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爺麵不改色道:“親家,我們這也是為了你們家著想啊,謝璃犯了這樣的重罪,定是活不了的。雲兒還那麽小,若是遇到一個心思不善的繼母,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呢?再說了,謝璃這事傳出去,你們謝家的名聲也就毀了,有這樣一個姐姐,謝珊以後可找不到什麽好婆家。你們把她嫁過來,我們金家也可以不計前嫌接納她,雲兒有她姨母照顧,你們也能放心不是。”


    謝笙冷笑幾聲,他算是明白了,金家這是早有預謀,說是來送休書的,其實是想逼迫他們把謝珊也嫁過去,雖然不知道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但他絕不會答應這種荒唐事。


    他冷哼一聲道:“此事無需再談,我是絕不會再把女兒嫁到你家的,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金夫人陰陽怪氣道:“不嫁?你們謝家出了謝璃這樣的毒婦,誰還會娶你們謝家的姑娘?我們肯讓謝珊嫁過來那是給你們麵子,你們別給臉不要臉。我還告訴你們,我已經跟我娘家那邊說好了,她們已經答應了要把女兒玉瑤嫁過來,你們若是識趣,那謝珊就可以做正室,若是不願意,玉瑤也可以做聞璟的正妻,你們看著辦吧。”


    謝笙怒罵道:“無恥婦人,我謝家絕不與你這等小人為伍,給我滾!”


    麵對謝笙的逐客令,金老爺也不過多糾纏,胸有成竹道:“親家,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你還是認真考慮考慮吧,三日後謝璃就要宣判了,我希望你能在這之前給我答複。”


    謝笙沒回答他,直接讓家丁把他們轟出去。


    等金家夫婦離開,謝笙氣得坐倒在椅子上。謝瑄從屏風後走出,看著金家夫婦離開的方向麵色沉凝。


    葉嫣氣憤道:“金家實在是欺人太甚,害我璃兒不算,還要將珊兒也算計進去。”


    謝瑄道:“二叔二嬸,金家無禮至極,分明不把謝家和葉家放在眼裏,這等荒唐的要求萬萬不能答應。”


    謝笙道:“金家不懷好意,我怎會讓珊兒步她姐姐後塵,隻是金家有一句話說得對,雲兒畢竟年幼,若沒有母親庇護,又如何能平安長大呢。”


    葉嫣同樣擔心外孫女,她心知若是柳家女嫁進去,必然不會善待謝璃留下的女兒,可讓她把謝珊嫁過去,她是絕不願意的。


    謝瑄道:“雲兒是大姐姐的孩子,亦有謝氏血脈,金家汙濁不堪,雲兒絕不能留在金家。”


    謝笙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遲疑道:“雲兒若能來謝家,我自然是願意,可金家人蠻不講理,恐怕不會鬆口。”


    謝瑄冷笑道:“願不願意可不是由他們說了算,二叔,這幾日無論金家再說什麽,你們都不要答應,等三日後,我定會還大姐姐一個清白,讓金家人自食惡果。”


    他話語中的自信讓原本焦急不安的謝笙夫婦冷靜下來,謝笙鄭重道:“好,阿瑄,這件事就拜托你了,無論是我還是你大姐姐都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謝瑄不讚同道:“二叔,你忘了我爹說過的話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你說這樣的話那才是真的見外了。”


    謝笙想到謝筠的黑臉,連忙道:“是我失言了,你可別告訴你爹啊。”


    謝瑄被他逗笑,事情緊急,他沒再多留,離開了葉府。


    是夜,金陵柳府中,守夜的家丁和婢女睡眼惺忪,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從屋頂掠過,未發出一絲聲息。


    柳家大小姐的院落內,伺候的丫鬟們噤若寒蟬,看向主屋的眼神都十分懼怕。就算是伺候柳玉瑤的貼身丫鬟也是如此。前日金家的姑奶奶來了家中商議婚事,竟是要讓大小姐嫁到金家做妾。


    柳家雖不比城中三大富商,與金家卻是旗鼓相當。尤其是柳玉瑤還是柳家唯一的嫡女,這樣的身份居然隻能做妾?令人驚訝的是柳家夫婦居然答應了。柳玉瑤聽聞此事大鬧了一場,柳老爺不僅不安慰,反倒把她禁足了,柳玉瑤氣得大發雷霆,盛怒之下打傷了好幾個丫鬟,一時間院子裏伺候的下人都是噤如寒蟬。


    主屋內,柳玉瑤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心裏裝滿了怨恨,不僅是對金家,更是對自己的父母。她堂堂柳家大小姐,卻要給人做妾,傳出去別人會怎麽看她?她本就不喜歡表哥,父母逼她嫁也就算了,居然還要讓她做妾,這是何等羞辱!


    一陣風刮過,窗台旁桌案上的一封信被風吹落,柳玉瑤顧不上憤恨,連忙起身拾起地上的信紙,看著紙上的字跡臉上不禁落出笑容,她將信紙放回桌上,轉過身想關上窗戶,卻看到窗外站了一個高大的人影,她頓時一驚,正要驚呼出聲,眼前一道黑影掠過,後頸一痛,隨即沒了意識。


    守在屋外的下人見屋裏熄了燈,以為柳玉瑤睡下了,都鬆了一口氣,為了避免露出聲響打擾到柳玉瑤休息引來責打,眾人都下意識遠離了主屋。


    安府內,謝瑄早已等候多時,腳步聲自門外響起,殷棋推門進入,恭敬道:“公子,柳家女已帶到。”


    謝瑄站起身,帶著兩人走出房間。


    柳玉瑤自昏迷中清醒過來,睜開眼發現手腳被縛,抬頭一眼就看到對麵繪有蘭草的屏風,屏風後燭光閃爍,隱約可見幾個人影。


    她心下警惕,知曉來者不善,試探道:“不知尊駕何人,將小女子擄至此處有何用意?”


    屏風後傳來瓷器碰撞的清脆聲響,謝瑄放下手中茶盞,不緊不慢道:“在下心有疑惑,這才請柳小姐過府一敘。”


    聽到是個陌生的年輕公子的聲音,柳玉瑤更是提心,道:“公子的待客之道未免有些別出心裁。”


    謝瑄輕笑一聲道:“所謂待客之道,自然是對客人用的,可惜在我這裏,柳小姐可算不上客人。”


    柳玉瑤絞盡腦汁,想破頭也想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這樣一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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