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申威的出現,孟黎明沒有表現出任何詫異,這一點,反而讓申威感到詫異了。


    申威:“孟總,不驚訝我為什麽找你?你媽挺害怕我的,你怎麽不害怕我?”


    國家鼓勵企業實行公司製以後,公司架構裏有董事、總經理和經理等高管。


    孟黎明這個低調的公司實際控製人,便被趕鴨子上架封了個總經理。


    這也是孟黎明這個“孟總”稱呼的由來,除了喬騰蛟,申威是第二個這麽稱呼孟黎明的人。


    孟黎明雲淡風輕:“咱們倆是周瑜打黃蓋,我願意打,你願意挨,我有什麽可害怕的。”


    申威輕眯了眼:“所以, 你知道是我買你的房子?”


    孟黎明:“你在這兒等我,不就是想告訴我是你買的房子嘛。”


    申威:“你不生氣?”


    孟黎明:“申總出手闊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申威心裏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開始算計了孟黎明,現在卻有一種被孟黎明反算計的感覺。


    申威故作鎮定:“我是來和你求和的。我以後不隻開發住宅,也會開發商場,以遼縣練手,逐步再往外發展,以後咱們是同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請多多關照。”


    同行關照是假,同行是冤家才是真。


    孟黎明麵色淡色:“那就預祝申老板馬到功成、心想事成。”


    申威咧嘴一笑:“收到孟總的心意了。我有一件事,不問明白心裏實在難受。你都已經這麽有錢了,為什麽還貪圖孫家的這點兒拆遷款呢?你就不怕孫河山出獄後找你晦氣?或者被人戳脊梁骨說你搶奪他人資產?”


    孟黎明輕叱一聲:“申老板,你若是真想把拆遷款給孫河山,就不會派人來找我了。你認為,我如果要了錢,會被別人戳脊梁骨、被孫河山記恨;我如果不要錢,心裏會因為便宜了孫家而咬牙切齒。你肯定在想,不管我要不要這筆錢,都裏外不是人。”


    申威沒吭聲默認了,隻要孟黎明不痛快,他就開心,誰讓眼前這個女人,是唯一一個他無法征服的女人呢。


    當初,他認為錢能征服一切,後來發現,這個女人,比他還有錢,越來越不好招惹了。


    孟黎明嘖嘖感歎:“申老板,你恐怕要失望了。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見錢眼開,有人願意戳脊梁骨就讓他戳吧,我腰杆硬著呢,不怕戳。多謝申總慷慨,讓我少走了30萬的彎路。”


    孟黎明話鋒一轉:“申老板,你想告訴我的事已經知道了,沒別的事兒我就回家了,拜申總所賜,我今天回家能多吃兩碗白米飯,真香啊。”


    申威:“……”


    孟黎明走了,申威麵色也肅了起來,不單單是因為他沒有氣到孟黎明,而是因為孟黎明對這件事的態度。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現在的孟黎明,用老人形容農村婦女的話叫做“滾刀肉”,蒸不熟也煮不爛。


    偏偏這個孟黎明,不止是“滾刀肉”,還是有文化、有眼界、有實力的“滾刀肉”,這要等她大學畢業了,全身心的投入商界,哪還有他的容身之地?


    這個認知,讓申威一下子多了危機感,堅定了他兩年內加速擴張的信心,全麵碾壓孟黎明參股的房地產公司。


    .


    晚上十一點多,孟黎明還在秉燭寫作,這次,她正在趕寫一篇名為《零度以下》的關於女性家庭暴力引發的係列案件偵破小說,希望通過這部小說,引發全社會對女性家庭暴力的關注。


    正寫著,大哥大突然響了,嚇了她一跳。


    孟黎明接起電話,裏麵傳來了李芳虛弱的說話聲:“黎、黎明,我、我肚子好疼……”


    李芳大半夜的能把電話打到孟黎明這裏,說明她已經聯係不上別人、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孟黎明立馬給武大海打了電話,二人分別同時奔向周子坤的新樓。


    門虛掩著,李芳應該是曾經試圖求助鄰居,因為新樓入住率不高,實在沒辦法了才給孟黎明打電話求助。


    此時的李芳,如一隻蝦子似的蜷縮在地上,臉上的汗水已經濡濕了頭發。


    武大海也到了,見此情景,不用孟黎明吩咐,直接抱起了李芳往樓下跑。


    周紅開車在樓下等著,以最快速度奔向了最近的醫大一院。


    到了醫院,程宇陽已經在急診樓門口等著,引導李芳進急診科找醫生就診。


    經過檢查,終於確診了,是腸套疊,得做手術。


    等李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做完手術,第二天早晨了。


    看見孟黎明,李芳虛弱的一笑:“黎明,我昨天晚上實在沒辦法了,帥帥出差了,我大姐兒家娜娜生孩子沒在家;我當時疼得死的心都有了,腦子裏隻記得你的電話號碼……我一會兒就給我二姐打電話,讓她過來照顧我幾天……”


    孟黎明嗔怪道:“李老師,你跟我這麽生疏幹嘛?放暑假沒事,就由我照顧你吧,就別折騰芬姨大老遠的從遼縣過來了。”


    孟黎明堅持,李芳又下不得床,也就由著孟黎明了。


    李芳是手術的第三天上午排的氣,排氣後可食用流質性食物,孟黎明下樓去給買雞蛋羹和小米粥。


    買飯上樓的時候,發現李芳所在的病房門前一道身影晃了過去,拐進了樓道裏。


    孟黎明追過去看,卻連人影尾巴都沒逮到。


    孟黎明離開,樓梯上一層走下來一道人影,不是周子坤還能是誰?


    周子坤將樓道大鐵門嵌了一道縫兒,透過縫隙看著孟黎明的身影,直到孟黎明進了病房,這才幽幽歎了口氣,這才急匆匆的下了樓。


    孟黎明進了病房,試探著問李芳:“李老師,我看見周子坤了,他來看望您了吧?”


    李芳目光閃爍了下,一臉懵逼狀:“你看見他了?他說他晚上才能過來啊!你肯定是看錯人了……”


    孟黎明眼睛緊盯著李芳:“李老師,您身邊沒有電話,您是怎麽知道他晚上會過來呢?”


    李芳麵色尷尬,語氣急切的找補道:“是、是程宇陽過來告訴我的。”


    孟黎明:“李老師,程宇陽今天在門診坐班,沒時間來住院部。”


    李芳:“……”


    李芳不吭聲了。


    孟黎明自我解嘲的扯了下嘴角:“李老師,其實,他和您,都一直在躲我吧?如果沒有這場急病,你準備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不再見我?”


    李芳麵色訕然:“黎明,我、我隻是不知道怎麽麵對你……我怕你一見到我,就會想起老周,又會大病一場……”


    周遊之死,李芳喪夫、周子坤喪父,無疑是痛苦的,可誰也沒想到,最痛苦的竟然是孟黎明,那場病,動用了一切能想到的力量,包括醫學和玄學。


    周遊之死,已經成為橫亙在孟黎明靈魂的一種痛,每每想起來,連呼吸都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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