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鳴崗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心中暗自叫苦。這樣的條件實在讓他無法去勸解荷蘭人,但他又深知葉風的決心。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知如何是好。


    蘇鳴崗憂心忡忡,他最擔心的還是自己在巴達維亞的產業。他暗自思忖著,如果東海伯在這裏將荷蘭人全數殲滅,那麽遠在巴達維亞的荷蘭人是否會對他們這些大明商人進行報複呢?


    “伯爺,此次虎賁艦隊與鄭家水師合力,將荷蘭人打得無處可逃。但老朽聽聞,荷蘭國內尚有數百艘各式戰艦,武裝商船更是數不勝數。倘若荷蘭人從國內派出一支龐大的艦隊,這對於虎賁艦隊和鄭軍水師來說,無疑是極為不利的。不如我們退一步,放他們離開……”蘇鳴崗仍不死心,苦口婆心地勸道。


    葉風並未回應,隻是哈哈一笑。這笑聲中似乎夾雜著一絲不屑與自信。


    蘇鳴崗見狀,繼續說道:“伯爺若不放心,老朽願親赴澎湖,讓這些荷蘭人與伯爺當麵簽下條約,保證不會因此次事件派出艦隊攻擊伯爺和鄭家。”


    然而,葉風卻淡淡的問道:“蘇老先生,若是我們被荷蘭人圍困,你覺得他們會如何行事呢?”


    這一問,如同一記重錘,敲在了蘇鳴崗的心上。是啊,以荷蘭人的強盜本性,如何會輕易放他們離開,他頓時無言以對,心中思緒萬千。


    “蘇老,您不必過於憂慮在巴達維亞的產業,我心中有數。隻有狠狠地打擊荷蘭人,他們才會對我們心生畏懼;他們就如惡狼一般,我們越強大,他們就越害怕。一旦我們流露出絲毫的軟弱,他們便會如潮水般湧來,將我們啃噬得連骨頭渣都不剩。隻有將他們打怕了,這些荷蘭人才不敢輕易對我們華人在巴達維亞的產業動手。如果他們膽敢侵犯我們在巴達維亞的華人,我必定讓他們付出十倍的代價……”此時的葉風,眼神異常堅定,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決心。


    聽到這裏,蘇鳴崗明白葉風已經洞悉了他的心思,他的老臉不禁微微一紅。然而,仔細思考葉風的話,確實不無道理。越是退縮,荷蘭人就會越發得寸進尺。蘇鳴崗暗自感歎,葉風的勇氣和智慧令他欽佩不已。


    “至於蘇老所說的荷蘭國內龐大的艦隊,更是不必擔心。”葉風輕輕擺了擺手,流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似乎對這所謂的威脅毫不在意。他的眼神堅定而自信,仿佛早已看穿了局勢。


    接著他的平靜而堅定聲音再次想起:“荷蘭一直渴望擺脫西班牙人的控製,與西班牙交戰了數十年。他們自顧不暇,是難以抽出大批艦隊來到這遙遠的東海。”


    蘇鳴崗凝視著葉風,心中的欽佩之情愈發濃烈。這位大明的年輕伯爺,對西班牙和荷蘭之間的事情竟然如此了解,這令他深感驚訝。他在巴達維亞生活了十幾年,常年與荷蘭人打交道,對這些情況也隻是略知一二。此刻,他對葉風的智慧和見識敬佩不已。


    “伯爺說得極是。”蘇鳴崗不禁感歎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葉風的話如同明燈,為他驅散了心頭的疑慮。


    葉風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再說,兩年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屆時,荷蘭人要是不來,說不定我還要率領艦隊,親自去巴達維亞逛逛呢!”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豪氣和決心,仿佛這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


    “帶著艦隊去巴達維亞逛逛……”蘇鳴崗口中喃喃重複著葉風的話。


    而一直陪坐在側的陳子龍,聽到葉風的此言,眼神中不由的閃爍著欽佩和敬畏的光芒。


    他明白,葉風口中的“逛逛”並非真的是去逛逛,而是一種示威和展示實力的方式,甚至是……。陳子龍都不敢接著再想下去,這位年輕伯爺的雄心壯誌和果敢決心令他深感震撼,同時也讓他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而此時在澎湖島內的荷蘭艦隊,旗艦裏的一間會議室內,十幾名艦隊的高層神情凝重,聚集在此。


    普特曼斯也強打精神,拖著虛弱的身體參加了這次會議,他無力地躺在椅子上。


    幾位艦長剛走進會議室,就被普特曼斯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狀態嚇了一跳,他們這才明白,為何昨日普特曼斯執意要退出澎湖返回巴達維亞。


    同時,他們也意識到,在昨日的激戰中一直沒有見到這位艦隊司令的身影,而這次作戰會議拖延到現在才召開的原因也不言而喻。


    “各位,說說你們的想法。”郎必即哩哥主持會議,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焦慮。眾人都心知肚明,當前麵臨的形勢非常嚴峻,無需他多言。


    每個人的表情都異常嚴肅,他們知道這次會議的重要性,也感受到來自虎賁軍艦隊的威脅,不知這次還能不能安全的返回巴達維亞了。


    “兩位司令官閣下,我們何不從澎湖的東麵出海,連夜出發,趕緊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旗艦艦長滿臉愁容,首先打破了沉默,聲音中透露著無盡的焦慮,他實在是一秒鍾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了。


    “從東麵出海,還是在夜裏?這裏島礁密布,夜間行船談何容易啊!即便出了海,我們的戰艦完全依賴風帆提供動力。可如今的季風是西南風,我們的航速根本無法加快,而虎賁軍那五艘冒煙的戰艦無需風帆,速度卻比我們快很多。在遼闊的大海上,他們要追上我們簡直易如反掌,到那時,恐怕我們就隻有全軍覆沒這一個結局了……”另一名大型戰艦的艦長語氣激動地反駁道,他心中其實一直對兩人的戰艦相同,而自己的戰艦未能成為旗艦而耿耿於懷。


    “確實如此啊,昨日虎賁艦隊一開始並未對我們下狠手,恐怕其中另有深意,想要離開這裏恐怕也沒那麽容易啊。”郎必即哩哥歎息著,臉上寫滿了無奈和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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