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場試煉完成】


    伴隨著係統光幕的提示一閃而過。


    文竹從傷員的記憶狀態中醒來,目前他所處的空間是拜別塔第十二層,像是一個城市下水道的地方。


    劈裏啪啦的大雨聲音,積水流入下水管的叮咚。


    牆角。


    芙蕾背靠,像是在思索什麽的神情。


    但在文竹看來,她更像是肚子餓了。


    “壓縮餅幹,恰卜恰?”


    沒成想,人家好心把餅幹遞給她,對方直接一個大逼兜。


    餅幹的碎屑在空中曼舞。


    “我幹什麽了?”


    文竹一臉無辜地摸了摸臉,眼神像極了怨婦瞪著芙蕾。


    很快。


    芙蕾察覺到哪兒不對勁,迅速用劍撐地,忽然用手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腦殼。


    一下兩下。


    三下四下。


    文竹數著。


    而且越來越重。


    力道也越來越狠。


    “喂!你就是不小心打錯了我,也不至於摧殘自己這麽猛吧?快停了!俺文某人大人大量,自當是原諒你啦!”


    芙蕾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撐住最後的意識,冷汗直冒地抬頭,告訴文竹:


    “傻子!還不快跑啊!”


    【你從背後察覺到了不懷好意的視線!】


    就在“神之眼”技能提醒文竹的刹那。


    一隻手已經牢牢地按在了文竹的腦門上。


    “沒想到,兩隻老鼠居然能夠抵達十二層。”


    文竹渾身一震,眼前的視線驟然模糊,腦袋一陣劇痛。


    他試圖擺脫那隻壓在自己腦門上的手,但無論他怎麽掙紮,仿佛那隻手有著無盡的力量,深深地將他固定在原地。


    “你是誰?!”


    文竹咬牙問道,聲音裏帶著不安與憤怒。


    那隻手上麵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隨即,那個聲音清晰地在文竹耳邊響起:


    “你的本源……?有意思。”


    那個聲音明顯咧笑了一下。


    “看來是我的努力也終於得到了聖女的肯定,今日,就用你來完成我的夙願吧?”


    夙願?


    已經不知道這人在說啥玩意兒的文竹,猛地轉頭,眼前出現了一個高大而模糊的身影。


    他看不清對方的麵容,隻能隱約感受到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壓迫感。


    這個人站在陰影中,明明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身上釋放出血紅色的氣息。


    與邪惡相對。


    神聖的要素在傾瀉。


    他的聲音不帶感情,冷冷地說:


    “不過,既然你們能進入這一層,就算你們是老鼠,也起碼是有資格的老鼠了,也罷,祭品並不是隻能有一個,對於我來說,再多也再好不過。”


    文竹的心跳像被捏緊,身體動彈不得。


    他環顧四周,試圖尋找可能的逃生通道,但這個地方一片死寂,隻有雨水滴落的聲音在空曠的下水道中回響。


    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眼神不由自主地掃向芙蕾。


    芙蕾的表情依然沉默,身體緊繃。


    這種情況文竹很熟悉,她是被催眠了,此時的她正在用嬌小的身軀抵抗對方的要素侵襲。


    而她的劍已經被她緊緊握住,似乎做好了隨時迎擊。


    現下需要一個契機。


    文竹必須要創造一個契機。


    他擠出自己能調動的全部要素,盡數凝聚在右手上,伴隨著大氣中的要素劇烈運動,然後傳導到自己的腦袋上撞開那隻手!


    轟!


    振動到極限的要素將兩人衝開。


    “有點本事。”


    那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但也不過是一個小兵的程度,連過去我的同僚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同僚?


    麵對質疑,文竹盡力不去胡思亂想,專注於眼前。


    “你欲抵抗就抵抗給我看吧!”


    話音未落,文竹便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寒意襲來,那股力量從背後猛然壓來。


    下一秒,他仿佛被一根無形的巨柱撞擊,整個人瞬間被推向牆壁,幾乎失去了意識。


    “文竹!”


    芙蕾猛地拔劍。


    熾熱的光芒瞬間衝開了黑暗的陰霾。


    衝向那道陰影中的身影,劍鋒劃破空氣,閃爍著寒光。


    那聲音停滯了一瞬。


    躲過了芙蕾擠盡全力的一劍。


    “聖劍?美利……你是那個叛徒之國的人!”


