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裏,除了日常的挖礦和打屁,文竹也開始密切關注礦洞裏的每一個動靜,暗自計劃著如何行動。


    “你想去北區?”


    這一天,長出寸頭的光頭強,已經開始被很多人稱呼為“強哥”。


    強哥吐了口煙,在文竹的個頭上反複推敲,好像在比劃什麽?


    “你小子是青春期發育的有點早了吧?”


    他聳聳肩,“ 雖說你是我弟,想要偷吃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北區別說咱們這些監工,就是看管我們的士兵他們都不一定有權限去。”


    文竹眉頭跳動了一下:


    “莫非是需要更高級別?”


    “也不是。”


    強哥回答的很快,“大概是一個月一次吧,監工層和士兵層都會有一次考核,哪個負責的成績好,是有一次機會去北區快活一天啦!畢竟是‘快活一日’呢。”


    也就是說,想要前往北區,機會隻有這麽一次嘛?


    “所以你別想了,就這麽一次機會,也不知道多少人得耍了多少手段去巴結,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買點吃的快活快活。”


    強哥拍了拍文竹的肩膀。


    雖然單方麵的被回絕。


    但文竹依然賊心不死。


    幾天後的一個夜晚,文竹趁著礦工們都已沉入夢鄉,悄悄靠近了那條封住的裂縫。


    他小心翼翼地檢查周圍,確保沒有人發現。


    裂縫的邊緣隱隱透出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召喚他。


    然而,一記強光照到了他的臉上。


    是老崔!


    “你小子,大半夜不睡覺想幹嘛?”


    “我……失眠了,來牆邊涼快涼快不行嗎?”文竹試圖嘴硬。


    老崔看著他滿嘴跑火車也懶得和他掰扯。


    “老子我去撒個尿,我上了年紀,尿泡多,會尿久一點。我回來的時候,想看到你老老實實地呆在該躺著的地方知道嗎?”


    說完,老崔就扭頭走開了。


    “這老崔。”


    文竹搖頭一笑。


    接著,輕輕扒開封住裂縫的水泥,往裏麵一探。


    突然,耳邊傳來細微的聲響,他立刻屏住呼吸,緊張地四處張望。


    所幸,周圍一片寂靜。


    他鼓起勇氣,慢慢把手擠進。


    突然,從裂縫的那頭傳來了一個聲響:


    “誰?”


    文竹嚇了一跳,瞬間把手縮回。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靠在牆邊,生怕是那頭的士兵發現了他。


    要知道礦區的礦工私自觸碰北區可是重罪!


    “暗號。”


    暗號?


    文竹一頭霧水。


    “天大地大什麽最大?”


    “吃飯!額……糟糕!”脫口而出的文竹瞬間意識到事情大發了。


    然而,下一秒,對方的回答很快讓文竹的魂魄給掰了回來。


    “好啊,果然是你,餓貨文竹。”


    一個熟悉的甜美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戲謔。


    “你是……芙蕾?”


    文竹如夢初醒,“果然你也被關進這試煉來了嗎?”


    “差不多,真可真虧了某人的手欠。”


    芙蕾意有所指,對文竹先前碰了水裏的東西進入試煉還在耿耿於懷,“先不說了這個了,騷包,你身上帶吃的沒?”


    “半根吃剩下的臘腸你要不?”


    文竹說著,就順著裂縫把東西遞了過去。


    很快,芙蕾接過就把它消滅的幹幹淨淨。


    好像餓了好幾天。


    “你在北區發生了啥?”


    “我要說流血事件你信嗎?”芙蕾發出了舔手指的動靜。


    文竹一陣哆嗦,他對自己家學姐的殘暴程度也算是有所了解。


    是她的話,還真幹得出這種事情!


    “你惹的事兒不大吧?”文竹又說。


    “我又不是你,肯定隻大不小。”


    “那就好……嗯???”


    文竹這才反應過來,“等等,你知道咱們現在處於什麽境地嗎?你到底在北區捅啥簍子了?”


    “把一個想要猥褻未成年的肥豬斷子絕孫了而已。”芙蕾就像在喝水一樣把事兒吐露的這般輕鬆。


    什麽叫斷子絕孫了而已!??


    先不論這丫頭的硬核殺人技從哪兒學的,現在她這麽一鬧,他這邊的計劃也很難展開了哇!


    文竹絕望地把手蓋在臉上。


    “那你現在處於逃亡狀態嗎?”


    “差不多。”


    “有多少人追捕你?”


    “大概一個小隊的程度,不過北區很大,比你想象的大,能藏身的地方也有很多。”


    文竹倒也並不擔心這個丫頭的安危。


    哪怕現在深陷試煉,他們兩個無法使用要素。


    畢竟作為都市暗夜提刀人的她,也算是悍匪一類了。


    一些普通的嘍嘍兵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你有什麽計劃嗎?”芙蕾問他。


    “本來有的,現在得修改了。”文竹聳肩,“起碼我先得爭取以正當的名義來到北區。”


    “你也想‘快活一日’?”芙蕾的語氣忽加重。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等等,你也知道快活一日?”文竹對芙蕾知道這情報有點訝然。


    “我是北區的人,我知道這裏有什麽。”芙蕾的語氣中好像飽含著她見到了太多不想看到的畫麵。


    “順便送你個情報,英吉利的913部隊的捷克副團長會帶一位教書先生,三天後會抵達這裏。”


    “捷克?教書先生?”


    文竹對這個名字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見文竹遲遲不回答,芙蕾又說:


    “我知道你這不聰明的腦袋瓜子想要做什麽,如果你和我猜測的沒錯,這場試煉通關的辦法怕是救出這礦區的所有古夏支援軍。”


    還是這麽直切要害。


    芙蕾說出了文竹所想。


    “但北區沒你想得那麽簡單,這裏有重兵把守,還有火力足夠炸死咱們數百遍的武器。”


    芙蕾長歎一口氣,“要救出他們,恐怕比登天還難。”


    一口道出了此番試煉的難度。


    文竹暗暗捏拳,沒想到才第二場試煉就如此艱難。


    “我察覺到有人來了,你我先撤,明天還是這時候見。”


    很快,芙蕾的氣息消失了。


    文竹看到不遠處老崔瞪著眼睛走來。


    打屁慣了的文竹自然傻笑兩聲就吹著哨走開了,臨走前,還不忘給老崔手裏塞半截香腸。


    老崔看了眼手裏的半截臘腸,又看了一眼牆上那裂開的封,不住地搖歎:


    “現在的年輕人呐,做事情真不幹淨。”


    他一抬手。


    灰塵滾動,從地上卷起聚集,就像是脫落的孩子回到父親的懷中。


    牆上的裂縫在眨眼之間,很快恢複如初。


    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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