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還沒吃的功夫,文竹再一次回到了九安市警察廳的審訊室裏。


    審訊光燈冷不丁地照在他的臉上,映照出了拜爾居高臨下……那宛若鬼神的惡煞臉。


    接著,他說:


    “文竹,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吧嗒著煙,看了一眼監控截下來的圖,瞬間就不想看了。


    關於什麽前因後果不重要。


    關鍵是一看到這小子的臉,他就氣得不打一處來,原本一整個警察廳都在為今天淩晨剛接到的浮屍案忙的不可開交,結果……這個常客又來忙上添亂。


    “今天不是你稷下的開學第一天嗎?不好好滾去報道,參與什麽交通肇事。”


    文竹翻了個白眼。


    差點就要被氣笑,這主謀明顯不是他,反而莫名其妙地背了黑鍋,真是絕了。


    “你們啥時候連交警大隊的事兒都給管了?”


    “你還好意思的說?”


    拜爾壓抑著怒氣坐在了桌子對麵,翻開鄧輝遞上來的移交報告,指著上麵的法令紅章說:


    “兩個覺醒者當街撞人,要不是法令裏麵有免責流程,我還懶得真想直接把你小子給丟進牢裏。”


    拜爾冷冷地瞪了文竹一眼。


    而文竹一愣,旋即如夢初醒,不對啊,開車撞人的是芙蕾,為啥頂雷的會是他文煩了?


    感覺還受到了惡意針對,怎麽辦?挺急的,在線等。


    沒有選擇和這個惹事精多打屁。


    拜爾推開了審訊室的門,在鄧輝那裏拿了一份文件,馬不停蹄地來到了隔壁辦公室,芙蕾正淡定地喝著茶,忽然把耳朵側向拜爾。


    “查出來了嗎?”芙蕾問。


    拜爾歎口氣,把文件遞給芙蕾,悠悠道:


    “撞你車的那個是康納家的人,準確來說,他曾經是……”


    “哦?”


    芙蕾翻開文件,用細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文字,很快,就閱覽完畢了,發出一陣長長的歎息。


    “他究竟是為了什麽要撞我的車呢?”


    “這還用猜嗎?”


    拜爾猛地吸了口煙,看向牆壁,目光穿透到隔壁房的文竹,那個自走的災禍吸引機,“一定又是這個臭小子。”


    “恩?”


    芙蕾一愣。


    拜爾在煙灰缸裏抖了抖煙灰,旋即又說:


    “事兒我調查清楚了,這臭小子這幾天一直在好望角服裝廠打工,就跟著這個波博混,跟著誰不好,跟著一號通緝犯,真能惹事兒!”


    芙蕾眉頭微皺,懶得去猜測這個倒黴蛋又卷進什麽亂七八糟的陰謀中了,抬起頭,“服裝廠派人去查了嗎?”


    “查了,就一堆被燒成漆黑的服裝,還有損毀的機床,現在來看,還有打鬥的痕跡。”


    “看來又是覺醒者了。”


    芙蕾提劍站起,將墨鏡摘下,從裙兜裏取出蒙眼的綢帶,纏上後,走出辦公室,在拜爾的帶領下,走向拘留室。


    隨著鐵門哢吱地打開。


    門栓鬆解。


    芙蕾低下頭,麵向這個渾身帶傷、癱坐在床上眼神無光的中年男子。


    他肩膀和胳膊上都纏繞著繃帶隱有紅色的血浸透,裸露而出的肌膚還有醜陋灼傷,尤其脖子上一道血紅色的月牙傷口,距離大動脈隻差一公分。


    “我撞疼了你了麽?”


    芙蕾率先開口,手裏拿著文件一步步走近,似在認真地道歉:


    “我為我的行車不規範感到抱歉,但就事論事,波博,聯合會下令通緝的a級罪犯,根據平衡協議,稷下有權對你進行處置。”


    “隨便吧。”


    波叔冷冷一笑,額頭上的火焰傷疤,清晰可見。


    “你挨上我的車,好像並不是偶然。”


    芙蕾瞄向他的眼睛,一道看不見的目光瞬間直透波叔的眸瞳,仿佛要把他靈魂都給看穿。


    “如果說,這僅僅是偶然你會信嗎?”


    “會。”


    芙蕾頓了頓,聳肩,“但我隻會信一部分,排除了我,將這份偶然引向我的新學弟文竹的話,這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


    波叔抬眉,愕然地看向這個蒙眼的女孩。


    那平靜似水的表情中,想不到有著這麽敏銳的洞察力,這不禁令他詫異,這個女孩真的是個瞎子嗎?


    芙蕾右手一動。


    劍鞘刹那懸停在了波叔的頜下,隨著一陣轉鞘的聲音響起,她又說:


    “你有什麽目的?”


    波叔一笑,“既然我都自投羅網了,不妨大家一起坦然一點不好嗎?你想問的難道不是,我對文竹那個後生有什麽目的嗎?”


    芙蕾拔出劍。


    銀光在昏暗的拘留房壁麵上一閃而過。


    很快,細薄的劍刃抵達了波叔的脖前,僅差半公分的距離,就可以輕易破開他的喉嚨。


    與此同時,波叔的臉突然崩開了一道裂縫,就好像石俑風幹後裂開一樣。


    她好像失去了耐心。


    拜爾見了,停下了拿煙的動作,他並沒有出生,畢竟作為柳夜齋的特別行動人員,就算芙蕾在警察廳殺人,他都沒有資格去阻止。


    芙蕾說:


    “我沒有這個耐心聽你胡扯。”


    “恰恰相反。”


    波叔就像看透了這個少女的一切,他笑了笑,“你有這個耐心,隻是你不想讓他再卷進你未知的恐懼中。”


    芙蕾握劍逼近。


    “別忘了,我有處決你的權力。”


    “是的,你有,但是你真的考慮過後果嗎?而且你既然這麽敏銳,還感覺不到,我的本源臨近消散了嗎?”


    芙蕾眉頭緊皺,感知了一下他體內的要素,散而不聚,生命之火縹緲不定,就算下一秒死去,也不會奇怪。


    缺少了本源的介質,要素自然凝聚不起來。


    但問題是,有誰吸走了他的本源?


    波叔試探性地問:


    “你難道不想知道康納家到底要對古夏做什麽嗎?”


    芙蕾一笑,“如果你隻想說一些破壞平衡協議的事情,那麽你大可不必,因為憑借稷下的情報網,康納家的這點小心思還是摸得到的。”


    “誒。”


    波叔搖頭,“小丫頭,康納家的真麵目遠不止如此,你根本不懂醞釀著更大的恐怖……究竟意味著什麽。”


    “什麽意思?”芙蕾皺眉。


    “泄露就到此為止,接下來,把趙西平唯一的外孫帶過來吧,我會親自跟他說的,說到底……我的時間不多了。”


    很快,波叔就閉口了,側了身,躺在床上,就好像謝絕送客一樣,痙攣了一下身子,睡了起來。


    吃了個閉門羹,來到外麵走廊,拜爾看向芙蕾一臉凝重的表情,不由得擔憂起來。


    “你沒事吧?”


    芙蕾抬頭,尷尬地笑了笑,“沒事。”


    拜爾用手指向波叔,“要不要我去找幾個人招呼他一頓,反正他也是覺醒者,流程上也走得通。”


    “沒必要。”芙蕾搖頭。


    沉默許久後,她就像終於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麵向拜爾,低聲道:


    “把文竹叫過來,關進去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五行覺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鬼穀不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鬼穀不易並收藏五行覺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