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九區暗巷口的一處,停泊著一輛大車。


    有人大衣裹挾著鼓鼓的東西,快步地從街對麵跑來,在確認周圍無人後,迅速地打開車門。


    一排排精密的儀器正在有序地運作著。


    “ca9號那邊的訊息接收如何?”


    “信號接收正常,頻率穩定,正在嚐試連接。”


    “衛星調度權限下來了嗎?”男人不快地手指敲擊著桌板。


    “正在和有關部門聯係。”


    “速度快一點。”


    放出命令的男人在擺滿杯麵盒子的桌子上,翹著腿,隨後接過跑腿下屬遞來的漢堡。


    還沒揉開紙,看向一旁已經沉默許久的少女,問道:


    “要不你也吃點?你都忙活一天了。”


    “不用。”


    芙蕾搖頭。


    男人無奈歎息,隨後,一口咬了起來,倒也不忘了提醒盯梢的同事讓他滾回自己的崗位上去。


    就在所有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時,一旁的儀器屏幕上,跳出了“申請通過”四個大字。


    “嚐試連接中……”


    調度員按下按鈕。


    畫麵中,文竹蹲在碼頭纜繩樁上,麵無表情地抽著煙,看著寧靜的海平線,悠然地絮叨了什麽。


    “ca9號似乎在傳達什麽暗號?”一旁的解譯人員說道。


    “把聲音調出來,回放。”


    芙蕾一聲令下,緊接著,男人也如此命令了一遍。


    隨著回車的敲擊聲響起,很快,遠程將竊聽器打開,放出了文竹的聲音:


    “啊,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


    一旁的解譯人員,連同眾人……旋即陷入了深深的無語。


    就連芙蕾沉寂了一整天的表情也忍不住地抽搐了一下,然後開始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不該讓這個蠢貨參與臥底任務?


    看著芙蕾一臉想要捂臉歎息的表情,作為緝毒隊副隊長的歐空章,刻意勉強道:


    “ca9號一定是積極地在融入黑惡份子!”


    “團隊作案才是融入,他怎麽看就是一個人在發花癡。”芙蕾冷冷的說道。


    “……”


    歐空章意識到自己馬屁拍到驢屁股上後,立馬改口:


    “這不是ca9號經驗不足嘛?我們先把ca10號的畫麵轉過來!”


    另一台儀器上的屏幕,一閃即逝。


    畫麵中,施厚坐在一棟寫字樓的陽台上,坐在躺椅上翹著腿,一口一口地吸吮果汁,悠然自得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說:


    “啊,這才是人生啊……”


    “……”


    眾人再度陷入無語。


    看著這兩人一個比一個秀,頓時大家都有點不知道工作如何開展下去。


    指揮屋的人甚至還催了催歐空章,讓他快點和稷下來的大領導好好說說,別讓那條劃水的臭鹹魚毀了他們靜南區緝毒隊的清譽。


    歐空章也是一陣苦笑,人家施厚摸魚都摸到現場了,他再去解釋又挨個什麽勁?


    芙蕾也是懶得再管,把臉轉向還在碼頭上打著瞌睡的文竹,那條自己捎過去的鹹魚反正本來就是個順帶,真正的主力還在施厚身上。


    而就在一片忙碌中,施厚那邊的監聽中又傳來了一個吆喝聲:


    “那個新來的,對,就是你,躺著舒服不?”


    畫麵中,施厚摘下了墨鏡,看到了一個頭發花白的光頭老漢。


    “讓你把賬對了,你倒是摸魚摸的挺舒服啊?”


    施厚停頓了一下,愣愣地抬頭看向他,委屈巴巴道:


    “大爺,你這點錢,讓我很難辦呐。”


    “你才是大爺,你全家才是大爺,老子才三十八歲!”


    三十八?就比我大三歲,怎麽頭發都沒了?


    施厚一臉懵逼。


    雷光祖摸了摸自己程亮的光頭腦袋,“我跟你說過了,你還在實習期,工資報酬是沒有。


    再說了,你知道混我們這行的,跟著那幫犢子,就是上門要錢要債哪個不得刀口上舔兩口血,相比起來這個996的活多安逸啊?”


    被一通洗腦的施厚,要不是受過高等教育,差點就信了這貨的鬼話。


    “可是……”


    施厚撇了撇嘴,“……錢不夠花怎麽辦?”


    雷光祖一臉無奈,“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你這年輕人,多吃點虧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是,錢它香啊!”


    媽的!


    雷光祖氣的直接一把奪過桌上的果汁,也不管是否沾上施厚的口水,直接咕咚咕咚地一口喝完。


    “行了行了!老子服了你個小祖宗行不行?”


    雷光祖氣憤地跺腳,“實話跟你說了……我這賬房現在缺人,我先給你提前支付薪水,但前提是你一定要賣力的幹活!知道了嗎?”


    “得咧,大爺你以後就是我大爺啦!”


