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紅醒來時,已是月上柳梢頭。


    玥玥不在身邊,周紅本能的去敲武大海的房門,找玥玥。


    武大海目光有些躲閃:“紅姐,我哄睡玥玥後,見你喝多了,就把玥玥送去明妹子了。”


    周紅鬆了一口氣,瞟見武大海脖子上的一處紅點,以及胳膊上的齒痕,本能問道:“是不是昨天玥玥耍脾氣咬你掐你了?我前婆婆說玥玥生氣時咬過掐過她孫子,我一直以為是老巫婆在騙我,現在看來是真的了,我得好好管管她了。”


    武大海連連擺手:“紅姐,我以項上人頭擔保玥玥不咬人也不掐人,肯定是她奶告她的黑狀,你千萬別訓她……”


    周紅手揉太陽穴:“你就別替她說話了,不是她咬的掐的,還能是‘鬼掐青’不成?”


    周紅轉身要找玥玥,被武大海一把給拽了回來:“別訓玥玥,昨、昨晚咬我掐我的是、是你……”


    周紅如遭雷擊……


    周紅嗓音尖銳否定:“你別汙蔑我,我這人脾氣雖然不好,但牌風和酒品都是一流的……”


    武大海的執拗脾氣也上來了:“我沒撒謊,我身上有證據。”


    武大海指著胳膊上的牙印、脖子上的玫瑰印:“這是你昨晚咬的、嘬的,你可以再咬一下、再嘬一下,校校牙印和唇印……這些你如果覺得還不夠,我身上還有,”


    武大海麻利的脫掉t恤,轉過身,露出後背上七八條指甲淤青和撓痕:“這是你昨晚嘬我脖子時十個指甲摳的,你也可以再撓下校校指甲印……”


    周紅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武大海這個破損樣,搞得她昨夜像個倒采花的女y賊一樣……自己啥時候有這麽變態的愛好了……


    武大海若是報警,自己不會犯流氓罪被抓起來吧?


    周紅生無可戀道:“咱、咱私了吧。你給個數,多少錢能滅……能堵你的口?”


    武大海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其實,堵我的口很簡單……”


    周紅重新燃起希望:“怎麽堵?”


    武大海:“就是這麽堵……”


    武大海的唇,猝不及防的堵住了周紅的唇……


    周紅眼睛瞪得溜圓,武大海伸手,輕闔上她的雙眼,更加肆無忌憚的長驅而入,攪 得她口齒生津,流連忘返。


    周紅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


    可身體的本能卻遠遠大過了思想。


    她如同《聊齋誌異》裏的狐狸精一樣,拚命的想要從武大海身上吸收陽氣……


    本來吻得隻有霸道卻不得其法的武大海,在周紅的引導下,天賦被激發了般,更加靈活的挑釁著周紅。


    眼看著武大海要把她抱起來,周紅意識終於回籠,這樣突破最後底線是不對的。


    周紅嗓音裏幾乎帶了哭腔:“別、千萬別……”


    武大海聽話的把周紅放下來,不敢再得寸進尺。


    二人就這樣尷尬的站著,彼此間聽見沉重的喘息聲,每一根汗毛都仿佛被海嘯衝擊著。


    正在此時,門突然被敲響了,傳來了孟黎明急切的聲音。


    周紅膽戰心驚的一把把武大海塞進了洗手間,穩定了下心神,這才打開了房門,故作鎮定:“黎明,你找我有事?”


    孟黎明愣了下眼,把小玥玥交給了周紅,聲音急切:“紅姐,辛少家裏出了點兒事,鍾榮先送我們回羊城乘坐飛機返回s城,你和大海哥帶著玥玥開車慢慢回去,路上小心,多聽大海哥的意見。”


    待周紅想問具體情況時,孟黎明已經急匆匆的出門,走了。


    周紅低頭問小玥玥:“玥玥,你知道辛舅舅家出什麽事了嗎?”


    玥玥搖了搖頭:“明姨接了個電話,她問那頭兒‘人沒事吧’,後來說‘人沒事就好’,後來找辛舅舅,後來,把我送給大海舅舅。”


    人沒事就好,周紅想當然的以為辛少的親人生了病,搶救回來了。


    周紅剛放下心來,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問題,女兒最後說,孟黎明想把她送回給大海舅舅……


    周紅如遭電擊,終於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了------她此刻身處的,不是她的房間,而是武大海的房間,她是來武大海房間找玥玥的。


    可就在剛剛孟黎明敲門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把武大海塞進了廁所,自己開的門……


    難怪,孟黎明乍一見到她的時候,眼色怪異的閃爍了一下……


    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下好了,她----晚節不保。


    .


    再說孟黎明和辛少。


    辛少懊惱的捂著臉,痛苦不堪,突然,“啪啪”的打了自己兩耳光,下手挺重的,臉頰如發麵饅頭似的脹起。


    孟黎明忙拉住辛少,安慰道:“辛少,你別著急,叔叔不是已經脫離危險了嗎?保住命比啥都強,其他的事,慢慢再說,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辛少眼睛充血樣的紅,語氣無助:“老辛一向老謀深算,他都被逼的跳樓了,還有什麽辦法可想?我回去,結果還是一樣。”


    孟黎明一時語塞。


    就在剛才,辛少接到了辛母劉雅麗的電話;


    孟黎明同時也接到了葛菲菲的電話。


    辛東凱的工地,出事了。


    質監站查出工地的建築鋼材和水泥嚴重不達標,要求立馬停工,已起的樓層也必須拆了重建;


    水泥廠和鋼材廠狡辯全是按辛東凱要求的標號供的貨,全是辛東凱本人簽字;


    對方不僅不賠償或換標號水泥和建材,還向辛東凱逼要先前付貨的貨款;


    工程出問題,包工頭帶著農民工到工地,爬上高樓,威脅辛東凱,如果不付工錢,便都從樓上跳下去。


    農民工們沒跳下樓,辛東凱反倒跳下來了,不幸之中的萬幸是,樓隻建到了四層,被護網攔了一下,進了醫院,右腿截肢。


    辛少痛苦道:“我、我雖然恨我爸對我媽絕情,但、但我爸待我還是不錯的,從小到大事事隨我心意,鬧出夏茵茵事後,明知我在剝離他財產,他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盡量滿足我。我爸跳樓,肯定是想一死百了,不想給我留羅爛……”


    “夏茵茵是因為我才恨上的我爸,更因為我做了親子鑒定提前對我爸下的死手。我爸不止被人奪了財產,還被那個壞女人奪了尊嚴,我不是我爸的親生兒子,我是我爸的催命符……”


    親子鑒定一事,著實震驚到了孟黎明。


    按月份計算,夏茵茵的兒子應該是上個月出生的,辛少竟然給孩子做了親子鑒定,順帶連申威的都一起做了。


    辛少說辛東凱被奪了尊嚴,隻能說明,夏茵茵的兒子,不是辛東凱的,而是申威的,還有比這更炸裂的事情嗎?


    這個辛東凱,還真是夠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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