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冷文林從單位飯堂打了兩份飯回來。


    吃完午飯, 睡醒一覺,冷清妍就覺得整個人舒服很多,沒有頭暈腦脹的感覺,也有興致下樓去轉轉。


    上班時間家屬樓附近都冷冷清清的,冷清妍轉了一會算是熟悉一下環境。


    晚上一家三口吃完飯,冷清鴻還沒回來吃飯。


    晚上十點,冷清妍終於聽到開門的聲,然後廚房開始叮叮作響,窸窸窣窣,是冷清鴻在熱飯吃。


    房子雖然是新建的樓房,但隔音效果還是不是很好,冷清妍一直不能入睡。


    等冷清鴻吃完飯,收拾完廚房,洗漱好,冷清妍才睡著。


    第二天正睡得香,一陣怒罵,把冷清妍給吵醒。


    “啊!殺千刀的東西。”


    “好好的一隻雞給你妹妹煲雞湯的,把兩個雞腿偷偷吃了。”


    然後便是一陣腳步急行的聲音,汪翠風從廚房衝到冷清鴻房間。


    猛的一推門,房裏空無一人。


    原來,今天是周六,還不到五點半,汪翠風就起床,騎著自行車去黑市,找老鄉偷偷買雞。


    冷文林本就是供銷社社長怎麽還要去黑市買雞?主要是黑市的雞不用肉票,家裏肉票用完了就隻能去黑市買。


    都是黑市的老熟客,汪翠風一下子就對暗號找到賣家了。看到不用票的雞蛋和小青菜,汪翠風也買了些。回來把雞殺了,用小煤爐燉上才六點多,汪翠風就回房間接著睡。


    想著再睡一個小時,瓦鍋上燉的雞應該就差不多了。到時候給清妍舀個雞腿,一家人舀點雞湯煮雞湯麵,再放點小青菜,多舒坦。


    可汪翠風睡了個回頭覺醒來,掀開鍋蓋看看雞燉的怎麽樣,就看到完整的一隻雞被扯了兩個大雞腿,還剩一個上半身在砂鍋裏燉。


    汪翠風一下子就火了。


    這可是自己五點多早起去買的雞,花了兩塊五毛錢。


    在自己家還能少了雞腿,能做出這種事的,除了那個胳膊往外拐的冷清鴻,其餘不作他想。


    汪翠風氣衝衝的從廚房跑到冷清鴻房外,一推就開,裏麵人影都沒有。


    “怎麽回事啊?”冷清妍一臉睡眼惺忪,站在房門問。


    冷文林也穿著睡衣從房裏出來。


    汪翠風臉上的餘怒未消, “我一早上買的雞,說燉點湯給你喝,結果才睡了一個小時,兩個雞腿都不見了。”


    冷文林走到廚房掀開鍋一看,湯還沒少,估計冷清鴻把頭道湯倒走了,加了些水回去。


    再一看,家裏的大鋁飯盒也不見了,應該就是冷清鴻打包雞腿和雞湯拿走了。


    冷文林覺得荒唐,冷笑了一聲,自己怎麽養出這樣的兒子。


    “算了吧,就兩隻雞腿。”冷清妍道,冷清妍沒吃過苦,並不把這兩個雞腿放在心上。


    “這事算不了,我花兩塊五毛錢買的雞。最好的兩隻雞腿他就扯了去,他要是自己在家吃了,我也不管他。”


    “但他要是打包給何家那小妮子,我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要處對象就光明正大的處,就何英是他的心肝,家裏吃個雞他還要偷偷摸摸的送去?”


    “回來我非打他一頓不可。”冷文林冷哼一聲。


    冷清鴻的工資沒給家裏一分,現在還養成這種習慣,冷文林覺得自己教育的很失敗。


    早餐還是雞湯煮麵,但因為早上的一出,一家人都覺得吃的膈應。


    汪翠風習慣每月定期洗一下床單被套。


    趁著天氣不錯,吃完早餐,冷翠風把冷清妍的床單被套洗了。


    看到汪翠風要出門曬床單被套,冷清妍要跟著出門轉轉。


    剛走到一樓,就看到兩個中年婦女在榕樹下邊聊天。


    看到汪翠風下來,其中一個還跟她打招呼到:“翠風,早上是你們家燉雞吧。我一大早就聞到了,香的我大早上睡不著。”


