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忠再一次輕而易舉地製服他,“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收斂了。”


    “唔唔嗯……哈哈哈哈……唔……”


    曾永忠被咬到舌尖,悶哼一聲,“嗯哼!”


    林知也嚐到一絲血腥味,他急忙鬆開唇齒,卻被曾永忠深入的舌頭探入其中。


    林知怕再咬到他,便不敢抵擋,任由他予取予求。


    一吻畢,林知惱怒地瞪著他,曾永忠卻吐出那被林知咬破皮了的舌尖。


    林知立馬歉然地看著他,喘著氣道,“不能……怪我,是你……撓我……”


    “嗯,沒怪你,”曾永忠親昵地湊過去蹭了蹭他的脖頸,“不撓你了,再讓我親會兒。”


    “不,我快喘不過氣了……”


    曾永忠單手抬起,摸了摸他的臉頰,眉眼間的溫柔溢出,柔和了他硬朗的五官。


    他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說,“那讓你緩一下。”


    燭光搖曳,光影氤氳,半掩不掩的落在他的側臉,更顯眸色深濃。


    燭光下,林知被他這樣盯著,隻覺得心底發慌。他嘟囔著,“那你別抱太緊了,手鬆開點。”


    曾永忠依言鬆開了些許力道。


    隻要林知不拒絕他亦或是躲避著他,曾永忠也是很樂意讓他舒服些的。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抱在一起。誰也沒有再說話。


    難得在清醒間靜謐,兩人都睡不著,但好似在比試誰更能憋得住一樣,誰也不先開口說話。


    過了許久,林知才敗下陣來。


    他沒喊曾永忠將軍,也沒喊他阿護,隻說,“我剛剛罵你了。”


    沒得回話,林知見曾永忠沉默著出神,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又重複道,“我剛剛罵你了。”


    曾永忠握住了他在自己麵前晃動的手,雙手包裹著他的十指,與他牢牢相扣住,才望著他,語氣格外的溫柔道:


    “嗯,罵了。”


    林知微怔,還沒回味出這是什麽感受,就聽曾永忠又說,“你不止剛剛罵我,你平時也經常罵我呢。”


    “哪有?”林知當即反駁。


    “哪裏沒有?”曾永忠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頰,沒好氣道,“流氓、下流、嗯……色鬼。”


    經他一提,林知也知道確有其事。


    這些都是在榻上罵的,誰讓他那時總是那樣地狠。


    林知深吸一口氣,悶聲道,“還有。”


    “還有卑鄙、無恥、齷齪、混蛋。”


    “還有。”


    “嗯,還有更狠的,畜生、禽獸。”


    兩人就著這個問題閑聊起來。


    林知閉著眼睛聽著,“還有。”


    曾永忠想了想,“沒了。”


    “有,”林知在他懷中抬起頭,毫不避諱地看進他的眼睛裏,像被審視的犯人不打自招道,“逆賊、叛臣、孽障……”


    “這個不算,這個沒罵錯。”曾永忠迎視著他,也和那認罪伏誅的犯人沒什麽兩樣。


    林知從未見過他如此坦蕩的神色,那明亮粲然的星眸裏仿佛有光輝在閃爍,同曾永忠的很多時候都不一樣。


    林知反問一句,“那其他的罵錯了?”


    曾永忠輕笑,“沒罵錯麽?”


    林知嘟囔道,“哪兒罵錯了?”


    曾永忠摸了摸他的後腦勺,道,“其他的我還勉強接受,但這個色鬼,我哪裏是色鬼了?”


    林知在他懷裏抬起頭,大聲道,“你就是色鬼,大色鬼!老色鬼!”


    曾永忠的掌心頓住,他挑挑眉,“又想要我撓你了?嗯?”


    林知哼了一聲,嗔怪道,“你動不動就動手動腳,還說不是色鬼?”


    ***


    翌日,兩人同騎一匹馬。


    剛到北城,還沒下馬呢,林知就暈倒了。


    幸好被扶住了,曾永忠把他抱在懷裏,急忙喊了曾定,問,“馮心初呢?”


    曾定抱拳答道,“馮大夫距此還有十餘裏地。”


    “去接!一見到人就給我帶到這裏來!”


    “是!屬下保證第一時間將他帶到這裏!”


    馮心初特別懵逼地被暗衛拎到曾永忠麵前,他還沒來得及發火,就看著榻上一張小臉毫無血色的殿下,頓時緊皺眉頭,怒瞪曾永忠!


    曾永忠也不跟他客套,直接命令道,“把脈!”


    馮心初冷著臉問,“什麽情況?”


    要不是因為殿下跟著他身體有所好轉,自己才不會讓他這樣子對殿下!


    “我今日策馬將他帶到北城,一下馬他就暈了,”曾永忠有些急促地問,“他到底怎麽樣了?”


    見曾永忠焦急,馮心初反而嘲諷道,“人固有一死——”


    “醫好他!”曾永忠死死盯著馮郎中,“別忘了他是你主子!”


    馮心初經他一提便怒了,“姓曾的!你給我注意點!老夫何不知他是什麽身份?反倒是你,一個亂臣賊子、奴顏婢膝的叛臣!憑你也配頤指氣使、禍害吾主?!”


    曾永忠緊抿著嘴巴不說話。


    助韓展業叛亂一事,確是他二叔做錯了。


    可他後來又時常想到,如果當初沒有韓展業叛上作亂,林知到現在還是高高在上貴不可言的皇太子,那他也就不能如此擁有這個人了。


    況且明德皇後說他本就是為了將林知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有私心,他有私心的。


    不,他沒有私心。


    萬壽節時,他得知了韓展業反叛逼宮,立馬就去找林知了。他本就擔心林知的安危。


    他沒有私心!


    馮心初遞過剛寫好的藥方,道,“照這個藥方去抓藥,先煎一貼給他服下,待我觀過他的神色再探脈。”


    曾永忠沒反應,一旁的管家識相地接過藥方出去了。


    一個時辰後,管家端著藥進來了。


    曾永忠親自接過碗,喂林知喝藥。


    他舀了一勺,送到林知嘴裏,可大半勺都流出來了,他轉頭看著馮心初和管家,漠然道:“出去。”


    馮心初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他正要說話,曾永忠就又冷冷地說,“難不成你想看我嘴對嘴給他喂?”


    “我、我、……”馮心初氣衝衝地指著他,警告道,“哼!你最好喂好了!”


    曾永忠看著馮心初怒氣衝衝地走出去,不忘在背後吩咐他,“把門帶上。”


    馮心初不理他,徑直出去了,沒一會兒就又返回來了,剛巧看到曾永忠喝了一口藥,繼而低下頭去。


    “……”


    他忙移開視線,將門關上,還貼心地將窗也關上了。


    曾永忠的臉皮怎麽能這麽厚?!自己要是不回來關的話,他就真不打算關了?!


    豎子可惡!欺侮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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