    那聲音再度響起,抬手的瞬間,他身上的血色濃鬱,握住了鋒利的聖劍劍鋒。


    接著,把它重重一甩。


    劍刃插在下水道管裏。


    而芙蕾被那聲音一掌擊飛。


    轟至牆壁上。


    骨頭震碎的聲響清晰入耳。


    然而,那股力量並沒有停下,反而愈加強烈。


    文竹本想起身幫忙,但隻覺到腦袋轟鳴,一陣陣刺痛從每個神經傳來,他努力掙紮著,但身體仿佛被什麽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


    “看來給你注入的信息要素已經開始同化了,”


    那聲音的主人開始冷笑,“很好!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王,就請您屈尊於此,再度醒來指引我等迷途的人類吧!”


    他高亢的抬起了手。


    文竹愣住了,意識模糊中,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


    【你的意識正在被入侵】


    【靈魂要素被強製篡改】


    【紅塵毒素鑒定0】


    【同化不可避免】


    係統正在瘋狂提醒他正在陷入一場巨大的危機中。


    他拚盡全力掙紮。


    試圖避免墜入奈落。


    他抓住自己的背包,像瘋了一樣翻找,試圖找到什麽可以幫他逃出生天的東西。


    就像是墜入深海需要的呼吸機!


    “文竹!”


    他似乎聽到了芙蕾的怒吼,似乎又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水流聲,而這層試煉中的下水道仿佛正在變成一片無盡的迷宮。


    “現在,開始吧。”


    那聲音在耳邊回響,仿佛回蕩在無盡的黑暗中。


    突然,一股強烈的衝擊力將文竹和芙蕾同時推向了不同的方向,隨即,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在四周響起。


    在最後的最後,文竹感覺自己的手心有什麽暖洋洋的東西在流入。


    他攤開。


    是骰子。


    係統的提示再次出現。


    【隱藏關卡觸發】


    【第五位王】


    ……


    文竹睜開眼,首先感受到的是陽光灑在臉上的溫暖。


    他微微眯起眼,輕輕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眼前是湛藍的天空,幾朵白雲悠悠飄過,空氣中彌漫著草地的清香。


    周圍靜謐、安詳。


    他躺在柔軟的草地上,身下是溫暖的地麵。


    “您醒了?”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身上,文竹抬頭,看向那個聲音的主人。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黑人,他的鼻梁很高,笑唇很厚。


    “餘白,我看你睡了很久,難得你有這麽好的睡眠,我就沒有打擾你。”


    男人沉甸的話語,令文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突兀的鄂骨和下顎線不是他原本的摸樣,他知道,自己又成為了餘白。


    重新帶入了他的第一視角。


    “這是……哪裏?”


    他疑惑地低語。


    身體微微一動,卻沒有任何不適感,明明剛剛經曆過一場劇烈的戰鬥,連接下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自己卻忽然進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透過微風帶來的陣陣涼意,瞬間讓他覺得心情放鬆。


    “多普多鎮,你現在正在帶孩子郊遊呢。”


    黑人笑了笑,仿佛在欣賞餘白的迷糊,這個一向一絲不苟的男人居然意外地有這麽一麵。


    餘白緩緩坐起身,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處在一片寬廣的綠地上,四周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遠處還有一座小山丘。


    幾隻蝴蝶在花叢中飛舞,伴隨著柔和的風,草地上的孩子們在嬉鬧,他們的笑聲清脆,宛如天籟。


    溫暖又和平。


    曾幾何時。


    文竹在地球上也數度渴望這樣的日子。


    隻是他沒有可以停下來的雙腿。


    “爸爸,看!我抓到一隻蜻蜓!”