    冷清妍一看,原來是女主何英的媽馮香巧,穿著藍色土布褂子、挽著發髻,正跟另外一個鄰居一起破竹子做冰棍條,一紮一分錢,補貼點家用。


    跟何英比起來,汪翠風的短發和的確良襯衣就有種職場女性的利落。


    “還是你們家好啊!全家都是職工,天天吃肉也吃的起,像我們老李就隻能扯緊褲腰帶,吃少點了。”另外一個鄰居張萍也跟著道。


    物質貧乏的年代,大家對吃的都很敏感。吃的好,怕人記恨。吃的差,怕人嘲笑。現在還有人煮菜不舍得放丁點油,但逢年過節總要抹點油在嘴唇上,給人自己家吃肉了的感覺。


    冷文林跟汪翠風是雙職工,養了兩個孩子壓力沒那麽大,手裏還是存了點錢。但吃不飽、穿不暖的還大有人在,誰也不想扣上個大吃大喝的帽子。


    汪翠風便扯了扯嘴角對馮香巧笑著說:“哪能天天吃肉呢?還不是我家清妍前天晚上不小心從文工團樓梯摔下來了,今天是給清妍做病號餐呢。”


    “那清妍現在沒事吧”馮香巧打量了一下冷清妍,看冷清妍小臉白裏透紅,走路也正常,不像是摔傷了。


    “沒事,碰了一下頭,在家休息一天好多了。”清妍笑著答了句,說罷就跟汪翠風一起把床單被套拿到幾個竹架子上去晾曬。


    馮香巧被冷清妍的笑容晃了眼。


    冷清妍跟何英兩個人不對付,自己是何英的媽,平時冷清妍見到自己是招呼也不打、問也不理人的人嫌狗厭的樣子,現在竟然對自己笑了笑?


    馮香巧覺得真是奇了怪了。


    不一會,馮香巧和張萍就看到有兩個人從路口那邊轉進家屬樓裏。


    等走近一看,竟然是冷清鴻和自己的女兒何英說說笑笑的往家屬樓裏走過來。


    明明晃晃的兩個人,張萍也看到了,撞了撞馮香巧,意味深長的笑說:“你家何英跟冷社長的兒子在處對象?”


    馮香巧眼皮跳了跳道:“沒有,兩家小孩跟兄妹一樣,怎麽會處對象。”


    何英模樣秀麗、成績拔尖,憑自己本事考上的文工團,是人人誇的女娃。


    雖說冷清鴻是食品廠的工人有固定工資,冷文林又是供銷社的社長,冷家隻有這麽個兒子,以後生活肯定不會吃苦。但有冷清妍這麽個小姑子,就讓馮香巧避之不及,一直提點何英,嫁人一定要選公婆和氣、小姑懂事的,不然一輩子就肯定沒完沒了的吵。


    何英考上文工團後,馮香巧又打聽到文工團的宋幹事他爸可是大領導,便讓何英多多留意宋幹事。


    何英答應的好好的可今天怎麽還大大咧咧的跟冷清鴻走那麽近,要知道兩個人可不是小孩子了,其他人不會多想。


    何英一早就聽到有人用小石頭砸自己的窗戶,打開窗一看,竟然是冷清鴻。


    大早上的,站在自己家樓下,揚手晃了晃個大飯盒,示意自己下樓來。


    看冷清鴻給自己帶了好吃的,何英爽快的洗漱,跟冷清鴻去了附近的荷花池。


    以前冷清鴻給自己帶過肉包子。


    等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冷清鴻打開飯盒,何英也忍不住驚喜的笑了出來:“竟然是雞腿!”


    何英的爸爸是醫院的副院長,但也是家裏唯一一個領工資的。媽媽是家庭婦女,沒有多少收入,加上家裏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一家人隻能勉強溫飽,家裏發的肉票有時都會被悄悄換成糧食,肉味隻能逢年過節嚐點味道。


    等何英接過冷清鴻遞的雞腿,何英才想起來:“這雞不是阿姨給清妍燉的吧?要不你還是拿回去吧。”


    冷清鴻把雞腿推到何英麵前:“一整隻雞都燉了雞湯,還大把肉呢。你吃,別管她。”


    “家裏也不缺這個雞腿。”冷清鴻說罷,自己拿出一個雞腿啃了起來。


    對啊!冷清妍命真好,也不差這個雞腿。


    看冷清鴻吃的香,何英也忍不下去了,用牙齒輕輕一咬,濃鬱的肉香便蔓延到整個口腔,鮮甜、多汁,何英舍不得吞下去,慢慢的細嚼幾下。


    等回過神來,何英已經把一隻雞腿吃完了,還吃了一個白麵饅頭,喝了半盒的湯,那味道真是令人回味無窮。


    兩個人都吃的很開心,回去的路上一直在不斷的回味著,便沒有顧忌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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