    施厚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滾,以後別叫我大爺,叫我雷哥!”


    “是是是,雷哥大爺。”


    雷光祖氣的差點從台階上滑倒下來。


    就這樣,兩人在相互埋汰的吵鬧聲中,一同走進了賬房。


    看著施厚順利打進了敵人內部,在指揮屋端詳全局的歐空章也終於舒了口氣,好歹靜南區緝毒隊的顏麵算是保住了。


    “繼續盯住。”


    芙蕾冷冷落下命令,旋即讓一旁的人員把畫麵切到文竹那裏。


    “你滴,把錢交出來的幹活。”


    !?


    畫麵剛一調轉,一眾人員頓時一愣。


    隻見屏幕裏的文竹,把腳踩到桌上,威風八麵地扭曲著那張本就表情不豐富的臉,在那俯瞰威脅著一個老漢把錢交出來。


    愣晃許久。


    老漢扣下手中的芭蕉,態度堅決道:


    “沒錢!”


    文竹看向身後的艾迪。


    他吧嗒地點了根煙,眼神無謂地說:


    “看我幹啥,繼續要錢哪!”


    文竹無奈,一把抓住老漢的肩膀,臉扭曲的就像便秘犯人一樣:


    “你這死老頭,少來給我和稀,今天你要是不交出衛生費,老子就把你的店給拆咯。”


    老漢不為所動,那冰冷的目光仿佛是在訴說你們這幫人還真是老一套。


    艾迪抽煙走來,淡笑之中透露著狡黠。


    “鄭老,你這麽耍無賴,讓兄弟我非常難做啊。”


    他緩緩地略走過鄭山一的肩膀,端起放在架子上的合照,看向照片中間的那個女孩。


    然後不緊不慢地把它遞給文竹,並給他打了個眼神:


    “鄭老的親孫女,還在小學三年級,可愛吧?”


    文竹垂在腿邊的手指彈動了一下。


    “嘖嘖嘖,八九歲的年紀,你別看著小,她在這群孩子裏還算水靈的呢,有些人呀,就是喜歡像她這樣的娃娃。”


    鄭山一一把揪住艾迪的衣領,滿瞳的憤怒道:


    “你個王八蛋,你敢!”


    艾迪冷笑,一個甩手,猛烈地將鄭山一的手給彈飛,趁著對方一個踉蹌,旋即雙手抓住他的肩膀。


    眼睛凶狠地瞪著他,仿佛能爆出紅光。


    “鄭山一,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好言相勸隻對那些聰明人,所以我們還會講究素質處理。


    而你這種無賴,蹬鼻子上臉的話,我也不介意采取些不人道的辦法!”


    他一把丟開鄭山一,就像隨手丟開一隻泄了氣的皮球。


    接著,又一腳將鄭山一店裏的桌子踢翻,酒瓶、煙灰缸灑落一地,一片狼藉。


    “死老家夥。”


    艾迪整了整袖口。


    然後他看一眼文竹,明顯是在讓他接著發揮。


    有道是不同流合汙,必不能打進敵人內部,文竹攥緊拳頭,心中再也不下任何的猶豫。


    衝向鄭山一,一拳衝至,啪嗒的骨頭爆響瞬間轟然炸起。


    “啊啊啊啊!”鄭山一痛的哀嚎大起。


    被這突如其來的暴舉驚到,艾迪聞聲一愣。


    然後又是一拳。


    鄭山一痛苦的聲音再度炸裂。


    “十秒鍾。”


    “倘若你十秒鍾不把錢交出來,我就揍你一拳,而且我保證一拳比一拳重。”說著,文竹開始了倒計時,“十、九……八、七……”


    “一。”


    呼!


    嘭!


    拳頭膨隆的聲響再度響起,鄭山一的臉上已經鼻青臉腫了三塊。


    艾迪看了,聽了,直得是連連搖頭。


    “住手!我交錢,我交錢!”


    在強大的惡實力麵前,鄭山一終究是敗了下來,他從抽屜裏取出一遝錢,捂著鼻血,丟給艾迪。


    “數目夠了。”艾迪簡單點了點鈔票,放入西裝內側,“記得這是上個月的,下個月我們還來。”


    “你們這群惡魔!”


    臨走的時候,文竹順走了一包煙,並掏出手機掃了一下付款二維碼,“老頭,我給我大哥買包煙,這算是私賬,我會結賬給你的。”


    艾迪接過文竹畢恭畢敬遞來的煙,當即笑的拍著他的肩膀。


    “行啊,你小子挺上道啊。”


    艾迪笑眯著眼,注意到了錢款到付的提示音並沒有響起,也就是說他並沒有付款買下這包煙。


    這個小子想不到意外地又狠又辣。


    不知不覺間,他對文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直到兩人走遠。


    鄭山一痛苦地用紙巾擦拭鼻血的時候,突然響起了錢款到賬的提示音:


    “支付到賬元。”


    聽到這個聲音的刹那,鄭山一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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