    一個皮膚枯黃的孩子高興地跑過給伏伏拉,手裏舉著一隻翩翩飛舞的蜻蜓。


    另一個孩子則在一旁笑著追逐著風箏,風箏在空中盤旋,五顏六色的線條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


    伏伏拉伸出漆黑的手,蓋在他可愛孩子的腦袋上,叮囑他不要太貪玩,不然晚上食堂又要給他加飯了。


    文竹的心裏湧上一股莫名的情感,似乎這幅畫麵深深地觸動了他某個角落。


    他伸手觸摸著臉龐,陽光透過樹枝投射下來,溫暖而寧靜。


    “這裏真好……”


    文竹低聲自語,自己不曾有過的童年,但心中不禁升起一種久違的輕鬆和愉悅感。


    他甚至一時忘記了所麵臨的所有危機與困境。


    他伸了個懶腰,躺回到草地上,閉目,任憑陽光灑在臉上。


    任由微風吹過。


    草地上的小花搖曳。


    在淡淡的花香中,睡去……


    沉沉的睡去,永遠的睡去,也未嚐不可……


    【你真的願意永遠不要醒來嗎?】


    一道嘈銳的聲音好似擊穿了他的腦門。


    周圍的一切都被凍結。


    文竹覺得自己仿佛是從某個夢中醒來。


    忽然他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視線。


    哪怕沒有係統提醒他。


    他也能察覺到。


    側頭,回望。


    而那個視線的主人正是那位黑人伏伏拉。


    此時的伏伏拉不再像先前那般和笑,取而代之的,是臉上抹過冷色。


    “你是……係統?”


    文竹把最想問的問題呼之欲出。


    然而短暫的沉默後。


    伏伏拉頓時哈哈大笑:


    “老大,你還真是總出其不意!


    雖然很遺憾,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係統’,當然我也已經不是個人了,準確的說,我是植入於你本源之中的另一個別層意識體。”


    信息量龐大的同時。


    令文竹感到了失望。


    “而且我們早就見過兩次了不是嗎?我也救了你兩次呢。”


    他的話瞬間令文竹醒覺。


    “你是ai?”


    文竹甩了甩頭,“不對,你是ai的話,不是至今為止幫助我三次了嗎?一次是丁三石,一次是馬爾奇,還有一次是高速公路上我差點被楚飛那小子砍死!”


    “你說錯了哦。”


    那人聳肩,直視著文竹的眼睛,“楚飛那一次,救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我自己?”


    文竹大愕。


    “這件事情解釋起來有些複雜,時間緊迫,而且對於當下的你來說,知道關於那件事的真相也過早。”


    伏伏拉意有所指的轉移了話題,“這次係統祂讓我給你帶兩個額外任務,當然你隻要能完成其一,就可以得到額外獎勵。”


    伏伏拉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拍拍土。


    他說:


    “先坐吧。”


    文竹照做。


    席地。


    也不管髒不髒了。


    “第一個任務,就是解放崔斯特.克拉裏將。”充滿濃厚懸疑的話語,令文竹精神高度緊張。


    “崔斯特.克拉裏將?他不是恐怖分子嗎?”


    文竹對ai的話感到了既好氣又好笑,讓他一個正道人士幫助恐怖分子,這像話嗎?


    伏伏拉長長的歎了口氣:


    “老大,你看前麵。”


    文竹順著他的手指,看向前方。


    前方是一群孩童正在玩耍。


    個子最高的那個孩子吹起了泡泡,看著泡泡隨風而飄,自由的模樣,文竹的嚴重閃過了一絲憧憬。


    “正如你看到的,誰都喜歡自由。


    哪怕淪落到塵世最落魄、最黑暗的地方,失去了往日的同僚,失去了昔日的精神領袖,哪怕整個世間都開始大清洗過去聖軍僅剩的影響。


    他依然用他錯誤的方式在堅持著鬥爭。”伏伏拉說著,語氣中閃過濃濃的悲傷。


    他又說:


    “老大,是你的話,應該猜到我說的是什麽?”


    “我知道。”文竹很快的回應。


    從在十二層被襲擊的那一瞬間。


    他二次覺醒後的要素察覺。


    就感應到了熟悉的本源氣息。


    而那個人。


    他無數次不想去聯想。


    但又不得不去往上靠。


    “老崔他……為何會活成這個樣子?”


    伏伏拉勁看向文竹,眼神從驚訝慢慢蛻變為微笑,“因為他失去了一切。”


    僅此一句。


    足以解釋全部。


    不知為何。


    文竹居然能體會到崔斯特.克拉裏將的心情。


    也明白他變得如此瘋狂的原因。


    “放心吧,你不是他,讓你解放崔斯特.克拉裏將,也隻是他誤入了歧途,深陷迷惘的同誌,解放他是你的天命,也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


    看似很合理的回答。


    但文竹心中也生出了一個長久以來都很想問出口的問題:


    “為什麽是我?”


