哈欠,慢吞吞伸了個懶腰。


    機艙的燈光已經調暗,四周靜如黃昏,她戀戀不舍躺回去,抬手推開遮光板。


    天空湛藍無垠,這回她堅持多看了一陣,才重新閉上眼。


    這暈機的毛病跟了她二十幾年,方女士給她找了各種偏方也沒用,哪怕她是玄術師,該暈還是得暈。


    不過從今天的情況看,不是沒有好轉的機會。


    她摸摸肚子,開始覺得餓了。


    從昨晚到現在,她就啃了幾根肉幹,早上擔心暈機會吐,幹脆什麽也沒吃。


    她懶得叫空乘,自己起身去餐台拿了一袋小餅幹。


    小餅幹是她喜歡的一個牌子,略硬,適合追劇的時候磨牙。


    方顏打開電視,選了個沒看過的片子,叼著餅幹開始享受剩下的行程。


    等她到達臨北下了飛機,再不是想象中要死不活的樣子。


    她神采奕奕來到與水月大師約定的地點,水月大師早就等在門口,他眼下掛著兩個黑眼圈,看上去比她憔悴。


    他看見方顏,感慨:“還是年輕好,我今早睡得晚,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方顏見他今天沒穿僧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寬鬆的亞麻長衫,手腕戴著一串菩提,笑問:“大師又還俗了?”


    水月大師“阿彌陀佛”一聲:“老衲雖已離開佛門,但平時習慣了,還是穿僧袍方便。”


    “那你今天——”方顏微微一頓,以眼示意。


    水月大師高深莫測一笑,朝身後指了指。


    他身後是一幢寫字樓,樓外立著一個碩大的logo,是一家知名it企業的簡稱,一旁進出的人員或是西裝革履,或是格子襯衫大褲衩。


    按照方顏的經驗,西裝革履的是銷售,格子襯衫大褲衩是程序員。


    水月大師道:“咱們的委托人是這家公司老板,他不想因為私事影響公司氛圍,除了他的私人助理,沒人知道他請我們來做法。”


    方顏看看自己的打扮,還好,雖然休閑了些,但在這裏並不顯眼。


    “委托人知道我來協助你嗎?”方顏問。


    “老衲跟他們提了一句,說你是我的助手,專程過來幫忙。”水月大師道,“你放心,事情解決以後,老衲絕不食言,說好的七成到賬就轉你。”


    “水月大師和我師父是朋友,我怎麽會擔心。”方顏笑道,“我隻好奇這事如果真有邪祟作怪,能不能遇上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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