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淡定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埃裏克先生,有些話我隻能跟你一個人說,所以……”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費薩爾身旁的瑰拉,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但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費薩爾心領神會,側過頭對瑰拉說:“瑰拉,你先下去吧。”


    瑰拉則是一臉警惕地看著蘇葉,她總覺得這個人類女人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能在艾蒙身邊活那麽久,說不定早就已經被艾蒙策反,轉過來想要害費薩爾。


    這樣的想法越強烈,她就越是不敢輕易離開,猶豫著不肯挪步。


    “主人,我擔心這個女人會耍花樣,還是讓我留下來陪著您吧,萬一……”


    “怕什麽?”費薩爾打斷了她,“一個不堪一擊的人類,你還怕她害我不成?”


    “瑰拉自然相信主人的能力,我隻是有點擔心……”


    “瑰拉,你現在是打算違抗我的命令嗎?”


    費薩爾語氣驟然變冷,他的命令向來不容置疑。


    瑰拉臉色一變,“瑰拉不敢,我馬上就離開。”


    說完她狠狠瞪了一眼蘇葉,然後提步走出房間。


    路過蘇葉身邊的時候,她還不忘小聲威脅:“你最好不要對主人動什麽歪腦筋,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和你最愛的妹妹親自體驗一遍全世界最痛苦的刑罰。”


    對於這樣的威脅,蘇葉早就習以為常,自她從城堡裏醒過來的那一天開始,走的每一步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剛開始被埃裏克公爵威脅時,她還會嚇得驚慌失措,甚至因為太過害怕導致生病發燒。


    但在那座城堡裏待得久了,每天跟一群吸血鬼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慢慢的也就習慣這種感覺了。


    如果每一次被吸血鬼威脅都要心驚膽戰一回,她早就不知道被嚇死多少次了。


    瑰拉離開之後,房間裏的其他血仆很快也都撤了下去,不多時房間裏便隻剩下蘇葉和費薩爾。


    費薩爾冷冷看著蘇葉,“按照你的要求,他們都撤下去了,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這下可以說了吧。”


    或許是覺得自己這麽大費周章就為了一個人類的一句話,與之相對的他也必須要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於是他緊接著補充道:“你最好保證你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想聽到的,如果你說的話對我來說毫無價值的話,你也會失去活著的價值。”


    蘇葉不緊不慢地開口:“埃裏克先生,你現在還喜歡畫畫嗎?”


    她看起來從容淡定,問的卻是與眼下的話題毫不相關的問題。


    但就是這個聽起來莫名其妙的問題卻讓費薩爾心頭一震,“你怎麽會知道?艾蒙告訴你的?”


    費薩爾自幼便對繪畫情有獨鍾,並且一直以來最大的願望就是長大後成為一名畫家。


    但是自從雙親慘死,家破人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提起過畫筆,那個曾經近在咫尺的夢想如今早已變得遙不可及。


    成為吸血鬼之後,他就很少提及過去在城堡裏發生的事情,喜歡畫畫這件事情他更是從未與人提起。


    所以當今這個世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是少之又少,對他的事情如此了解,除了他那個久居在城堡裏做縮頭烏龜的哥哥,費薩爾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人。


    隻是他也同樣了解艾蒙,他不是一個輕易與人推心置腹的人,尤其是他變成吸血鬼之後,連他這個弟弟都很少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那樣神秘莫測的一個人,怎麽會這麽輕易把自己的過去暴露在一個人類女人麵前呢?


    麵對費薩爾提出的疑問,蘇葉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可以這麽說,但也並不完全是這樣,大部分是我自己看到的。”


    “什麽意思?”


    “我在城堡裏看到了你們一家的畫像,畫像上小時候的你手裏總會拿著一支畫筆,臉上還有五顏六色的油彩。”


    “你們後麵的牆壁上掛著好幾幅畫,可是名貴的畫框裏卻裝著一些明顯稚嫩的畫作,我猜那一定是幼時的你所畫的。”


    “能將幾歲孩童稚嫩的畫作那麽用心地保存起來掛在家裏最顯眼的地方,想必你的家人非常愛你。”


    那些幼年的記憶隨著蘇葉的描述仿佛活過來一般突然湧現在費薩爾眼前。


    童年的點點滴滴開始在他的心中一一浮現,那是一段他生命中最美好的記憶。


    那時候他總是無憂無慮的,他不像哥哥那樣處處被管控,他可以自由自在地追求自己喜歡的一切。


    他喜歡畫畫,母親就會給他請全城最好的畫師教他繪畫,每次畫完一幅畫,母親都會抱著他不停地誇,還會把那些畫視作珍寶一般裱起來掛到牆上。


    即使是每年一次畫全家福的時候,隻要他正在畫畫,全家人也會耐心地等他畫完。


    隻是那些幸福的時光永遠停留在他十六歲那年。


    後來那些畫像一夜之間全部都不見了,連他都找不到,被趕出城堡後更是再看一眼家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想到這裏費薩爾自嘲般笑了笑,“那些畫像,我還以為艾蒙早就把它們毀得一幹二淨了呢。”


    蘇葉不希望埃裏克公爵被自己的弟弟誤解,於是為他辯解道:“不是的,埃裏克公爵把那些畫像保存得很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頂樓畫室裏。”


    “他經常會去那間畫室裏一個人待著,而且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他的心裏其實一直記掛著自己的家人。”


    “埃裏克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對自己的哥哥有那麽大的敵意,但是我相信埃裏克公爵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


    “所以,你們兄弟之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還沒有解開,你應該去見一見他,畢竟你們是親兄弟,不會有什麽化解不了的深仇大恨的。”


    蘇葉一字一句言辭懇切,她更希望他們兄弟倆能重歸於好,不管怎麽說,能用嘴說清楚的事情就最好不要訴諸武力。


    但是費薩爾顯然沒有被她這番苦口婆心所感動,反而看向她的眼神裏升騰起一股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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