    這一次。


    伏伏拉沒有再回避他,而是直視著他的眼睛:


    “因為你也是。”


    “我也是?”


    文竹又納悶這個謎語人到底在說什麽鬼。


    “事到如今,你還以為你來到這個世界單純隻是偶然嗎?”


    伏伏拉的話,終於將文竹長久以來拋卻腦後的話語再度拾起。


    “你身上的謎題無非有三,一:你為什麽會沒有了這句身體原本的記憶;二:研究所爆炸中的真相和聖軍實驗的聯係;三:為何聖軍和你原本身處的那個世界的xx如此相似?”


    像是有什麽話被和諧掉了一樣。


    文竹有兩個字沒有聽清。


    “世上沒有什麽所謂的巧合,隻是必然疊加到一定程度會發生的偶然。”


    伏伏拉聳肩,“而你,我的老大,你的到來是必然發生的事情,至於聖軍實驗為何會成功,也是因為你繼承了相同的理念,所以你的本源才會與聖軍戰士們相呼應。”


    衝擊性的話語。


    文竹溫吞口水,他又問:


    “那係統呢?”


    “當然我可以先告訴你的是,‘係統’不會害你。”


    伏伏拉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扔向遠方,看著石頭從草地上彈起,他笑了笑:


    “迄今為止,你也發現了,‘係統’它隻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幫助你、引導你,我知道你因為它吃了不少苦,但也因為它你得到了與之更大的益不是嗎?”


    文竹欲言又止。


    就如他所說。


    雖然係統他丫的很坑。


    但好像迄今為止都沒有害過他一次。


    “它是一種考驗,也是奧爾諾斯給你留下的最後的禮物。”


    “奧爾諾斯?”


    文竹抬眉,頓時不解,“我的係統和奧爾諾斯又有什麽關係?”


    “這裏麵說清楚很複雜,但也不複雜。”


    他站了起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目前寄存在神造物中的意誌,第四代王,意林。”


    文竹溫吞口水。


    他的腦子嗡嗡的。


    畢竟他連藍星上有過幾個國王都不知道。


    更別說了,這還哪裏來的第幾代了。


    “我們的傳承隻有五代,初代猴王,二代帝王,三代鐵王,五代聖王。”意林又吹起了泡泡說道。


    “前任四王的故事就略過吧……就算現在告訴你,也根本解決不了如今的問題,反而隻會令你越來越亂。”


    伏伏拉的話語令文竹有著摸不著頭腦。


    說實話。


    扯出這幾個王的設定故事,就已經讓他摸不著頭腦了。


    “你也不必太過混亂,你並不是我們刻意選中的人,倒不如說,你來到這個世界,諸多源於巧合,但巧就巧在你是真的倒黴。”


    “你前麵還不是說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巧合嗎?”


    “啊?我有說過嗎?我不是說‘不是偶然’嗎?”


    伏伏拉明顯在咬文嚼字,偷換概念。


    文竹無語。


    “你碰巧是趙西平的外孫,符合了召喚要素的遺傳譜,同時,你意外地忘記了在這個世界的過去,巧合的是你地球上的記憶還在,讓原本混雜的你,得到了兩年的存續期。


    你又很巧,在兩年後,康納家埋下的種子與你相遇。


    巧合地激活了奧爾諾斯的禮物,而那份禮物又引導你找到了活下去的方法,以至於你風裏來雨裏去,最終到達了這裏。”


    伏伏拉又向前丟出一顆石子,石子滾落在草地上,然後彈起。


    萬事萬物的流向。


    或許存在著注定的軌跡。


    “行至此處,你應該明白,你並不是一個簡單的穿越者。”


    “還簡單呢?倒黴到頭都快歪了。”


    文竹躺在草地上,回想起在藍星上的種種,簡直就是屎殼郎往糞坑裏麵滾。


    一刻都不帶消停的。


    伏伏拉笑了笑:


    “不過你又是幸運的,關於你想要的其中一個的真相,在第二個任務裏就能找到答案。”


    “第二個任務是什麽?”文竹臉色凝重了起來。


    “通過第十三場試煉。”


    文竹頓了一下。


    他也注意到了係統發布任務時,玩的文字遊戲。


    明明是這座塔有十三層,係統卻提示他通關十二層解放高手就可完成任務。


    “第十三層的試煉與你外公……趙西平有關。”


    伏伏拉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說:


    “你對你的外公了解多少?”


