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婉踉蹌地走在小巷子裏,她的鬥誌昂揚像泄了氣的氣球,整個人蔫蔫巴巴。


    助理跟在她後麵,已經見怪不怪了。


    老板每次找到一個地方,就會這樣心不在焉走好久才回過神。


    很快來到了老太太說的特殊學校。


    保安問他們有什麽事,助理說找校長有點事。


    餘婉進了校長辦公室,助理在外麵等著。


    校長聽到餘婉是來打探楊卓霖老師的消息的,熱情地跟她說起楊卓霖任教時候的事。


    校長請她到樓頂的景觀台,這裏可以看到學校所有的一切。


    操場裏的大小孩們正在跟著體育老師學打籃球。


    草坪上的大小孩正在玩丟手絹。


    跑道上的大小孩正在開心地跑步。


    校長說:“這裏隻能看到外麵的情況。還有很多學生在教室裏上文化課,以及職業培訓。”


    餘婉問:“他們學得怎麽樣?”


    校長說:“比正常的小孩學東西慢,但最後都能學會。楊醫生是我們這裏的校醫,有時候他也會去其他學校坐診,醫術很好。正常的孩子有光明的前途,我們這些需要特別愛護的孩子,也有光明的前途嘛。”


    落日餘暉,餘婉看到夕陽下奔跑快樂的孩子們,忽然忍不住嗚嗚哭起來。


    —


    葉溪這幾天跟李以溫去花鳥市場買了種子,在花園裏種花。


    兩個人不用阿姨幫忙,自己拿鋤頭在裏麵鬆土,玩累了就洗澡睡覺。


    他們總是把自己弄得髒兮兮回家,阿姨看他們玩得開心,也就什麽都沒有說。


    葉溪午睡醒了,抓起手機,看到工作群顯示有消息。


    點進去看,吳沁研在群裏遺憾地公布,公司裏的設計師們設計的珠寶,都不符合客戶的要求。所以一千萬這個單子,賺不到了。


    設計師們有點氣餒,因為他們也算b市中最厲害的設計師了。


    同事a問:【吳總,這個單子,最後誰接了?】


    吳沁研:【客戶一個都看不上。】


    同事b:【客戶眼光夠高的。我們珠寶行業,真就沒有一個設計師符合他的心意?】


    吳沁研:【這是客戶的事了。】


    同事c:【她到底要找什麽樣的設計師啊?我們每個設計師,都有自己的風格。她把自己喜歡的風格說出來,大家一起朝那個方向努力,不也能讓她看到更滿意的作品嗎?】


    同事d:【就是。搞不懂這幫有錢人的想法,說一半,藏一半。這有什麽好藏的?】


    吳沁研:【好了,這是工作群,不是吐槽群。】


    葉溪關掉手機,打算到樓下陪李以溫看一會兒書,手機突然響了。


    看到是餘婉打電話過來的,葉溪疑惑地接通電話。


    餘婉去旅遊後,從來不會白天打電話給他們。


    “媽媽?”


    “前幾天你跟媽說送你哥去學校,媽想過了,你送他去吧。”


    葉溪以為餘婉至少要想一兩個月才會想通,沒想到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餘婉就改變主意了。


    “你哥每天一個人呆在家,久了也容易出問題。他跟四五歲的小朋友一樣,肯定也能學會很多東西。家裏雖然不用他賺錢養家,送到特殊學校,學點技能,以後也能照顧自己。”


    “嗯,媽,你放心吧。我會跟哥去陪讀一段時間的。等他適應了再讓他一個人去。你好好在外麵玩耍。”


    餘婉答應了,葉溪立即打電話給特殊學校,打算明天帶李以溫過去上課。


    校長理解特殊孩子親人的心情,葉溪考慮那麽久,終於決定還是來了,校長十分歡迎,還很熱情地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項,明天會讓一位老師帶他們。


    第二天吃了早餐,李以溫還是跟往常一樣,要葉溪跟他去書房學習。


    葉溪拉著他坐到沙發,正色地說:“今天我想換個地方學習。”


    李以溫問:“去花園裏學習嗎?”最近他們兩個都在花園裏玩耍,在外婆家也在花園裏學習。


    葉溪說:“不是哦,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李以溫乖乖點頭。


    葉溪幫他換了件紫色t恤,這樣幹起活來,就不會顯得太髒。


    兩個人上了車,李以溫好奇地望著窗外的景色,慢慢地,他發現這些建築物越來越熟悉。


    果然,不一會兒,葉溪就把車停在了他討厭的地方。


    葉溪笑著側身過來幫他解開安全帶的時候,他有些憤怒,“你騙我。”


    葉溪揉了揉他的頭:“怎麽又說我騙你?”


    李以溫說:“你想把我丟在這裏!”


    葉溪說:“我們一起在這裏學習的哦,我不會丟下你的。你要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可以一直跟著我。”


    李以溫眼中露出兩道懷疑的目光,定定地看她。


    葉溪嘴角淺淺一笑,去拉他的手:“相信我,我不會丟下你的。我會永遠陪著你。”


    李以溫這才放鬆警惕,但一下車,還是緊緊牽著她的手,生怕她跑了。


    接待他們的還是上次那個老師,叫馮媛。


    上次他們來的時候是下午,今天來得早,看到很多大小朋友在操場上做早操。


    有的動作笨拙,有的站在原地發呆,有的在隊伍中間跑來跑去。


    領操的有一個老師,維持秩序的有十幾個老師。


    李以溫瞬間停住腳步,不再往前走,十分抗拒地說:“我不想在這裏學習,葉溪,我們回去吧,求你了。”


    葉溪安撫地說:“我也會在這裏學習的。這裏有很多朋友啊,到時候就不是我們兩個一起學習了。跟朋友們一起玩耍,也會很快樂的。”


    李以溫使勁地搖頭:“我不要在這裏學習,我就想跟你一起學習,不要別人一起。我不想找什麽朋友。我們回去吧,我不想在這裏學習。葉溪,我們回去吧。”


    馮老師看到太多一來這裏就抵觸的孩子了,溫和友善地說:“這裏有可以兩人學習的教室喔,你可以跟妹妹兩個人坐在裏麵學習的喔。”


    李以溫拽著葉溪往外走,憤怒地說:“我不要,我要回家。葉溪,我們回家了,我不想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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