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車裏後座位的時候,司機總是隔著後視鏡偷看他。


    一下兩下,每當文竹抬起頭來看他,又把目光收了回去,眼睛看向前方。


    “師傅,你看我?”


    “啊?”


    司機尷尬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隻是覺得長的和剛剛短視頻裏刷的一個人有點像,你看了沒?就是在步行街當街掄著棍子揍人的那個瘋子。”


    文竹嗬嗬一笑。


    這不就是自己嗎?


    他不敢多說什麽,真要是當場揭穿了自己的身份,這司機怕不是要嚇的路邊違規停車,拔腿就跑。


    雖說省筆坐車費,也不是不可以,但這麽做不道德,還是免了吧。


    “真不知道最近這年頭哪來的這麽多瘋子。”


    “嗯?”


    文竹茫然中,司機打開了收音機,播放起了一則新聞:


    “據有關記者走訪報道,今日某商會富號在當街巡講時,不幸被恐怖分子槍殺,當場身亡,現主謀被抓,本台記者繼續跟蹤報道。”


    司機摁掉收音機,又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你說這世道怎麽了?”


    他單手摸了摸臉,眼眸紅潤,看上去很是疲憊,“以前我剛在這片開車的時候,恐怖分子都還沒這麽囂張,現在就像一群蟑螂到處亂爬,前一陣子還在天頂搞出那等荒唐事,誒……”


    文竹瞄了司機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麽。


    確實這兩年的恐怖事件有點多,早在他剛穿越來的時候,隔三差五就能聽到某某大臣暴死家中、甚至某某某代理人情婦當街捅人……


    各種各樣的花式報道,最後無一例外地都指向了恐怖分子,好像他們搞事情,根本不關心政治問題,完全就是看著誰給的錢多就往死裏搞。


    令人唏噓。


    但聖城建設以來,加強了邊防安檢,恐怖分子除了偷渡已經很少有人能滲入各大主城。


    就算量少了很多,但恐怖事件的質相對提高了,一次事件比一次事件的恐怖等級高,造成的恐慌也是一次比一次牛掰。


    之前,蓋俄某個邊境被定點投放了細菌武器,導致了無數的平民死於非命。


    死傷風波還沒停,聯合會就派出了清繳軍隊,把白夜行在美利劍的一支雇傭軍據點就掃蕩了個幹幹淨淨。


    大火燒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熄滅。


    但最後還是沒找到那起恐怖事件的實際肇事者是誰,而白夜行也並沒有因為被端了一個點就停止了囂張勁,反倒愈演愈烈。


    你不讓他囂張,他就直接去你家囂張。


    據說在那之後的不久,聯合會的大本營當初收到了不知從哪兒簽的定時炸彈,一場爆炸,炸死了不少代理人。


    氣的四聖地擁護國,當即拍案達成一致協議,揚言要加大力度投入到反恐中去。


    紅燈停下。


    司機把手放在空擋位上,前方不遠處隱有兩輛車親密接觸的畫麵,兩車主下車之後,指著對方的車子破口大罵,下一秒更是直接動手相向。


    交警趕到的時候,兩人已經扭打在一起,伏在地上,難舍難分。


    看到這裏,文竹和司機,齊齊沉默。


    很快,綠燈亮起,輕踩油門,車再次行駛。


    “小夥子,你去的地方不怎麽安全噻。”


    司機拐過前方的路口,抬眼看了看上方的紅色標誌,這是危險建築區域,由於老舊的公路和交通設施,所以車輛很少來。


    在某個幹涸見底的河道橋邊,招呼司機把車停下來,說:


    “師傅,前麵你就別送了,先結下賬吧。”


    掃碼支付,文竹收回手機,打開車門下車。


    “祝你生活愉快,再見!”


    說完,司機調了個頭,車淹沒在漆黑的視野盡頭。


    而他走下天橋,先找老牛買了一件新的t恤,奈何老牛不知道哪刷到的消息,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個小王八蛋小小年紀不學好偏偏學別人打架……


    文竹差點被這老頭給氣笑了。


    在老牛的臆想裏,他文某人估計好好學習參加明年的高考,有朝一日出人頭地,才是他想看到的。


    要是告訴他自己早就被稷下收編的話,高考什麽的都是內卷過去式了,估計老牛嚇的連眼睛都會蹦出來吧?


    懷著沉重的心情,文竹脫掉了衣服,把破掉的衣服,送給老牛,換上新衣服離開了。


    走的時候,多給他轉了兩百塊錢。


    老牛收到錢後,自然又是一陣囉哩吧嗦,無非就是“錢哪來的”、“這錢幹淨不幹淨”、“你衣服上兩破洞是被刀砍了嗎,怎麽還帶血”……一係列老幹爸的腔調詞。


    文竹都懶得理,頭也不回地走上天橋,徒步前往東漢街亭好望角服裝廠。


    十分鍾的路程就到了。


    畢竟貧民窟也就這麽點地方,熟悉路段的人很快就能找到,連缺德地圖都用不著。


    “後生,你來啦?”


    波叔關掉機床,縫紉機上纏繞的線,原本在運轉,也一並停了下來。


    “吃早飯了沒?”


    “還沒。”文竹說。


    “正好,我在買了點油條和肉包子,一起吃吧。”


    波叔一臉親切地笑著,笑的像個太陽公公。


    啃光了油條,咕咚地咽下豆漿,頓時文竹連一夜沒睡的迷糊勁兒都沒了,擼起袖子,就投入到了緊張刺激的打工環節。


    老板的闊綽和熱情。


    已經令他忘記了該死的打工人身份。


    隻想幫波叔賺夠開瑪莎拉蒂的錢。


    縫紉、踩踏、指導、設計圖紙、吃午飯……一起打手遊、研究圍棋、繼續開工、縫紐扣、分包裝、擦拭設備、吃晚飯。


    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這是你的工錢。”


    看著堆在牆角的貨山,波叔笑眯眼睛,轉了三百塊錢給他的銀行賬戶裏,並誇誇道:


    “後生多虧了你,我還以為三天內完不成這批訂單,想不到你這麽有耐心,硬是把不可能的事情給完成了。”


    波叔爽朗著。


    文竹沒有多說什麽,他坦白自己是出了不少力,但主力還是波叔,他的悉心指導,再加上他的鼎力相助,兩人才能完成一千批的服裝量。


    他拿起一包服裝,細看了一眼,其實在縫紉過程中,文竹就在納悶了,每件衣服上,胸口處都會紋製一個六瓣的花紋。


    血紅色。


    總有種不好的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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