    文竹不假思索,“自從我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人躺冰櫃中,他似乎對我很重要,但我又對他很陌生。”


    伏伏拉點了點頭。


    “我對他,也了解極少,我能告訴你的是,趙西平他的確是你的外公,無論是在地球,還是在藍星。”


    伏伏拉的話語。


    令文竹思考到了其他的可能性。


    “你是說,我外公也是穿越者?”


    “非也。”


    伏伏拉搖搖頭,“這麽說吧,你的外公和你其實都是實驗的產物。”


    “產物?”


    文竹一愣。


    “科技一旦進步到一定程度,所有的數據都會打開全新的大門,神也是其中一條道路。


    用這個世界的話語說,那個領域叫‘華茲’。


    當年康納家為了深挖神權能的秘密,窺探了召喚要素的譜律,用你熟悉的話來說,就是——他們用科學的手法發現了人類意識數據化的秘密。”


    文竹溫吞口水。


    感覺這科幻味有點濃。


    “於是,康納家啟動了秘密實現,進行了ai創造實驗,但他們發現要想讓創造出來的ai趨於穩定,必須要一個相對成熟的培養空間。


    但鑒於ai的不可控性,康納家決定人為創造一個培養空間。”


    而那個培養空間正是“地球”。


    文竹越發越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


    “不可能,地球不可能是假的!”


    伏伏拉盯著他,又反問:


    “你怎麽知道你身處的地球一定是真的呢?”


    “……”


    文竹無法反駁。


    “或許你身處的地方曾經是真實的,但與你現在,已是過去式了。”伏伏拉給他下達了通判。


    “as-001這是你外公誕生的檔案計劃,他在實驗室內,被數十個研發者隔著屏幕觀察著他在地球上的成長,直到他的信息要素足夠成熟,便將他從培養環境中剝離,將完整的意識移植到實驗體的身上。”


    而這就是他的外公。


    趙西平。


    文竹的到來也是如此。


    換句話來說,他們兩個即是穿越者,也非穿越者。


    “隻是趙西平的實驗終究是最初的測試版本,而你,文竹,你是真正的聖軍繼承者。”


    伏伏拉的眼神中閃越著崇拜和肯定。


    文竹順著視線看向他。


    不知道他在亢奮什麽。


    “就如同我剛剛說的,你誕生的版本遠高於你的外公,而且你經曆的那個培養空間更貼近於聖軍的誕生史。”


    “什麽……意思?”文竹感到了一絲後怕。


    “時至今日,你的腦海裏是否永遠閃過一個人影,就像屹立不倒的高山一樣,樹立在你的麵前?”


    文竹聽罷,不禁愕然。


    “不用害怕,我不會說出他的名字,我也欽佩這個人,隻是我很奇怪……”


    伏伏拉撓了撓頭,“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康納家為了保證實驗的成功,給你虛擬植入的,為何無象他也能見到他?”


    無象?


    冷不丁地扯到了至今整個世界都繞不開的人物,文竹也有些好奇,意林究竟在指什麽。


    “算了,反正這答案,以後你自己去探索吧……時間也不多了,接下來,該送去幹正事。”


    那個人筆直的站在前方,背靠著朔日的夕陽。


    那最接近紅太陽的地方。


    “去吧,來自那個世界的你,身為他的信仰者,一定也想見見和‘祂’最相近的人。”


    那最靠近太陽的高地上,坐著一個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


    拉長視線望向那裏。


    仿佛萬千的疑問盡頭都在那邊。


    他站起來,抬起雙腿,越靠近他的時候,雙眸打濕,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濕潤。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心情會這麽舒暢?


    一步兩步。


    三步四步。


    僅僅百步就靠近。


    近在咫尺。


    那個男人。


    “他”正坐在高地上,盤膝而坐,嘴裏吐著肥皂泡泡,像個孩童般燦爛的笑著。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


    他的臉很熟悉,眉毛彎彎如遠山的輪廓,不深不淺,語氣和泰,也和藹。


    仿佛是一個撫慰天地為己任的老人。


    但他的臉過於青秀。


    沒有老態。


    隻有朝氣。


    “你是……?”文竹把最想問的問題呼之欲出。


    然而卻陷入了無限的沉默。


    當手指足以觸及到他的時候。


    眼前的光景全數破碎了。


    對方的身形與他重合。


    融為一體。


    接著,等到文竹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覺又在熟悉的草地上,隻是手掌之中暖呼呼的。


    他攤開。


    發現是一枚骰子。


    而那正是“上帝之骰”。


    “餘白,你看起來很喜歡這個東西,但我還是想要告誡一下,這東西可是那幫魔術師搞出來的玩意兒……是三無產品不說,據說還是非常邪惡的東西。”


    文竹抬頭,發覺眼前的伏伏拉早已沒了先前意林出現時的灑脫自然和目光堅定。


    取而代之是膽小甚微和眼神飄忽。


    “無妨。”


    就在文竹思考的同時,他的嘴居然不受控製的動了起來,發出了不屬於他聲線的聲音:


    “結社拋下的東西,何嚐不是源自於他們最初的理念,他們認為世界要永恒運轉,這世上百分99%的人都是無用的存在。”


    那是餘白的嗓音。


    沉重。


    又正義。


    “但我餘白不這麽認為,哪怕是一塊石頭,坐落在這片草地上,也會記錄下屬於它的曆史。


    曆史本身也是一樣,脫離不了那99%的創造。”


    伏伏拉含淚點頭,激動不已:


    “您說的太棒了,餘白先生!您的話語,令我感到了一道雷劈在了我的腦袋上!哦,用你們古夏的話說,應該叫‘茅塞頓開’!”


    餘白笑了笑。


    走進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把這號捏在手裏,是想時刻提醒我自己,一味的屠殺和創造紛爭不是解決辦法,唯有真正的正義才是。”


    “是的,餘白先生,您的正義公理,哪怕是您身後的那群孩子,他們都一直信以為真,不對,應該說那才是真正的‘真’。”


    伏伏拉有點語無倫次,很顯然他的古夏語還沒有學到精髓。


    餘白淡笑:


    “我教授正義公理,不是為了讓你們僅僅記住這字麵上的兩句公理,而是希望這是一股風,能夠哪怕是在這片草地上,丟下一根火柴,也能因為這股風燃氣熊熊大火。”


    “會的,餘白先生,我伏伏拉向您保證。”伏伏拉往後退卻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


    全程被動式看在眼裏的文竹。


    內心觸動無比。


    像……簡直太像了。


    無論是話語還是理念。


    都快無數次與他腦海中的那個巨人重合。


    “今天有件事,您聽說了嗎?”


    “發生了什麽?”


    今早沒有收到報紙的餘白,並沒有其他辦法在這個落後國家接收到其他訊息。


    伏伏拉從西裝內側摸出一份報紙,說:


    “今天早上加勒比海上公司,打算將傳染到黑魚病的勞工們一並開除,而且更過分的是,加勒比公司的三大巨頭,拒絕一切賠償。”


    “居然有如此過分的事情?!”餘白說出了,文竹幾乎是同一時間想說出的話。


    餘白迅速奪過報紙,眼睛快速略過上麵赫然寫就的“加勒比海上公司投資慈善活動”,直到摸到最下麵的小字,才看到西西摩裏的碼頭勞工們已經出現了不治而亡的消息。


    心痛萬分。


    那幫混蛋把人命當成什麽了?


    “他們的所作所為,和過去幾千年裏,神對我們做過的事情有何不同?!”餘白氣憤不已。


    “餘白先生,我知道您來自於那個聲名赫赫的聯合會,是您的話一定有辦法幫助那幫勞工兄弟們的。


    我有個朋友,現在也染上了黑魚病,現在急需錢去醫治,地方商會長和能找的人我都找了,他們都拒絕出麵!


    我實在沒有辦法了,請您給我們指一條明路!”


    伏伏拉又深深鞠了一個躬。


    而這一次,餘白把他扶起。


    “無需這樣,勞工的命也是命,放心好了,我餘白會救他們的。”


    “太好了,餘白先生!”


    伏伏拉眼含熱淚,“但是餘白先生,您打算怎麽做?”


    餘白從幹癟癟的兜裏摸出一根煙卷,同時劃上一根火柴。


    仰天抽了一口煙後。


    他說:


    “組建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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